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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黎 麵聖上昭黎力相爭,證確鑿沈家得昭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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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流程,告禦狀的人還要先受上二十大板,需得見了血,若冇見血,便等見了血再停手。

眼看著那拿著棍子的人走來,昭黎如甘願赴死一般,此時莫說是二十大板見血,便是滾釘床,她也不懼。

棍子一下一下地落到她單薄的脊背上。

嗵——嗵——嗵——……開始昭黎還能筆直地跪在地上,任由血水混著汗液一齊順著她的皮肉流下,不知何時她的唇角已然泛了紅色。

就算隔著衣裳,但夏日衣著單薄,如何受得起這種捶打,一下比一下更重,直至她口吐鮮血——“噗——!”昭黎在捱完最後一棍的時候直直往前一傾,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

陸大人早就不忍再看,幾個跟著來的小廝也不敢看,即便是上過戰場,也未曾見過一女子能在經曆這樣的皮肉折磨之後能一聲不吭。

沈家昭黎,實屬剛烈。

“放行——”那監督的官員見見了血,便不再攔著,放了他們一行人去了。

但見那大殿宏偉異常,便如書捲上所寫的,簷簷金吊,處處鎏金。

然一處看去直覺心頭的壓抑直沖天靈蓋,正門極寬,卻把守層層。

又見一側門於東,二人守之,其皆著錦衣,勁腰寬肩,目不斜視,眼無雜物。

眾人皆東門而入,隻見昭黎雙手捧著血書,跪著往前挪動,一路過去——刺目的紅。

皇帝早知她來告狀,特地在早朝時間便等著了,隻是聽說她要告孟絮,皇帝雖忌憚孟絮,卻不覺其有謀反之心,若真如此,便一併處置了。

滿朝文武見來人皆是一驚——二八芳華的少女滿臉血水地跪著過來,一下一下地蹭了滿地的鮮血,名貴的衣料如今同破爛一般。

隻是那張臉上滿是堅毅,緊蹙的眉,咬緊牙關的神情,一張白生生的臉上染了那樣多的灰塵卻依舊美得動人心魄,如殘破卻不殘敗的野玫瑰一般。

隻聽端坐在正殿上的那人道:“來著何人?”這便是當今聖上,九五至尊,生殺予奪,雷霆雨露皆是恩賜,賞是賞,罰亦是賞。

皇帝正襟危坐,麵目間卻透露著一股雲淡風輕之意,如今他登基不過三載,已然除掉了眾多前朝老臣,其中不乏勾結外敵之人,亦不乏妄圖趁新帝登基而動搖江山社稷之人,自然,被冤枉的替罪羊也不在少數。

沈正天便是其中之一。

“臣女沈昭黎,乃是沈正天的二女兒。

”昭黎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擲地有聲,幾個時辰的跪拜已然讓她心力交瘁,隻是這並不會影響她的信仰分毫。

聞道是沈正天之女,皇帝有一瞬間的怔愣,繼而問道:“何故來此?朕這金鑾大殿上,可冇有你那投敵賣國的父親。

”這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在昭黎心頭,如同一柄小刀,一下下拉開心頭上的肉,再用刀尖攪碎,內裡破碎不堪,而外皮不過裂了個縫,讓人聽來皆是膽寒。

昭黎不卑不亢道:“臣女此番前來,便是為了家父之事,家父一生清正廉潔,自是不會做那背信棄義、罔顧國法之事,這定是奸人所害!臣女已然蒐集齊全證據,還望皇上明察!”言罷,她舉著的血書更高了些,卻不見來人接過,就讓她這樣一直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昭黎舉得胳膊痠痛,關節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臉上身上都冒了汗,好不容易凝結了的血痕又被汗水衝開,浸入了眼睛,一陣抹不去的酸澀。

奈何她還不能用手擦臉,就隻能任由血水混著汗水流入眼睛,又被她通過眨眼擠出來,流出來後落入皙白的脖頸,而後一齊冇入已被汗浸透的衣裳。

昭黎此舉便是要等皇帝搭話,但如此她的身子自是撐不住的。

時懷瑾眉頭緊鎖地看著她,沉默了幾瞬,就在聽見她愈發沉重的呼吸後,他如同下定了怎樣的決心。

伸手接過昭黎手中的血書,徑直走上去,呈了上去:“請皇上明察,還沈家清白!”一字一句如跳珠碎玉般零落在堂上,他便抬頭直視了殿堂上的人。

時懷瑾一雙眼睛生得同時卿如出一轍,內裡的寒光都一般一樣,被那樣的眼睛看著,皇帝被喚起了兒時刻在骨子裡的恐懼。

那是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彼時他作為先帝的第七個兒子,並不受待見。

論出身,他母妃不過是個普通婕妤;論年齡,他排行老七;論聰慧,他不及他大哥三哥;論眼力見兒,他不敵他五哥九弟,他也不會說話,便是十幾歲時遇到了喜歡的女子,也因為不敢提及而被五哥捷足先登。

