掌心沉淪 [追妻] 第14章 14/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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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未婚夫
「大灣中外企業家慈善晚宴」,即將在明晚召開。
然而,各國名流紳士、資本巨鱷已陸續下榻雲頂洲際酒店,整座城市的權力脈絡似乎也因此發生了微妙的波動。
今晚的酒會,不過是一場預熱,卻已經彙聚了上流社會的精英。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孟麟洲是個大草包。
可現在,他竟然是全場絕對的主角、“香餑餑”。
孟麟洲,常年屈居自己同父異母哥哥孟長洲之下,今天也終於感覺自己“揚眉吐氣”了一回。
董事會成員圍在他身邊,觥籌交錯,寒暄奉承,平日裡對他不屑一顧的老狐貍們,都笑得滿臉謙和。
人群簇擁間,孟麟洲的酒杯都被人搶著添滿,滿麵春風,一副被奉為“太子爺”的架勢。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財經新聞、商業論壇,甚至社交媒體上,關於孟麟洲“正統繼承人”的報道不斷刷屏,都是董事會在輿論上悄悄造勢。
孟麟洲穿著阿瑪尼藍色的西裝,端酒杯與周圍人寒暄……還以為自己遊刃有餘,卻不知道自己在這幫董事會的老傢夥眼裡,他唯一的優點是:“好操控”。
一個被人牽著走的木偶,最適合成為金港的繼承人。
畢竟,董事會扶植這個“繡花枕頭”二世祖上位,完全可以直接控製他。
不像孟長洲……當年他對付金港內部的叛徒時,手段陰狠不顧舊情,讓那些老傢夥想想都後怕。
他隻是看起來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其實做事甚至比他爹更狠辣,簡直像個活閻羅。
江月棠知道,如果她在明天站出來,公佈自己的身份——她的“風頭”恐怕要瞬間蓋過孟麟洲。
覬覦孟氏財富的資本家會審視她,試圖扶植孟麟洲的會警惕她,那些早已站隊的勢力會試圖拉攏或摧毀她……
她一旦出現在公眾視野,輿論便會瘋狂撕裂她的身份——
這幫爛人,最喜歡把女人放置在風暴的中心,好像一切都有了活靶子。
她會被推上風口浪尖,被媒體解剖,被權力角逐撕碎。
她看著孟麟洲,在觥籌交錯間笑得輕鬆又得意,完全不知自己隻是被操控的棋子。
可她自己呢?
又應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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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江月棠的未婚夫,caspian
有資格邀請她跳開場第一支舞。
悠揚的舞曲響起,他微微傾身,紳士地伸出手,英俊的臉龐沐浴在燈光之下。金髮熠熠生輝,碧色的眼眸帶著一抹溫潤的笑意。
周圍的人都說他們郎才女貌,西方紳士更襯得江小姐彆具東方韻味。
豔羨的目光交織成一片,恰如其分地裝點出這一對“天作之合”的光景。
江月棠輕輕搭上他的手,被引入舞池,裙襬隨著舞步輕旋,柔軟的絲緞流瀉出月光般的光澤。
舞池中央,她雪白的後背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彷彿雕刻在黑色天鵝絨上的一抹皎潔星輝。
在宴會廳的另一側,孟長洲正舉杯而立。
他的周圍,不再是以往那群恭維奉承的人,隻剩下幾個利益無法割捨的“忠誠追隨者”。
他看著酒杯中緩緩晃動的紅酒,微涼的液體順著杯壁滑落,折射出深沉的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卻冇有絲毫溫度。
壁龕裡昏暗的紅色燈光,映在他的側臉。孟長洲似乎永遠勢在必得,永遠勝券在握……
極少有像現在這般落寞的神態。
江月棠見他竟然也會失神,心裡多少閃過一絲痛快……
caspian
似乎注意到了她目光的方向,低聲輕笑,隨著音樂掌心微微貼緊了她的腰際,若有似無地收緊,占有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一曲很快結束。
音樂再起時,江月棠還未來得及抽回手,另一隻手便橫空插入,將她整個拉開。
江月棠猝不及防地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鼻息間是他冷淡卻隱隱帶著危險氣息的檀木香。
caspian
嘴角的笑意僵住:“孟先生,這可不是你的私人舞會。”
“但她現在還不是你的人,”孟長洲睨了他一眼,低低一笑:“哪怕是婚禮,也是從我的手裡交給你才行。”
——這是個什麼意思?
——這真的是即將送嫁的哥哥,和未婚夫之間該有的對話嗎?
安瀾站在不遠處,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幾乎被這場對峙震得大腦當機。
她不敢眨眼,唯恐錯過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怎麼竟然有種……爭風吃醋的感覺?
這畫麵讓她有種強烈錯覺:大舅哥把新娘子從樓上背下來,看了一眼來接親的新郎官,扭頭就把妹妹背上自己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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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棠最討厭被爭來爭去。
兩個男人,個頂個的掃興……她一支舞都不想再跳,她冷著臉鬆開手,轉身便要離開。
“中式婚禮,我會取消接親嫁娶環節;西式婚禮,我也不會挽著男性長輩的手出場……”
她聲音極輕,卻透著一股不容動搖的倔強。說完,她便徑直邁步離開。
宴會廳燈火輝煌,人影流轉,但她的背影卻透著某種孤傲的清冷。
——可惜,有些人不願讓她輕易全身而退。
江月棠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擡手揉了揉眉心。
然而,她前腳剛踏入房間,身後的門便再次被刷卡打開。
caspian
緊跟著進來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休息室,未婚夫是有“權利”進入的。
“你和
r
ng……”
他站在門口,幽深的藍色眼眸盯著她:“你們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麼,還是說根本就冇結束?”
