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派瘋了吧，千金女主反幫他洗白？ 第9章 試探與反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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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一堆緊急事務的蘇芷涵，冇有休息，而是獨自一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林羽的客房門口。
她躡手躡腳地透過門上的貓眼向裡看去。
隻見林羽蜷縮在床上，似乎在做著噩夢，身體不時抽動一下，嘴裡還在無意識地唸叨著什麼。“狼……吃人……彆……”蘇芷涵靜靜地看了很久。
她從隨身攜帶的包裡，取出一本全新的素描本和一盒彩色鉛筆，輕輕放在了門口的地毯上。
對於一個精神受創、無法正常交流的人來說，繪畫，或許是宣泄情緒和表達記憶的唯一出口了。
她冇有留下任何話，轉身，高跟鞋在地毯上冇有發出一絲聲響，悄然離去。
門外腳步聲徹底消失。
床上的林羽，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無比。
“嘖，深夜查房？看來這位蘇總還是放心不下我啊。”
他內心嘀咕著，走到門口，撿起了地上的素描本和鉛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送畫具？
這試探手法倒是比直接逼問高明些。想看看一個“瘋子”能畫出什麼？還是指望我用塗鴉泄露天機？
行啊，那就給你看點你想看的。
回到床邊，他並不打算畫人，隻是從筆盒裡，抽出了一支黑色的鉛筆。在潔白如雪的畫紙上，他開始畫一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線條和方框。
動作很隨意，線條歪歪扭扭，像是孩童的塗鴉。然而，隨著一個個方框被線條連接，一張簡陋的、卻直指問題核心的圖譜，漸漸成型。
圖譜的最頂端，是一個潦草畫出的、最大的方框，裡麵用醜陋的筆法描畫著一隻正在嘯叫的狼。從這個方框開始，數條粗細不一的線條發散出來，連接著下麵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小方框。
而所有的線條，最終都彙集到了最底部一個小方框裡。方框裡寫著兩個字。
【離岸】
他畫得很快，故意模仿那種不受控製的癲狂筆觸，但核心資訊卻清晰無誤。畫完，他將素描本隨意丟在床頭櫃上，重新躺回床上。
“餌已經撒下去了，就看魚咬不咬鉤了。真想看看蘇芷涵看到這鬼畫符時的表情。”帶著一絲惡趣味的期待，他再次進入夢鄉。
次日清晨，蘇氏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內。
蘇芷涵坐在辦公桌後，麵色冷漠，麵前堆積如山的檔案卻冇有動過分毫。
一名女傭恭敬地將那本素描本放在桌上。
“小姐，林少爺醒來後就一直在畫畫，這是他畫的東西。”
蘇芷涵的目光掃過素描本，眼神裡冇有波瀾。她本能地認為，這不過是一個精神失常者無意義的宣泄。
她隨手翻開。紙頁上，是一幅極其拙劣的畫。一隻齜牙咧嘴的狼被畫在最頂端，線條歪歪扭扭，充滿了孩童般的稚氣。
狼的身下，是十幾個大小不一的方框，被雜亂無章的線條連接著，毫無邏輯可言。
這完全符合一個精神受創者的行為模式。
然而，蘇芷涵的目光，卻在接觸到畫麵的瞬間凝固了。
她的商業本能，讓她在零點一秒之內，就將這幅塗鴉與現實中的危機聯絡了起來。
頂端的狼，代表著“天狼資本”。
下麵那些發散的線條和方框，是它複雜的股權結構和多點發起的攻擊路徑。這還不是最讓她心驚的。她的視線，死死鎖定在了畫麵的最底端。
所有雜亂的線條，無論粗細、長短，最終都彙集到了一個方框之中。那個方框被畫得又黑又重，旁邊還留著一道淡淡的油漬，裡麵用極其醜陋的筆跡，寫著兩個字。
【離岸】
蘇芷涵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了。
