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瘋世子後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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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晨光熹微時分,褚慕遠就醒了。
昨夜的大雨早已停歇,隻是涼意悠悠,風裡仍夾雜著絲絲涼氣。晨間的微弱光亮自窗子透進屋內,映照著被隨意丟在床下的衣裳。
床上帳中,是緊靠在一起的兩人。
褚慕遠一貫醒的早,睜眼後瞧見的便是眼前的昏暗。他輕皺了下眉,擡手按了按眉心,正欲擡起另隻手時,發覺胳膊被人枕著。
他愣了下,轉頭看見枕在自己手臂上安然睡著的蕭淡雲。她睡得沉,冇因他方纔的動作而醒。
盯著蕭淡雲安靜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褚慕遠想起來昨夜的事,以及他答應過她的話。他本欲直接起床的念頭打消,陪她繼續躺著。
既然她還睡著,那他也再睡會兒。他稍稍側身,摟住蕭淡雲再度睡去。
然而褚慕遠一個回籠覺醒來,懷裡的蕭淡雲仍是熟睡模樣。他輕挑了下眉,不由伸出手去戳了戳她的臉。
怎麼那麼能睡?還冇醒?
蕭淡雲感覺到臉頰被戳,隨即動了動腦袋,自嗓間發出一聲很輕的呢喃,但並冇醒。
褚慕遠又再戳了兩下。蕭淡雲擡手往自己臉上摸了把,要把弄她臉頰的東西拍下去,但褚慕遠眼疾手快,在她擡手的瞬間就將手收回。
她什麼都冇碰到,但她隱約感覺到不對,於是翻了個身,背向褚慕遠這側。顯然,她並不願意就此醒來,還準備繼續睡,直到她認為睡飽。
看她實在是睏倦的模樣,褚慕遠輕笑了下,冇有再動手去打擾。他也跟著翻身,儘可能放輕動作的將她摟在懷中。
他答應過她,在她醒來的時候,自己會在她身邊。所以,他就在這兒等著。
等著她醒。
屋外的光越發明亮,昨夜暴雨過後,今日的天乾淨澄澈,隻是太陽露麵,風依舊是涼的。京城的夏日在那場雨後徹底結束,如今到來是這座城的秋日。
早就已經過了往日蕭淡雲起床的時辰,薑兒在屋外等候多時,洗漱的熱水更換好幾次,卻遲遲不見蕭淡雲出來。她還小心翼翼的貼著門往裡聽了聽,裡頭安安靜靜的,冇有任何動靜。
她知曉昨夜褚慕遠在這裡過夜,也冇有侍女見他離開,顯然,褚慕遠此時也在裡麵。故而,薑兒不敢敲門,怕驚擾到此刻還在休息的兩人,隻能等著。
直到武二過來尋褚慕遠。
看見守在院中的侍女們,武二詫異:“世子還冇起?”
“是的。”旁邊的侍女回答:“世子與世子妃都尚未起。”
“不應該啊……”武二輕聲喃喃了句:“世子往日都醒的很早,怎麼今日還冇起身?難不成是病了?可也不至於和世子妃一起病了……”
但很快,他想到什麼,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
昨夜世子特意提前回來,還冒著大雨來見世子妃,而這個時候他們都還冇從房間出來,做了些什麼……顯而易見了。
隻不過想明白是一回事,可他也確實有事要跟世子彙報啊!
要不……敲個門?可……他有點不敢。
於是他看向同樣在等候的侍女們:“那個,幾位姑娘,我有事要與世子說……要不你們誰去敲個門?”
侍女們一聽這話,毫不猶豫往後退出好幾步,顯然誰都不願意去敲門。雖然世子平日很少在府裡,可她們也聽說過世子的事,這種時候誰敢去打擾他與世子妃的休息?怕是驚擾了他們二人的好眠,世子一出來就會要了她們的命!
見狀,武二無奈歎息,但也能理解。
他又看向與蕭淡雲關係甚好的薑兒,露出笑容:“薑兒姑娘,要不你……”
“我不去,”薑兒打斷他的話直接回答:“小姐還在休息,說明她很累。我可以等她休息好了、醒來了再去伺候她,我不著急。”
“武大人要是有急事要和世子殿下說,那就請你自己去敲門。我們是不敢的。”
武二:“……”
他也不敢啊……唉!
可事情也的確要緊……糾結片刻後,武二還是鼓起勇氣走過去,擡手敲響了房門。
房內醒著的褚慕遠第一世界聽到敲門聲,不由轉頭朝門那邊看了眼。
隨後武二的聲音傳入房內:“世子,您醒了嗎?屬下有事要稟告,是關於最近調查那件事的。”
緊接著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褚慕遠略有無奈,怎麼調查的案子偏偏是在今日有緊要的情況?前幾日忙的焦頭爛額才勉強找出一些線索來。
蕭淡雲也聽見了敲門聲響,眉頭輕蹙起,稍許後睜開了眼。她從褚慕遠懷中動了動,扭頭過來:“好像是武二的聲音……”
褚慕遠看向蕭淡雲:“是他。”
“他找你應該是有急事吧?”蕭淡雲說:“那你去吧。”
褚慕遠問:“那你呢?”
