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135章 與虎謀皮
我來到二人麵前,拱手作揖:「多虧二位出手相助,否則今日這事還真不好收場。」
周平七翹著二郎腿,「小事一樁,舉手之勞罷了!」
「對二位來說是舉手之勞,可對我們卻是天大的恩情。」
我故意加重語氣,「那王掌櫃和陳館主剛才還趾高氣揚,想要我們的配方,結果一看到周大哥的信,嚇得快尿褲子了!在下何德何能,竟如此有緣,結交兩位大哥!」
這一通馬屁,情緒價值拉滿,拍得二人心情舒暢。
周平七哈哈大笑,「你小子會說話!不過,你初來乍到,今日之事隻是小打小鬨,淮州的水可比你想象的深。」
「有兩位大哥罩著,再深的水,咱也不怕!」我臉上露出誠摯之情,「不知二位今晚可有空閒?我想在店裡設宴,聊表謝意。」
「哦?江老弟要請我們吃什麼?」
「自然是我們的招牌麻辣毒鍋。」我笑道,「不過今晚這一鍋,我會親自下廚,加些特彆配料,保證二位從未嘗過。」
張京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江老弟,無功不受祿。你這般盛情……」
此刻我表現出迫切想要在淮州找靠山的心情。
「張大哥多慮了,小弟在淮州舉目無親,能結識二位是我的福分。再說我們好想來,想在淮州站穩腳跟,日後少不得還要仰仗二位。」
周平七滿意地點頭:「懂事!那今晚酉時,我們準時到。」
……
離開茶肆,我讓杜清遠準備一份轉讓契書,把三成乾股轉讓到周、張二人名下。
杜清遠不解,「他幫咱們忙,給銀子就行了,為何還要轉讓乾股?」
我哈哈一笑,「想要乾掉不死宗,先成為不死宗!這乾股就如塗了毒的蜜餞,一旦到手,他們想鬆口都捨不得……」
以我對不死宗瞭解,沒有人能拒絕如此送上門的利益。
回到店裡,我立刻著手準備晚上的宴席。
杜紅菱聽說我要宴請不死宗的人,眼睛直冒光:「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攔我!」
我一邊調配鍋底,一邊安撫她:「小魚小蝦殺了有什麼意思,釣魚還得用魚餌呢,今晚這頓火鍋,就是我們的香餌。紅菱,你性子急,咱們得放長線釣大魚!」
杜紅菱恍然,「你該不會是想……」
「不錯!」我眼中閃過一絲鋒芒,「胡蘊那老狐狸不是喜歡我們的火鍋嗎?那就讓他更喜歡一些。今晚之後,我要讓不死宗離不開『好想來』的味道。」
酉時剛到,周平七和張京如約而至。
我親自在門口迎接,從後門帶著二人上了三樓包廂。
周平七一進門就抽著鼻子:「香!真他孃的香!江老弟,你這鍋裡放了什麼寶貝?」
我笑道:「周大哥好鼻子!這是我家祖傳的秘方,用了蜀地特產的魔鬼椒和雪山上的冰魄草,一熱一寒,相得益彰!」
酒過三巡,鍋裡的紅湯翻滾如血。
周平七吃得滿頭大汗,連連叫好。
就連一向謹慎的張京,也在嘗過第一口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江老弟,你這手藝……」周平七灌下一杯酒,大著舌頭道,「絕了!老子走南闖北,還沒吃過這麼夠味的鍋子!」
我謙虛地笑笑,趁機給二人斟滿酒:「這鍋底還有個妙處,越吃越上癮,一日不吃,渾身難受。」
周平七哈哈大笑:「難怪胡長老天天唸叨要來吃!江老弟,你這配方賣不賣?開個價!」
我見時機成熟,放下酒杯,神色鄭重道:「二位大哥,小弟有個不情之請。」
周平七聞言挑眉:「哦?說來聽聽。」
「我想請二位做好想來的靠山。」我取出早已備好的契書,推到二人麵前,「這是三成乾股的轉讓文書,隻要二位簽個字,往後每月分紅,都會準時送到府上。」
張京的筷子停在半空,眼中精光閃爍:「三成?江老弟好大的手筆。」