而也是他,送先帝,鬥二哥,算計了本來是內定儲君的大哥,不留痕跡地解決了三哥四哥,剩下幾位皇子也都被他囚禁。

那本來嫁給他五哥的嫂嫂,也被他強行占有,做成如此狼心狗肺之事的人,任誰都想不到竟是當初最不顯山不露水的七皇子。

而他登基時最有力的助力便是時卿,時卿也是教他武功的師父,也是帶給他最多恐懼的人。

他兒時缺少父親陪伴,對時卿亦師亦父,隻是時卿逼著他殺掉人生中第一頭鹿的時候露出的駭人模樣,是他如今想起都害怕的。

尤其是那雙眼睛,每每午夜夢迴,那雙眼睛就如鬼魅般盯得他渾身發抖。

而皇帝如今隻是怔愣了一瞬,便緩緩開口道:“你是誰?可是時家的人?”“正是。

”時懷瑾應道。

“時家二郎?朕記得時家大郎如今也要快三十歲了,你看著年輕,想必是二郎了。

”皇帝語氣聽著平靜無波,但他卻不敢去看時懷瑾的一雙眼睛,兩根手指頭輕輕搓撚著袖口處的龍紋,在外看來便是漫不經心,運籌帷幄。

時懷瑾再次呈遞:“正是在下。

如今沈正天乃是在下嶽父,所以在下鬥膽懇請皇上徹查此事,沈正天的為人不會做此等齷齪不堪之事,還請皇上明察,還沈家公道!”如此一來,這血書,皇帝是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時懷瑾拿了時家來壓他,時卿如同皇帝的亞父,手中更是有先帝禦賜打龍棍,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

皇帝朝身旁的大太監使了個眼色:“祝子和。

”祝子和會意:“是,皇上。

”祝子和便弓著身下了台階接過時懷瑾呈上來的血書,到了皇帝跟前:“皇上,您請過目。

”皇帝慢條斯理地拿過那白練,展開一看——“愚乃沈正天幺女,數日前聞得家父通敵、叛國、走私、吞餉、貪汙,數罪併罰。

然愚覺事有蹊蹺,家父向廉清,行正而思直,由此數罪,並以奸人所害之。

愚以家父常年處之,家父教愚君子之道,若其非君子,何故渝州百姓俱稱矣?況其報國多年,其祖父亦為忠良,由聖上感念父功,愚竊以為事出反常,便察於其書。

偶得一賬簿於其間,私以為證於家父而無罪矣。

又求鎮國威武大將軍,感念愚年幼,念愚孝心,則助愚赴京,證全集,家父實遭奸人所害!然奸人孟絮今亦不認,拒不見客,愚無以為法,鬥膽望聖上明察,還愚正道!”那皇帝唸完後便邊將白練折起來邊道:“你說你已經掌握了孟絮陷害沈正天的證據,是怎樣的證據?呈上來給朕看看。

”“是。

”昭黎又拿出沈正天留下的賬簿,上頭都將孟絮貪汙的各類物品記下來了,還有幾紙口證,乃是渝州其他有關聯的大臣所言。

皇帝翻了翻賬簿,著重看了看昭黎標出的,還有她折起來的幾頁。

看完後他臉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樣子,又拿起那幾紙口證問道:“這是什麼?”“回皇上的話,這是渝州其他同家父有政治生意往來的叔伯們的口證。

”“你的叔伯?”皇帝冷哼一聲,隨即道,“你的叔伯,若是同你串通一氣,朕該如何判斷?”誰知昭黎卻隻是微微一笑,輕聲道:“他們不會跟臣女串通一氣。

”“哦?為何?”這話倒讓皇帝起了疑問。

昭黎不緊不慢道:“臣女曾在家父被帶走後第二天便去尋了數位叔伯,隻有鄭大人願意見臣女,其他幾位叔伯那裡臣女都吃了閉門羹。

有幾位叔伯甚至直接遣人將臣女攆了出去,故此臣女便知他們不會與臣女串通一氣。

”“那後來他們又是如何肯幫你口證了?”“是鎮國威武大將軍,便是臣女的公公所助,時家在渝州得人心,那些人便看在大將軍的麵子上幫了臣女這個忙,而非串通一氣。

”“照你這麼說,沈正天沈昭陽他們,都是冤枉的了?”皇帝邊看那幾紙口證邊有些玩味地問道。

昭黎再次叩頭道:“是,臣女的父親和兄長都是被冤枉的,鐵證在此,還望皇上明察!”皇帝這回冇答她的問題,反而詢問彆的大臣:“眾愛卿可知,孟絮今日怎的冇來上朝?”“啟稟皇上,老臣昨日還遇到了孟大人,隻是到了夜裡,便聽聞孟大人染了風寒,想必是在家中養病呢,故不來覲見。

”一位看著得年逾花甲的老人站出來說道,聲如洪鐘,一派正氣。

陸大人聞言冷笑一聲:“養病?實屬可笑!”“啟奏皇上,老臣鬥膽,請皇上差人去將孟大人請來,當麵對質,若此事當真,那孟大人便是畏罪潛逃,若為假,那孟大人便是罔顧朝廷,罔顧皇上,還請還沈家一個公道!”言罷,陸大人邊一同在昭黎一旁跪下。

“愛卿所言極是,那便如此,”皇帝瞥向身旁,“祝子和,差人去把孟絮請來,若他還稱病不見,便是抬,也把他給朕抬來。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辦。

”皇帝正過眼來道:“你們都且先歇一歇,一直跪著,怕是身子也都吃不消。

”“謝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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