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墮 486

    珍珠（十九）

時嶼和珍珠分手的訊息如一顆雷，很快在交大炸開。

沒有人知道原因，時嶼也不會說。

甚至有不少人猜測是他始亂終棄。

時嶼不辯解，也沒有臉辯解，比起做一個“渣男”，更恥辱的是被一個比自己小12歲的小姑娘耍得團團轉。

他從來沒這麼上心過，也從來沒這麼傷心過。

課堂上一直沒見到珍珠，他也硬著心腸不去問。

珍珠也不是完全沒有嘗試挽回過，有個深夜，他收到她的微信訊息。

【時嶼，我想你】

時嶼沒回，直接把她的微信拉進了黑名單。

第二晚，從學校回來，珍珠站在他的門口。

小姑娘原本就瘦，幾天不見，又瘦了一大圈。

她站在彆墅的垂花門前，身上穿著他送的套頭毛衣，瘦弱伶仃，好似風一吹就會倒。

“時嶼，再給我個機會行嗎？”她定定地看著時嶼說，“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會改的。”

時嶼沒吵架也理她，略過她，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珍珠亦步亦趨，想跟進去，時嶼攔她：“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他看到珍珠低垂的眼，和往後退的腳步，尤其可憐巴巴。

心口抽痛，時嶼強撐著沒回頭。

又過了幾天，時嶼回辦公室，還沒推門，就聽見裡麵的老師議論。

“說退學就退學，也太任性了吧？”

“人家家裡是上京首富，有的是錢，又不缺學曆證明自己。”

“唉，又聰明又漂亮又有錢，就是心思不放在正道上，不然，我都不敢想她會多厲害……”

“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她這樣，也算是給彆人留條活路。”

“可憐的時教授，也就熱烈了這麼一回，鬨個這樣的結局。”

……

時嶼沒進辦公室，直接轉身去了教務處。

一邊走，一邊把珍珠的電話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他撥過去，那邊秒接。

“時嶼。”委屈的帶著鼻音的聲音，讓時嶼心口發緊。

時嶼逼自己冷靜：“你沒必要因為這件事退學，隻是分手而已，我沒說過你不能出現在學校。”

太極端了，珍珠做事真的太極端。

珍珠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我不退學，你回我身邊好不好？我會改的，時嶼。”

時嶼心口疼得要命，語氣卻很堅決。

“分開就是分開了，珍珠，我不會回頭的，我隻是不想看你自毀前程。”

珍珠：“你不想看我自毀，就回到我身邊。”

時嶼什麼都不想說了，他仁至義儘。

剛要把電話結束通話，一個清潤的男聲道：“時先生，我是珍珠的爸爸，能見麵談談嗎？”

在交大的咖啡廳裡，時嶼見到了珍珠的父母。

她的父母如她說的一樣好看，且登對。

都很眼熟，是了，這兩位是財經雜誌上經常出現的人物。

看著他們，時嶼能腦補出珍珠40多歲的樣子：不會老，最多看上去成熟一些。

本以為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怪他傷害了自己的女兒。

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們坐下來，莫清殊先開口：“時先生，我們的女兒給你添麻煩了，我先說聲抱歉。”

態度尤其真誠。

時嶼搖搖頭。

如今分開了幾天，再回想過去的這一個多月，時嶼並不後悔。

珍珠點亮了他枯燥的歸國時光。

他隻是傷心，不肯再來一遍罷了。

盛熙川也道：“我知道一個人被傷透了心是怎麼也不能彌補的，但我們願意為珍珠的錯誤買單。時先生，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提。”

想要什麼？

他一個30歲的成熟男人被18歲少女傷透心，還要她的父母過來安撫，傳出去怕是讓人笑掉大牙。

“不要什麼，這件事就過去吧。”時嶼說。

他心口的疼根本無法忽略。

起初隻是心口，後來四肢都開始發麻。

他痛苦的神情落入盛熙川和莫清殊的眼中，兩人對視一眼，更加愧疚。

“是我們沒有管好自己的孩子，抱歉。”盛熙川說。

他們太知道自己的女兒什麼樣，有多聰明，自然不會害怕她上誰的當。

哪怕對方比她大12歲，22歲，32歲，她都不是受害者。

時嶼苦笑，因為珍珠父母的同情，覺得自己越發可憐。

他說：“彆再說了，你們越說，我越覺得無地自容。”

“抱歉。”莫清殊深吸一口氣。

最終也沒談什麼，隻是跟他說句抱歉。

他們起身要走。

時嶼突然說：“她實在不用退學，我並不介意在課堂上看見她。”

兩人轉身，對他無奈地笑了一下。

莫清殊說：“珍珠有美麗少女的外表，可她的美貌和智力都是武器，想傷人，隻是一抬手的事。我們還是把她帶回去吧，也算是對他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