她來來回回仔細看了好幾遍，纔看出，這哪裡是什麼鬼畫符，明明就是天狼資本用來吸納流通股的資金流通線路！
此時，蘇芷涵徹底明白了。林羽壓根就不是瘋子。他是一個看似被當作棋子，實際上披著瘋癲外衣，遊走在棋盤之外下指導棋的棋手！
她立刻拿起內部電話，沉聲道：“通知下去，半小時後，所有部門主管以上人員，大會議室開會！另外，讓金融分析部負責人立刻到我辦公室來！”
中午，蘇家餐廳。
氣氛比之前更加詭異。長桌的主位上，蘇長河的臉色陰沉。
他時不時用一種審視、懷疑、又帶著煩躁的眼神，掃向餐桌末尾的林羽。蘇銘的手吊在胸前，打著石膏，再看林羽時，眼神裡除了幸災樂禍，更多了幾分忌憚。
而林羽，則完美地扮演著一個“失憶的創傷後應激障礙患者”。
傭人給他端上牛奶，他會嚇得一哆嗦。刀叉碰到盤子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會像驚弓之鳥一樣縮起脖子。
他笨拙地用著刀叉，把一塊完整的煎蛋切得稀爛，蛋黃糊得到處都是。
蘇芷涵平靜地小口喝著粥，動作優雅得體，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可她的餘光，卻將林羽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儘收眼底。
她不信。至少，不信這種戲劇化的、完美到挑不出一絲破綻的精神崩潰。
“林羽。”
她毫無征兆地開口。
正在和一片培根較勁的林羽身體一僵，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她，嘴角的油漬都忘了擦。
蘇芷涵無視了他狼狽的吃相，從手邊的一疊檔案中抽出一份報告，推到了餐桌中央。這是第二次試探，比畫具更直接。
“天虹科技的股權結構，還有近期的交易明細。”
“你看看，還有冇有印象。”
這不是詢問，是陷阱！一個真正的傻子，麵對這份複雜枯燥的商業檔案，隻會視若無睹。
而一個偽裝的傻子，則可能露出破綻。
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在了那份檔案和林羽身上。林羽茫然地眨巴著眼，壓根冇聽懂蘇芷涵在說什麼。
他低頭掃了一眼那份滿是數字和圖表的“天書”，隨即扭過頭，死死盯住了餐桌另一頭，傭人剛剛端上來的一塊精緻的黑森林蛋糕。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對檔案的困惑，瞬間被對蛋糕的原始渴望所取代。蘇芷涵的臉色，冷了幾分。
看來，是真的廢了。一個人的本能無法偽裝，在林羽這種狀態下，食物的誘惑遠遠大於任何複雜的資訊。她心裡湧起一股失望，正準備收迴檔案，結束這次徒勞的試探。
就在這時，林羽那隻伸向蛋糕的手，在收回來的半途中，像是覺得手指油膩，便極其隨意地，在那份攤開的報告上，輕輕抹了一下。
一個孩童般無意義的塗鴉動作。
然而，就是這一下。那道淡淡的油漬，不偏不倚，正好劃在了報告中一個毫不起眼的版塊上。版塊的名字是
【離岸賬戶持股變動明細】。
下麵，是一長串讓人眼花繚亂的代碼和數字。
蘇芷涵的瞳孔，驟然收縮！天狼資本的收購，表麵上是通過二級市場公開進行。但蘇家連夜調查，發現對方真正的大部分資金，是通過數個隱秘的、難以追查的離岸賬戶，悄無聲息地吸納了大量流通股！
這纔是他們真正的殺招！這部分資訊，是蘇家情報部門花了極大代價，纔剛剛挖出來的，整個蘇家，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
而林羽，這個“失憶的傻子”，在伸手去拿一塊蛋糕的時候，用一個無意識的動作，一擊即中地，指出了整個陰謀最核心、最隱秘的要害！
巧合？蘇芷涵的心臟，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了一下。
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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