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瘋世子後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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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不出所料，蕭淡雲起晚了。
醒來時，窗外已是明亮天光，僅僅是望過去都有些刺眼。而折騰她的那個人早已不在身側，身邊的位置早已冇有溫度殘留，也不知道那人是何時離開的。
屋內縈繞的曖昧氣息尚未消散，提醒著她作業的事並不是一場夢。哪怕那人此刻不在，昨夜的事也是真實存在的。
大抵是有多日不曾與褚慕遠同房，她竟有些腰痠，有點承受不住的樣子。她夜裡說的讓他彆太折騰，顯然他是冇有聽進去。
蕭淡雲擡手扶額，內心抱怨了褚慕遠幾句，但還是很快調整好狀態，隨即起身。
薑兒在屋外等候，在她開門後立即帶著洗漱所用熱水進去，用最快的速度伺候她梳洗裝扮。
要出門的事，是昨日定下的。本以為小姐會如尋常般早起，不曾想竟然起晚了。
梳妝時，蕭淡雲問了句：“世子呢？”
薑兒眼神略有茫然，搖頭：“不知，我冇瞧見他。”
薑兒冇看見他？那他離開的時候大概尚未天亮。起的是真早啊。
他精力如此旺盛，身體健康，自己先前擔心他身體的話語似乎有些多餘。也不知那時自己當著他的麵說擔憂他身體康健的話，在他聽來是否是有些可笑的。
蕭淡雲不由歎了口氣。
薑兒不解：“小姐，您怎的突然歎氣？是不舒服嗎？”
蕭淡雲搖頭。
薑兒又問：“那今日咱們還出府買東西嗎？”
“嗯，要去的，”蕭淡雲道：“不過是時辰稍微晚了點，不影響。收拾一下，咱們就出去。”
薑兒笑著點頭：“是。”
夏日即將過去，秋天將到來。府內秋日所需之物，昨日已與管家商量後列出清單，交由管家帶人采購。
但她、褚慕遠與祖母的秋衣需提前去布莊選好布料，再讓繡娘縫製。製作新衣需要不少時間，等到新衣做好，京城也已經是秋天了。
淮安王府往年製作新衣所用布料都是在京城最大的布莊，錦繡布莊采買，今年也不例外。
得知是淮安王府的世子妃來，布莊管事笑吟吟前來，恭敬行禮後趕緊為她介紹錦繡布莊今年上新的布料，每種布料都取出一匹來讓她觸摸檢視。
錦繡布莊的布料對蕭淡雲來說，都是好料子，全是以往她在蕭府時不曾用過的。但如今她是淮安王府世子妃，早就從管家那裡瞭解過以往采買布料的標準，不會讓自己看起來冇見過世麵的樣子。
布莊年年都會有新樣式的布料，被吹的神乎其神，京城權貴世家爭先采買，就怕落於人後。
但管家告訴蕭淡雲，王府的老夫人和世子並不喜歡太過華貴富麗的樣式，老夫人平日不喜歡出門，喜歡比較低調與舒適的麵料，而世子大多數時間都在詔獄處理事情，深色最為適宜，且世子的衣裳因外出抓捕犯人時容易損毀，故而需要給世子多準備一些新衣，以便隨時都有可更換的衣裳。
蕭淡雲記得清楚，也按照管家所言挑選布料，確定衣裳的樣式。
布莊管事推薦道：“世子妃，這邊還有幾款新布料，最適合用來做秋日的新衣了，您看這顏色，真真好看，不管是給您自己做，還是給世子做，都合適的。”
說著，管事就讓旁邊的侍女將布料展示開來。
布料顏色確實不錯，蕭淡雲伸手撫摸上去，柔順光滑，穿在身上應當會很舒適。
她挺喜歡這顏色，隻不過褚慕遠那邊……管家說他幾乎冇有亮色的衣裳，為他做的新衣基本上都是深色。但，冇有亮色的衣裳好像並不代表他不喜歡，先試著做兩件，若是不合適的話，那就……那就到時候再說。
於是蕭淡雲又定了幾件亮色的衣裳，她與褚慕遠的皆有。
將自己褚慕遠和祖母的衣裳定下來後，蕭淡雲轉頭看向陪在身邊的薑兒，眼神柔和：“薑兒，來都來了，你也選個喜歡的布料做兩身新衣裳吧。”
薑兒一愣，瞬時驚奇：“啊？可是小姐，這裡的布料很貴的，我穿不起這樣的衣裳。”
蕭淡雲笑著：“我給你買。”
薑兒想了想，還是搖頭。主子們穿這裡的布料冇問題，可要是身邊伺候的下人也穿這裡的布料做成的衣裳，會被人說三道四的。若是被老夫人知道，說不定還會連累小姐被罵。
想到此處，薑兒又使勁的搖了搖頭：“不用的不用的。”
蕭淡雲轉念一想，從錢袋中取出兩張銀票放在薑兒手中：“那你自己去彆的布莊選喜歡的衣裳。”
薑兒低頭，手裡的銀票是五十麵額的，兩張共一百兩。她眼睛都睜大了好些：“小姐，這……”
“無妨，”蕭淡雲拍了拍她的手：“我在王府有不少例錢，你放心拿著。要是不夠，和我說。”
都到淮安王府了，也有錢了，以前那般省吃節用的日子不會再有。她過得好，自然也會讓薑兒過得好。
薑兒喜笑顏開，緊緊握住銀票：“謝謝小姐！”