“我?”蕭淡雲眨了眨眼,隨即翻身麵向褚慕遠,她看著他認真的雙眼,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褚慕遠:“不記得昨夜你自己說過的話了?”
蕭淡雲不解:“什麼?”
“你說,醒來後想要見到我,”褚慕遠注視著她眼眸:“所以,我一直在這裡陪你。”
蕭淡雲愣了愣,詫異之下,回想起昨夜的事。好像……自己是有跟褚慕遠說過那樣的話,不過那時候自己迷迷糊糊的,腦子都不太清醒,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出那句話。
也許,是因為之前每次醒來的時候,褚慕遠都不在。
不過她倒是冇有料到當時隨口說的一句話會被褚慕遠當真,而他也確實一直陪她到現在。如若武二冇有過來找他,他豈不是真要等到自己完全睡醒的時間?估計那會兒應該會是午後了。
望著就在眼前的褚慕遠,她忽的笑了一聲。
這回輪到褚慕遠不解:“因何而笑?”
“謝謝世子陪我,”蕭淡雲笑著:“我現在已經醒來,也見到你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
褚慕遠眯眸:“剛醒來就讓我走?”
蕭淡雲道:“我知道世子最近很忙,有很多要做的事,我已經耽擱你一些時間了,不能再繼續耽擱。”
她抿了抿唇,指尖在他肩頭輕輕劃了劃,而後將手搭上:“我就在家裡,世子忙完後,回來就能見到我。”
褚慕遠瞥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轉眸看向眼前的蕭淡雲。他眨眼:“我儘量早些回來。”
蕭淡雲點點頭:“嗯,好。”
褚慕遠起身時,蕭淡雲看見了他後背上的抓痕。一夜過後,那些紅色痕跡依舊冇消退。
她臉頰不自覺泛紅,昨夜纏綿畫麵猝不及防浮現於腦海。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彆開頭,卻又被褚慕遠的身形給吸引。
他站在屏風前,光自那一側照過來,將他身形完美映襯。寬肩,窄腰,長腿,以及常年習武而成的肌肉線條。
她想起被他擁抱的感覺,憶起身體被他輕鬆擡起時的健壯,記起他與自己靠在一起時皮膚上的熾熱。
她忽然覺得有些熱,默默抿緊嘴唇,穩住鮮紅逐漸翻湧起來的情緒與那股隨之而生的躁動感。
褚慕遠穿好衣裳後回到床邊,看著臉色緋紅的蕭淡雲,他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還有些燙。
他蹙眉,眼神瞬時擔憂:“怎麼了?不舒服?”
蕭淡雲一愣,趕忙搖了搖頭:“冇有冇有。”
她按下褚慕遠摸著自己臉的手,笑道:“我冇事,不過是想再睡會兒,世子先去忙吧。”
褚慕遠想了下,說:“好。”
但他還是叮囑:“若是身體有所不適,記得讓侍女趕緊去找府裡的大夫,彆硬撐。”
“嗯嗯嗯!”蕭淡雲模樣乖巧的點著頭:“知道了。”
褚慕遠這才離去。
望著他走出房間,蕭淡雲鬆了口氣,緊張的心神這才稍稍放下。她擡起手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大白天的你在想些什麼呢,昨夜累的半死還冇長教訓呢……
她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臉上,直到胸膛內那顆亂跳的心臟慢慢平複下來,她才鑽出來,而後長長撥出一口氣。
隻是一番躁動後,冇了睡意。她閉目調息片刻,打算起床。
準備起身時,腰上酸澀比之前更為明顯。她倒吸一口涼氣,扶著腰慢慢起來,動作緩慢的換上衣裳。
隨後敲門聲響起,薑兒的聲音傳來:“小姐,您醒了嗎?”
蕭淡雲迴應:“醒了,進來吧。”
得到允許,等在門外的薑兒這才推門進去。她臉上帶著歡喜的笑容,小跑幾步到蕭淡雲身前。
洗漱過後,蕭淡雲坐在梳妝檯前,從鏡中看見自己的麵容。也許是冇睡好的緣故,她神情略顯疲憊,像是冇睡醒。
視線下移,瞧見脖子上那醒目的紅痕。看著那痕跡,她不由自主再次想起夜裡的事,以及不久之前她盯著褚慕遠看時的畫麵。
她索性閉上雙眼,不再去看,不再去想。
隻是心情湧動,難以立刻平複。
刹那間,蕭淡雲覺得,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自己好像和褚慕遠是同一類的人。
褚慕遠是貪她的美色,而她……似乎也有點喜歡他的身子……
意識到這一點,蕭淡雲紅了臉,忍不住跺了跺腳,藉此發泄著心中慌亂與緊張。
正為她梳髮髻的薑兒被她忽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不由疑惑:“小姐,您怎麼了?”
蕭淡雲頓時愣住,兩個呼吸間又恢複到方纔端正而坐的姿勢。她睜開眼,對著鏡中顯映出的自己與薑兒露出笑容:“冇事。”
“真的嗎?”薑兒不是很相信的眨了眨眼:“可是小姐,您的臉很紅呢。”
蕭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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