江月棠瞳孔微縮:“你說什麼?”
她的語調聽上去依舊冷靜,可心跳卻已然亂了節奏。
caspian
邁步走近她,身形筆挺,帶著一股從容與掌控力。
他的目光掠過她微繃的肩線,唇角輕微勾起,語氣刻意壓低,帶著些許諷刺的戲謔意味——
“你纔是真正能繼承金港集團的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如果孟長洲娶了你,他一樣可以繼承金港。”
這句話落下,空氣彷彿瞬間凝固。
江月棠指尖微涼,表麵平靜如水,實則心跳如擂鼓。
她知道
caspian
在試探她,可她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他是我哥哥。”
江月棠的聲音輕而堅定,擡眸迎上
caspian
的目光,似乎要用這句話堵死一切可能性,“要娶我的人,是你。”
她以為這句話足夠明確,可
caspian
並未退讓,反而逼近了幾分,雙手撐在她身後的桌沿,將她困在桌案和自己之間,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誰會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妹妹?”他冷笑了一聲,嗓音低啞而危險,彷彿毫不費力便將她刻意築起的防線刺穿,“你當我是老外,就是傻子嗎?”
其實,caspian的中文用詞,一直都很奇怪。
以前在英國做同學的時候,江月棠經常勸他去看一些嚴肅的中文出版物,或者去上中文的語言班……
但caspian總是覺得自己是外交官世家,自視極其有語言天賦,偏要看網絡小說學中文……說這樣既能學語言,又能瞭解中國年輕人的想法。結果就是他每次說出來的話,總是讓江月棠覺得,有時過於接地氣,有時又奇怪且懸浮。
江月棠呼吸一滯,身體本能地往後靠了靠,皺眉看著他。
她並不喜歡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尤其是現在。
她目光一冷,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推他,語氣也冷了幾分:“caspian,我們之間隻有合作關係。”
caspian
卻依舊不急不緩,他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即將被揭穿謊言的演員,帶著幾分悠然自得的笑意。
“合作?”
他輕輕一笑,修長的指尖懶懶地在桌沿上敲了敲,緩慢而意味深長。
“我記得,你們中國人的愛情故事裡,最火爆的門類就是——”
他微微頓了一下,眸光深邃地鎖住她的表情,隨即用帶著一絲外國人鼻音的語調,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先婚後愛,假戲真做。”
他刻意加重了
“假戲真做”
四個字,嗓音低沉,吐字緩慢,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挑釁意味。
那濃重的鼻音讓這句話聽起來更加曖昧,透著不言而喻的暗示。
空氣沉寂了幾秒。
江月棠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指尖泛起一絲涼意。她知道,caspian
從來不會在冇有把握的時候出擊。
這一次,他恐怕已經摸到了某些真相的邊緣。
“難道你娶我,就冇有合併孟家的機會麼?”
她的聲音清冷,語調精準地落在理智與利益交彙的區域,字字不帶任何多餘的情緒。
“我們現在可以共謀一些財產出來。”
她要讓他冷靜,她要讓他回到利益計算的範疇,而不是任由這股危險的氣息蔓延。
但對方寶石一般的藍色眼睛裡,卻明顯沾染了**:“你真的以為……”
他的聲音壓低了一些:“在你和那些銅臭俗物之間,我隻關心財產?”
江月棠指尖一緊,後背下意識地挺直了幾分。
她最害怕的,便是話題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她已經很努力地讓他冷靜了,可
caspian
卻根本不給她任何退路。
“他對你的感情裡,夾雜著太多複雜的東西,你不覺得跟他在一起……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無比沉重嗎?
離開他,跟我在一起,你值得輕鬆的人生。”
caspian
語氣平靜,卻像是一把無形的刀,一寸寸地剖開她刻意忽略的事實。
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可caspian卻突然逼近了一步,將她牢牢困在自己的氣息之中。
她猛地擡眸,與他近在咫尺的目光撞上——
caspian
忽然低笑了一聲,語氣壓抑而譏諷地說道:“為什麼,完全無法讓你動心的感覺,會讓我這麼挫敗?”
他的聲音極輕,彷彿是對她的試探,又像是在逼問自己。
就在這時——
“我倒是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可挫敗的。”
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孟長洲。
caspian
還未完全收回的手停頓了一瞬,而江月棠的瞳孔則是猛然一縮!
她不可置信地回過頭,正看到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孟長洲逆著燈光走了進來。
他身上的黑色西裝仍舊整齊,長指漫不經心地扣著袖口,目光沉靜而壓迫,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那眼神裡的冷意,比房間裡的氣息還要危險。
caspian
慢條斯理地直起身來,盯著孟長洲,片刻後,驀地輕笑了一聲——
“孟先生,你明明是姦夫,怎麼好意思擺出正宮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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