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墮 455
讓他們吐出來
劉律師去了，走廊裡隻剩盛熙川和宋清殊兩人。
盛熙川怕她心裡難受，拉了她的手道：“回家嗎？”
宋清殊搖了搖頭：“一會兒去公司，還有點事要忙。”兩人的蜜月期都耽擱了太多事。
兩人的蜜月期都耽擱了太多事，不止盛熙川有工作需要處理，宋清殊要處理的也不少。
“也行，那先一起吃個飯，吃完午飯我送你。”盛熙川說。
“好。”
兩人一同坐電梯下去，把宋堯夫婦留在了會所。不著急，一會兒警察就該上門了。
盛熙川親自開車，宋清殊坐在副駕，一直有點沉默。
她不說話，盛熙川也不說，靜靜陪著她。
車子行至半路，宋清殊才開口：“你的煙給我一支。”
恰逢紅燈，盛熙川拿了支煙，銜在唇上點了，才送到宋清殊嘴邊。
她接過，吸了一口，吐出一團霧。
盛熙川降下車窗，才輕聲說：“我的煙比較烈，你吸兩口解解心寬就算了，彆抽完。”
宋清殊微微點了下頭，甚至還有心情轉頭逗他：“怕我想不開啊？”
盛熙川嘴硬：“怎麼會？我老婆那麼堅強勇敢，有什麼想不開的。”
宋清殊手裡拿著那支煙，並沒有吸多少。
她又轉過頭接著目視前方，聲音非常輕：“這個結局我挺滿意的。”
盛熙川看她的眼神有點困惑，隨即又像是明白過來。
“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反而更輕鬆對不對？”
宋清殊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是這樣的。
如果這兩人真的是她的父親母親，那她一定會用一生來心存芥蒂，介意她的父母不愛她，隻拿她當賺錢工具。
但現在知道他們不是自己的父母，隻是人販子，突然就釋懷了。
其實細究下來，她親生父母也不愛她，隻為了區區20萬便把她賣給宋家，賭上了她的一生。
可宋清殊對那兩個人沒概念，也願意放過自己。
她告訴自己，順利解決完這件事就放下。
從此，陸夫人就是她親媽。
“我之前一直都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被那樣對待。都說因為於小玫重男輕女，可宋妍妍也是女孩，她的處境也比我好些。以至於我經常在想，自己到底哪裡不如人，為什麼不管怎麼做都不能讓他們滿意。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因為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我原本就是買來的賺錢工具。”
“會覺得傷心嗎？”
宋清殊搖頭。
“談不上，小時候傷過太多次心了，偶爾回家一趟，父母都對自己不親近，還被宋妍妍和宋耀宗欺負的時候；15歲被‘親媽’蕩婦羞辱，不分青紅皂白送出國的時候；被叫回來聯姻的時候……那時候每一次都傷心，都不理解為什麼。”
盛熙川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伸到副駕駛，拉宋清殊的手。
他握緊，試圖給她力量。
宋清殊那隻手已經沒有昨夜的冰涼，恢複了溫暖乾燥。
盛熙川稍稍放心了一點。
他沒開口，宋清殊繼續：“所以我現在特彆感謝命運，讓我沒有一直蒙在鼓裡。讓我知道這一切不是我的錯，我不過是個受害者。”
盛熙川心疼得不行，啞聲道：“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了。沒關係，你長大了，你有乾媽，有珍珠，最主要的是，有我。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
手裡那根煙燃儘了，宋清殊按熄在煙灰缸裡，從嗓子眼裡“嗯”了一聲。
盛熙川找了一家宋清殊喜歡的餐廳，特地點了不少她愛吃的菜，又派人回家從酒窖裡拿了瓶年份最好的紅酒來。
“下午上班呢。”宋清殊提醒道。
“沒關係，我們少喝點。”盛熙川說，把酒醒好，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之後，舉起酒杯：“來，讓我們慶祝我老婆的重獲新生。”
宋清殊不掃興，跟他舉杯相碰，之後一飲而儘，才道：“謝謝老公，我準備跟乾媽姓，以後姓莫了。”
盛熙川：“我聽到你已經開始讓劉律師叫你莫總了。”
宋清殊又想起什麼，才問：“你會介意嗎？”
畢竟莫北丞也姓莫。
盛熙川開始沒理解：“我為什麼介意？”
宋清殊：“沒什麼。”
可盛熙川已經反應過來。
他認真看她，語氣也鄭重：“不會，因為我知道，我們兩個愛對方都是沒有保留的。”
宋清殊彎了彎眼睛：“那讓珍珠跟你姓盛。”
她倒不是那崇尚父權的嬌妻，隻是她自己的姓都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實在沒必要讓珍珠跟她姓。
盛熙川又喝一口酒：“珍珠長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們彆強求。到時候問問她是想姓盛還是姓莫。”
宋清殊瞪大眼睛：“你一點都不介意？”
盛熙川實話實說：“你離開的時候，我像是死了一次，現在你能回到我身邊，我簡直是再世為人，珍珠跟誰姓對我來說是太小的一件事了，沒什麼好介意的。”
有點感動，宋清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盛熙川身邊去，伸出雙臂環住他。
盛熙川心軟得厲害，回抱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小寶，有我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複合後，宋清殊聽盛熙川說了太多情話。
可她最喜歡這句。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頓飯兩人聊了特彆多。
她不是宋堯夫婦親生這件事目前還沒人知道，但鬨上法庭後很快就會天下皆知。
宋清殊算了一下這些年宋堯夫婦從她身上獲的利。
一些陸家和盛世集團對他們的幫襯不提，現金就有將近兩個億。
這些錢，他們怎麼吃進去的，宋清殊要讓他們吐出來。
“現在要感謝那時候他們對我不好，至少我收拾起他們來也不用心慈手軟。”宋清殊苦笑一聲。
盛熙川心疼她。
“你要下不去手的話還有我。”他說。
宋清殊一臉淡漠：“仇還是要親自報才痛快，我又不是什麼聖母，不可能心疼人販子。”
盛熙川豎大拇指：“還是我老婆拎得清。”
這頓飯兩人都喝了酒，盛熙川把司機叫來開車，先送宋清殊上班。
臨下車時，宋清殊想起什麼，突然道：“對了……”
盛熙川：“我讓人按照宋堯說的地址去查了。”
他明確知道她要什麼，她還沒囑咐，他已經執行了。
宋清殊眼神閃爍了一下，有點感動。
盛熙川勾唇：“覺得我棒的話就親我一下吧，老婆。”
換做平時，宋清殊纔不會滿足這種公眾場合下的無理要求，這次居然真的湊過去對著他的臉頰親了一下。
盛熙川心花怒放。
“老婆，處理完公司的事就早點回家吧。”他說。
宋清殊“嗯”了一聲，擺擺手走了。
下午，宋清殊在公司接到盛熙川訊息。
【老婆，宋堯夫婦已經被帶走了，起訴批捕前會在看守所，我讓人給他們點苦頭吃。】
宋清殊回了個【OK】的手勢。
一下午沒聯係，傍晚的時候，盛熙川又發：【幾點下班老婆？我去接你。】
宋清殊：【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吧。】
【你忙完了嗎？】盛熙川又問。
宋清殊給最後一點工作收尾，合上電腦：【忙完了，現在回】
盛熙川：【那你下來吧，我在陸氏地庫呢】
宋清殊坐電梯下樓，剛出電梯，便看到了抱著一大束玫瑰花等在電梯口的盛熙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