管事站在一旁，將其看在眼裡。
布料與衣裳樣式定好後，布莊會安排繡娘開始縫製，蕭淡雲要的數量比較多，大概會在一個月後製作完成，再送到淮安王府去。
這與管家說的時間一致，蕭淡雲並無疑問，結賬後留下布莊的收據，確認上麵所寫內容與印章都無誤後，轉身離開。
待她離開，身後就響起其餘府邸女眷們的議論聲。
方纔蕭淡雲在，她們不敢言語，此刻蕭淡雲已離開，她們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起來。
褚慕遠的“名聲”在外，身為他的世子妃，外出時自會引起旁人的注意，閒言碎語自是不會少，紛紛議論著蕭淡雲這個淮安王府世子妃的處境與可能的遭遇。
有人說她可憐，好端端的怎麼嫁給了褚慕遠？和褚慕遠那樣的瘋子待在一起，日子定然不好過。
有人對她好奇，想知曉是怎樣的女子居然敢嫁給褚慕遠？她是真的愛慕褚慕遠，還是覬覦淮安王府的權勢？
也有人覺得她是自作自受，誰讓她去招惹褚慕遠，不管她在淮安王府裡遭遇什麼，都是她自己的原因。
畢竟她們根本就不認識蕭淡雲，無從談起瞭解，隻能憑藉對褚慕遠那遠揚在外的壞名聲以及她們自以為的看法來談論一個她們並不知曉情況的女子。
布莊的侍女也在那些女眷的議論下，覺得方纔那位溫和親善的世子妃有些可憐。看起來她是那樣好的人，怎麼偏偏嫁給了淮安王府那位世子？
倒是錦繡布莊的管事看的真切：“事情可不能隻看錶麵，他人之言也未必是真的。”
侍女不解：“奴婢不懂，還請您解答。”
管事笑道：“往年淮安王府采買布料定衣裳樣式的都是府裡的管家，今年卻是她，且錢財在她手中，經她手直接與布莊結賬，知曉檢視收據與印章，說明她已經在逐步接管府內事宜了。如若她隻是一個無用之人，又怎麼可能去管王府的事？”
“你看人啊，可不能隻看外表的光鮮亮麗，還得看到更深些的東西。”管事看向身邊的侍女：“在這京城，最重要的是什麼？”
侍女搖了搖頭。
管事笑著：“是權勢與地位。”
“淮安王世子名聲確實不好，可你看整個京城，又有幾個人敢去主動招惹他的？身為他的世子妃，絕不可小覷。你見過哪個無法保全自己的人，隨手給侍女就是一百兩銀票去買新衣裳的？”
“那些傳言，聽聽也就罷了，不必當真。”
侍女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您說的是，奴婢以後要學的還很多。”
自錦繡布莊離開後，蕭淡雲還去了昨日和金玉琴閒聊時金玉琴提起過的那家糕點鋪，按她的口味買了盒糕點，另一個是按褚慕遠的口味買的，還有一盒是各個口味都來了兩塊。
一盒帶回去給金玉琴，另一盒命人送到詔獄去給褚慕遠，最後那盒是給她自己的。
盒蓋打開，香味隨之瀰漫，糕點樣式漂亮，栩栩如生。薑兒看著那些糕點，忍不住有些饞，嚥了咽口水。
蕭淡雲輕笑了下，將其遞過去：“想吃哪個，自己拿吧。”
薑兒嘿嘿笑了兩聲，果斷拿起一塊她看中的梨子樣式糕點：“謝謝小姐。”
看白芷站在一旁，蕭淡雲也將糕點遞過去：“白芷，你也吃一個吧。”
白芷低頭：“奴婢不敢。”
“無妨，糕點而已，”蕭淡雲將糕點向前遞了遞：“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你看，薑兒都吃了。”
白芷看了看滿麵笑容的薑兒，又看回眼神溫和的蕭淡雲，猶豫了下，還是從其中拿出一塊糕點：”多謝世子妃。”
蕭淡雲笑著：“不客氣。”
是夜。
蕭淡雲沐浴回來，打算在睡前覈對完今日王府賬本，一進屋，就看見了坐在屋內的褚慕遠。
她一驚，腳步頓住，眼神顯然詫異。
褚慕遠擡眼看向她：“你見到我，好像很驚訝。”
蕭淡雲很快回過神：“是有點。晚飯時世子不曾回府，我還以為世子今日會在詔獄過夜，不會回來呢。”
“祖母千叮嚀萬囑咐希望我回家住，我豈有不聽的道理？”褚慕遠眨眼：“再者，這兩日詔獄那邊事情較為輕鬆，也就無需在那邊過夜。”
“怎麼？你不希望我回來？”
“不是不是，”蕭淡雲立即搖頭，解釋道：“隻是先前世子都在詔獄過夜，這突然回來，我有些意外。”
她走過去：“世子用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褚慕遠直勾勾盯著她：“祖母希望我們能早日為淮安王府留下子嗣，你覺得此事如何？”
這問題問的蕭淡雲毫無防備，她一下子愣住，表情也有點懵：“世子這是在……詢問我的看法嗎？”
褚慕遠坦然：“是。”
“所以，你以為此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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