我苦笑一聲:「不瞞二位,今日之事讓我明白,在淮州做生意,沒個靠山寸步難行。與其被人強取豪奪,不如主動結交二位這樣的豪傑。」
周平七盯著契書,喉結滾動了一下。
我清楚看見他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但他很快收斂,與張京交換了一個眼神。
「江老弟誠意十足啊。」張京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不過這三成乾股,我們受之有愧。」
我心頭一緊,麵上滿是惶恐之色:「張大哥這是……嫌棄小弟?」
張京肥胖的臉上眼睛擠成一條線,「江老弟一片赤誠,我二人心領。隻是胡長老他老人家向來愛惜羽毛,更看重底下人的分寸。我們若替長老一口應下這三成,反而顯得輕狂了。」
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連連作揖,「原來如此!是小子莽撞,思慮不周,險些給兩位大哥惹麻煩了!」
心中卻是一凜:張京這番話,既是抬舉胡蘊,更是在敲打我——在這套權力體係中,規矩大於人情,分寸重於利益。他看似推脫,實則是在替胡蘊立威,也順手考察我的「悟性」。
卻見張京蘸著酒水在桌上畫了個三道杠:「這樣吧,我們收一成,剩下兩成給胡長老。」
周平七立刻接話:「對!胡長老最愛你這口火鍋,若不是不方便,早就想過來了!有他老人家罩著,淮州城你可以橫著走!」
我心中暗喜,表麵卻故作惶恐:「這……胡長老何等身份,怎會看得上小店這點微薄利潤?」
周平七道:「江老弟有所不知。胡長老最近正為百珍宴發愁,你這麻辣毒鍋若能列入宴席,豈不是兩全其美?」
我不解道:「百珍宴?」
周平七解釋,「再過兩個月,是我們總壇壇主……」
張京忽然攔住道,「就是有個內部家宴……」
我恍然大悟狀,連忙舉杯:「原來如此!多謝二位大哥指點!」
說罷,我當場修改契書,將一成股份分給周、張二人,兩成留給胡蘊,「以後二位大哥再來,或有宴請,儘管帶朋友過來,我在店內單獨給你們留一個包廂!」
這頓飯吃得酣暢淋漓,不過二人也比較謹慎,閒談之時,聊的都是淮州江湖上的一些奇聞軼事,沒有透露半點不死宗的訊息。
酒至尾聲,一鍋湯底熬得隻剩三分之一。
張京擦了擦毫無油漬的嘴角,目光狀似無意地掠過牆角的更漏。
「時辰不早,」他聲音溫和,「平七,喝得差不多了,也該讓江老弟歇息了。」
周平七意猶未儘地打了個飽嗝,揉著鼓脹的肚子:「老張你就是掃興……不過,哈哈,江老弟這鍋子是真絕!明兒……不,後兒我還來!」
我起身相送,滿臉堆笑:「隨時歡迎!周大哥、張大哥隨時來,小店蓬蓽生輝!」
走到門口,我壓低聲音,透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那張大哥……您看這契書,還有轉呈胡長老之事……」
張京腳步微頓,眼角餘光掃過我寫滿「期待」的臉,「放心。東西我收好,該說的,我們自然會替江老弟在長老麵前分說。隻是……」
他話鋒一轉,「淮州的水渾,想要趟得順當,光有這一紙契書還差點火候。」
「小弟愚鈍,還請大哥明示!」
張京目光在我身上審視著,「江老弟這份『心意』分量是夠了,但光是這點東西,胡長老……未必會看在眼裡。規矩不是這樣的。」
我心中暗想,莫非也要像在東海郡那樣,讓我殺個鎮武稅吏當投名狀?
可我現在是個商人,來這裡是想立足做生意,又不是競選不死宗舵主。
張京忽然開口詢問,「聽說你們店開業時,鎮武司的陳監正都親自來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