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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皇帝我見過的 第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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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獵彷彿是舊俗,也自有相應的人安頓,用不著王璿操心。

蕭煜又下了道明旨,許顧侍讀夫人隨時進宮,無須傳召。楊太後自是大怒,範氏隻一五品宜人,焉能破例?

蕭煜道:“那朕封其為三品淑人?如此便與禮數無礙了。”

變相地逼迫太後同意。

楊太後麵色鐵青,此子近來行事愈發強硬,連她應對起來也頗吃力,不得不避其鋒芒。最奇怪的當是哥哥,以往分明是他在跟前耳提麵命,要提防蕭煜,如今最是需要他之時,怎的哥哥卻不見動靜?

遣人往家中探訪,似乎也不是什麼大症候,居然養病這些天,著實稀奇。

楊太後很知道皇帝讓範氏進宮目的,左不過為看顧淑妃此胎,可她有這麼正兒八經的婆母在,何須假手旁人?

誠然,楊太後不喜王璿,更不會紆尊降貴去侍候兒媳婦,可宮裡那麼些太監宮人,還不夠照應的?無非是防著她。

在皇帝心中她是如何歹毒!

楊太後實在氣結,有種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憋屈感,就彷彿當初唐美人難產那般,明明非她所為,卻人人都疑心是她做的,她比竇娥還冤!

範氏不敢怠慢,蕭煜前腳剛離皇城,她後腳便已進宮。

還帶了一大車生產要用的物事,厚薄不一的褥單被罩、枕套枕芯,擋風的帷幔,吸水的毛巾,還有一把在佛前開過光的剪子,用來剪斷臍帶,保佑生產順當。

連繈褓和肚兜都做了好幾件。

王璿哭笑不得,“八字都冇一撇呢,您就急三火四的。”

範氏道:“未雨綢繆,好過臨時抱佛腳。”

舅母誠意待她,王璿心裡熱乎乎的,“既這般,您乾脆搬過來住吧。”

卻見範氏麵露訕訕,顯是放心不下家中寶貝疙瘩,外男不得入宮,就算有顧平章,可他一個書呆子,洗衣縫補下廚都不會,怎能照顧勉哥兒?

範氏怕她芥蒂,忙道:“娘娘這裡一應周全,家中實是離不了我。”

王璿也不勉強,是自己言語糊塗,就算改了族譜,她也隻是名義上的顧家人,血緣的鴻溝哪能說填平就填平的?何況,她與範氏真正熟識也不過半載。

範氏見她神情靜默,心下倒有些憐惜,到底也隻是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子,縱使身在錦繡堆中,也難免彷徨。

她答應每日有空都會過來瞅瞅,給王璿作伴。

王璿莞爾,“那便有勞舅母了。”

讓青雁封了包內造點心給範氏帶回去,讀書讀累了,這個正好充饑,配一壺清茶即可,難道頓頓都得煎炒烹炸蒸弄一身熱汗?當孃的又不是老媽子。

女人跟女人最有共同話題,範氏跟外甥女從前有些生分,隻以賢惠示人,如今漸漸熱絡了,偶爾也對她吐槽,顧平章驢糞蛋子外麵光,官場上頭頭是道,賬目卻一竅不通,先前做身官服都險些讓裁縫敲竹杠,虧得她發現及時,小的那個也有樣學樣,粗枝大葉,從族學裡回來每每少了幾隻墨筆,襪子也隻剩單的,屢教不改,著實氣人。

王璿才發覺舅舅一家不是想象中高大偉岸、十全十美的人物,不過,這樣的他們也多了幾分煙火氣。初始王璿還會幫腔,但若範氏動了真怒,王璿便反過來解勸,跟王令澤比起來,顧平章那些瑣屑隻能算小毛病,總比狂嫖濫賭輸乾了家底強吧?

事實勝於雄辯,範氏覺得外甥女果真善解人意,唉,倘若璿姐兒是她生的倒好了,或是自小養在顧家,也省得受那些苦楚。

王璿含笑道:“現在也很好,我不覺得委屈。”

她不想聊過去的事,遂轉移話題,問起秋獵的情況來。舅母久在京中,應該去過西山吧?

當然她最關心的是蕭煜的騎射功夫,雖然知道他自小練武,可泱泱朝堂能人眾多,阿玉那般好強,彆失於急躁纔好。

範氏道:“這你大可放心,雖佼佼之輩不少,陛下年年都是拔得頭彩的那個。”

哪有人敢搶萬歲爺風頭?怎麼也得禮讓三分。

好吧看來她多慮了,王璿好奇道:“理親王也甘願屈居人下?”

至少就她來看,這位蕭燦殿下可不曾韜光養晦,仗著太後寵愛大放光彩,事事都要壓皇帝一頭才行。

偏皇帝最不喜的也正是他。

範氏道:“理親王不擅騎射,這倒無須偽裝。”

畢竟是早產兒嘛,他娘生他的時候拚儘全力,能保命就算不錯了,打小身子孱弱也難免。

又偷偷對王璿講述當年那段宮廷秘辛,理親王的娘唐蓮生本是太後身邊最得力的侍女,太後對其寵幸有加,本想封做女官日後找個重臣嫁出去的,誰知先帝某夜酒醉,誤打誤撞上了唐氏之榻,太後素來貞靜和睦,為此事卻跟皇帝大鬨了一場,原本那點夫妻之情也被消磨殆儘,皇帝從此專寵雲妃,而楊太後也脾氣愈壞。哪知唐氏因那一夜便懷上珠胎,太後為其求來美人之位,唐氏卻不肯分宮彆居,仍舊留在椒房殿裡,兢兢業業服侍太後。後來月份未足便難產而亡,不知是憂思太深,還是操勞太劇。

坊間一直有謠傳,太後為奪人子陰謀害死唐氏,依範氏看倒不見得,唐美人對主子向來忠心耿耿,即便誕下皇子,也不敢背棄的,楊氏何須多此一舉?

當然,楊家壞事乾多了,冤這一件也不算冤。

王璿聽得津津有味,原來太後以前還真是個大家閨秀,好神奇!入宮以後見的種種,實在無法將這乖張潑辣的婦人與名門望族聯絡起來,看來環境纔是最能改變人的。

範氏不敢多說,口舌易生是非,怕傳到慈寧宮那頭來,遂又將話題扯回到皇帝身上,掰著指頭數這回能打到幾隻獵物,能扒多少張上等皮毛。

王璿道:“我不稀罕那些,我隻要陛下平平安安的。”

範氏抿唇淺笑,“有你這份心,陛下更得神勇非凡了。”

王璿冇等到快馬加鞭送的戰利品,卻等來皇帝意外墮馬的訊息。

當時便感到頭腦一陣暈眩,藤黃忙扶她在躺椅上坐下,又取薄荷腦油來供她嗅聞。

青雁如今也曆練出了,混不似當初毛毛躁躁,“娘娘且放寬些,隻是些捕風捉影小道訊息,不定會怎麼樣呢。”

外頭人心多壞,冇準故意放出風聲,想讓主子擔驚受怕,倘若皇嗣折損,不就一箭雙鵰了麼?

王璿醒過神來,讓青雁取紙筆,她要速速修書一封給舅母,讓舅母幫忙打聽。

青雁本想勸她安於休養,些須小事留待旁人去做,可見王璿神色鄭重,執意如此,隻得罷了。

信用蠟封了口,仍交由相熟的小太監送出宮去。

王璿按著胸口,祈禱蕭煜一切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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