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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皇帝我見過的 第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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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按正規流程召幸王璿,一來阿璿身在妃位,此舉以示尊重;二來由彤史記名,如若日後真誕下皇嗣,也有理有據。

咳咳,他倒不是求子心切,總得防範於未然。

李睦就看主子把往日常穿的白綾中衣脫下,另換上一件明黃繡龍紋的寢衣,心下暗暗好笑,真是從裡到外武裝起來,陛下未免太鄭重其事了。

轉頭髮現皇帝瞪人,“你還杵著作甚?”

李睦:……

他不得伺候叫水嗎?到時候屋裡一片狼藉,難道還勞累陛下娘孃親自收拾?

當然他不是通房丫頭,可他乾的活比起通房丫頭有過之無不及。

蕭煜板著臉,“你出去,今晚朕不許任何人打擾。”

他知道阿璿性子多麼怕羞,倘有人在側,保準緊張得十根手指都冇地放了。

李睦歎口氣,好心當成驢肝肺,他這不是擔心陛下頭遭侍寢出岔子嗎?這要是鬨了笑話,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誰叫主子性情執拗,旁人也無法。李睦將幾個內殿太監悉數屏退,不許他們暗中窺探,臨出門前又小心翼翼問道:“陛下,您當真有把握?”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這檔事比起行軍打仗也容易不了多少哩。

迴應他的是怒不可遏一聲“滾”。

李睦縮縮脖子,得嘞,陛下還真有自信,唯願這倆摸象的盲人都能順利入港。

被擡起勤政殿前,王璿先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青雁藤黃在浴盆裡放了許多茉莉,玫瑰,丁香,整個人幾乎熏入味了,擰一擰都能擠出花汁來。

她麵上卻籠罩著一層憂懌之色,並非對侍寢的不安——該知道的她都已知道,並不含糊——而是對忠誠的懷疑。

常言道,好女不嫁二男,好馬不配雙鞍,她既不能忠實於夢中的阿玉,也無法忠實於現實中的夫君,這令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不知怎麼辦纔好。

倘若這兩個能合成一個倒好了,她也無須抱有良心上的負擔,但,怎麼可能呢?

王璿嘴角苦澀的牽動了下,赭石道:“娘娘保持這個姿勢正好。”

接著為她塗上一種可以吃的口脂——作為正式侍君的前戲。

王璿恍然回神,當務之急是要在禦前好好表現,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萬一初次承寵就以難堪收場,她這輩子也隻能老死宮中了,還談什麼二選一?

侍寢規矩不能穿太多,但初夏的夜本就分外濕熱,王璿又裹了件厚厚大氅,絲毫不覺得涼意,反倒像放進蒸鍋裡的餃子,熱氣一層層漫上來——那轎子本就密不透風。

蕭煜擡眸,就看到小姑孃的臉跟被蒸熟了似的,紅一陣白一陣,斑斑駁駁,是暈開的胭脂水粉。

他不禁笑了笑,把一麵靶鏡遞到她手中。

王璿微有點惱,自己是為誰精心妝扮呀?可隨即就見皇帝親自捧了盆清水給她洗臉,那點兒氣惱很快煙消雲散了。

卸去妝容,王璿整個人鬆快一大截,皇帝這樣平易近人,比白日裡看著溫和多了,就是那衣裳顏色不太襯他,蠟燭本就是黃的,再穿一身黃烘烘衣裳,幾乎跟背景融為一體。

她更不好催促他寬衣,多猴急呀。

王璿矜持地坐著,蕭煜為緩解侷促,問她用過膳不曾。

王璿說冇有,嬤嬤們交代過,侍寢前不能吃太多東西,怕出狀況,一般都是淨餓。

可她還是趁人不備偷吃了碗糖蒸酥酪,說完還得意地哈了哈氣,向他展示口中酒釀與牛乳的香味。

蕭煜忽然湊近來,王璿以為他要辨明真假,越性揚起臉兒,嘴唇也不自覺地撅起。

唇上忽然一涼,蕭煜含笑道:“的確很甜。”

王璿微微臉紅,他居然不打招呼就來偷襲,自己該斥他輕薄嗎?可她本就是來“任君采擷”的。

心情分外淩亂,更叫她困惑的是,自己對蕭煜此等行徑竟未感到冒犯,是天子太過威重,抑或她本就是個淫/蕩的女人?

眼看她臉上快要燒起來了,蕭煜忙道:“可要熄燈?”

王璿點頭,再這樣看下去,她自己也會跟酥酪一般化掉。

蕭煜吹滅燈盞,暗室裡兩人靜靜對坐著,不知是哪個先動的手,等回過神時,百鍊鋼已化作繞指柔,哪還有半點生疏客套?

雖然是第一次,可在兩人的想象裡,這等事彷彿已發生過無數回了,模糊了理想與現實的區隔。

王璿仍在顫抖,但並非緊張,而是一陣陣悸動的震顫,跟灶膛裡火星子一般明明滅滅,蕭煜則不住淺吻著她肌膚,用恰如其分的愛撫緩解她焦慮,於他而言,倒像是複習。

王璿記得李睦說過,皇帝此前從未蓄過孌寵,何以在此道如此輕車熟路?難道曾臨幸過某個無名無分的宮婢?

當然,她冇資格理論,且她自身也不清白,隻是微妙的有那麼點不愉。

更叫她意外的是,皇帝給她的感覺竟如此熟悉——她跟阿玉的“試驗”其實相當剋製,可畢竟那是裸裎相對,肢體交界處,她能清晰感知到雙方骨節的碰撞。

而此時的枕邊人,他的肩頸,手臂,腳掌,彷彿一寸寸按著她想象訂做的,又好像阿玉魂穿到眼前的皇帝身上。

她覺得自己彷彿仍在夢中,這虛虛實實的觸感帶給她極其美妙的體驗,王璿愈發用力地抱緊那個“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迷亂沉淪下去。

李睦緊靠著窗根聆聽裡頭壓抑著的低喘,嘴角不自覺露出微笑。

陛下隻說不許偷看,可冇說不許偷聽呀,他身為禦前大總管,有責任保駕護航到底。

居然進行得這般順利,看來陛下絕非紙上談兵的趙括將軍,是真真切切有些天分在的。

先皇後在天有靈,也當欣慰不少了。



蕭煜並未因寵失度,也不想過分傷著她,因此還是淺嘗止輒,但僅是這點現實中的歡愉也足以讓兩人大開眼界了。

蕭煜瞧見李睦畏畏縮縮的模樣,剛要申飭,轉念想起自己,臉上必定也是一副古裡古怪的笑容,懶得廢話,喚李睦進來服侍自己更衣。

看來淑妃要學的還有很多,或許陛下真心疼她,纔不捨得要她做這些活計。

李睦一邊腹誹,就聽皇帝道:“等淑妃醒了再送她回宮,她若想留下用膳,也由得她。”

還真體貼入微,李睦故意道:“那麼慈寧宮……”

蕭煜皺眉,“已經請了病假,何不多用幾天?”

得嘞,反正你倆郎情妾意,太後問罪也隻能讓我頂缸。李睦感慨做奴才的命苦,卻還是規規矩矩答應下來。

想看看昨晚戰況如何,怎料皇帝分外狡猾,一副杏子紅綾被密密裹著淑妃玉體,紋絲不露。

防他跟防賊似的,他一個太監難道還能將淑妃怎樣?

又哪曉得皇帝夢裡盜用的便是太監身份呢?

王璿迷迷糊糊醒來,差點被一室明黃亮瞎眼,恍惚想起昨晚上自己被擡來侍寢,那麼現在……

李睦隔著屏風彙報時辰,又請示是否要傳早膳。

王璿恨不得化成一陣青煙從窗戶溜走,自己竟在龍榻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哪裡敢留下用膳,忙請李睦備轎,想馬上回玉照宮。

被子滑落,露出胸口一塊塊淡色的殷紅來,王璿捂著臉,她居然真任由他這般胡亂……

隨即想起更嚴重的問題,她該如何回去?昨晚上穿的那件中衣早就狼藉不堪,上頭還有奇奇怪怪的汙漬,她好歹得收拾一番才能見人吧。

王璿無法,隻能再請李睦襄助,能否幫她尋件蔽體的衣裳?

李睦一時失語,若叫玉照宮送來,不知得費多少功夫,娘娘顯然等不了許久,她這會兒還半裸著哩!

王璿羞得無地自容,“不必非得是嬪妃穿著,旁的也可。”

李睦一拍腦袋,然而勤政殿連宮女也無,至於太監們的貼身衣物,他自己都嫌醃臢有味兒,怎可擾了淑妃清目?

幾件繡著龍紋的明黃寢衣王璿是萬萬不敢穿的,李睦也不敢給她挖坑,好在,那不是還有最普通的白綾中衣嗎?趕緊翻箱倒櫃尋出來,隔著屏風用竹竿挑著送過去。

上頭丁點繡樣也無,王璿鬆口氣,這樣就不怕犯忌諱了。

隨即卻又奇怪,怎麼皇帝還有這樣簡樸的衣裳?

李睦笑道:“陛下本就不喜奢靡,往日都這麼穿的,說是練武的衣裳須透氣吸汗,昨兒那件明黃寢衣纔是破天荒頭一遭上身呢……”

王璿冇聽他說完,隻覺腦瓜子嗡嗡的。原本阿玉與皇帝身量相仿就夠叫她稀罕了,如今又多了一層佐證,由不得她不多想。

她盯著那件衣裳翻來覆去細瞧,兩眼灼灼的幾乎要燒出兩個洞來,世上真有這等巧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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