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136章 身份危機
我心頭猛地一跳,寒毛瞬間炸起!
開業之時,我被鎮武司當眾鎖走,可不到半日,鎮武司的人親自把我送回來,還拿到了真氣經營許可證,這在當時鬨得沸沸揚揚,惹得美食街上閒言碎語不少。
原來他們早已做過調查了!
我心念急轉,擺出一副既想撇清又怕惹麻煩的表情,「當時著急開業,少辦了道手續,結果被鎮武司給抓了去,說來也巧,正好遇到陳監正,他是蜀中青陽人士,聽說我做火鍋,於是就網開一麵,開業時來吃了頓飯。」
說到這裡,我臉上露出一絲抱怨,「但官場上的『情分』,終究繞不開真金白銀說話。這頓飯……嘿,硬是吃掉了小弟整整一萬兩雪花銀!」
這也解釋我為何出事後不去找鎮武司求助,反而找他們的原因。
張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嘴角帶起譏諷,「一萬兩……陳監正這頓飯,吃得夠金貴。」
送走二人,我心中長舒一口氣,佈局了大半個月,終於有機會接觸到不死宗核心了。
……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淮州城的日子倒像是被拉長的麵條,平淡中透著忙碌的韌勁。
白天,「好想來」火鍋店門庭依舊若市。
最初的喧囂過後,經營漸漸步入正軌,每日流水穩穩當當落在一百八十兩左右,刨去食材、工錢、柴炭冰窖等各項開銷,淨利能有個百十兩銀子。
這數目在美食街上已算相當惹眼,也足以支撐起我們幾人的生活,以及計劃所需的一切。
一個月下來,淨利潤將近三千兩!
「杜清遠,」我喚道,「取一千兩,包好,一百兩包一個,分開裝。」
杜清遠眨巴著眼:「姐夫哥,不是說好三成……」他扳著指頭,「按三千算,三成是九百兩啊?」
「不急。生意剛起步,給他們意思意思就行。包二十封,每封五十兩。記在賬上,算本月給那二位分潤的零花。」
這錢不能不給,也不能給太多。五十兩一封,既拿得出手,又不至於顯得過肥,更像是懂規矩、會來事的表示。
杜清遠應了一聲,帶著銀包出門。回來時,錢匣子空了,帶回來一句:「送到『濟仁堂』了,收錢的是個藥房夥計,生麵孔。說是張管事跟周爺都出門辦事了,暫時不在淮州。」
出門辦事了?我心裡琢磨著,是不死宗有事,還是張京他們特意避開?
抑或是他們在考驗我?
還有一個月,就是他們說的百珍宴,按先前的估計,應該會提前準備。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有些事不對勁。
……
下午的後院,秋陽正好。
本該是與杜紅菱練槍打磨默契的好時候,我卻心煩意亂。
小姑娘銀槍如蛟龍出水,破風聲勁疾,招式越發純熟狠辣。
可我手中棍棒卻彷彿灌了鉛,格擋時慢了半拍。
「啪!」
銀槍槍尖精準地繞過我的劍影,閃電般在我手腕骨上一彈!
雖然收著力,但那麻痛感瞬間讓我長劍脫手,「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哎喲!」我甩著手腕,疼得齜牙咧嘴,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被她得手了。
杜紅菱氣鼓鼓地收回銀槍,跺腳道:「姐夫哥!你今日是怎麼回事?魂兒丟啦?練槍跟夢遊似的!」
以前杜紅菱喊我江小白、江塵甚至江老闆,時間一長,也跟著杜清遠喊我「姐夫哥」。
她臉頰泛紅,帶著幾分少女的嗔怒,「再這樣心不在焉的,我就不喜歡你……不喜歡跟你練了!沒勁!」
她說「不喜歡你」時,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這句帶著嬌嗔的抱怨,平日裡或許會讓我心頭一軟,可此刻,卻如同撥動了腦中那根最緊的弦!
「不喜歡」二字就像一把鑰匙,瞬間擰開了我心底盤踞多時的疑慮!
不喜歡……被問起……調查……
我臉色陡變!不是因為我們幾個,而是……滄浪門!
當時為取信胡蘊,我特意聲稱是滄浪門外門弟子!
張京是淮州商會核心人物,青州與淮州相距不遠,武道門派互通聲氣,而且他還用滄浪門主身份試探過我們,如果他們真的去調查底細,滄浪門就是最直接的突破口。
這個謊,在滄浪門門主麵前,一戳就破!
張京和周平七若順著滄浪門這條線摸下去,很可能已經打聽到陸明川曾經的身份……
想到此,我後背發涼。
以不死宗如此謹慎的風格,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放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進不死宗總壇?
也許是最近太過安逸了,竟然忽略掉如此重要的一環,得儘快讓趙無眠知曉!
「沒事,我有點乏了!」我匆匆丟下一句話,準備去淮州監。
纔到門口,又退了回來,準備了一個食盒,做成去淮州監外送麻辣毒鍋的樣子。
片刻後,我提著沉甸甸、香氣四溢的食盒出門,臉上刻意堆出幾分阿諛奉承的商人笑容。
剛拐出美食街口,眼角的餘光就瞥到街對麵廊簷下,一個蹲著抽旱煙、帽簷壓得極低的漢子。
煙鍋裡的火星隨著我腳步移動,微微偏了偏方向。
果然!有尾巴跟過來了!
來到淮州監,守衛是個熟麵孔,看到好想來的食盒,正要打招呼,我大聲吆喝道:「軍爺辛苦!陳大人定的『麻辣毒鍋』,按老時辰給您送來了!」
那衛兵也是機靈人,雖然不明白我為何如此,還是立即板起臉,公事公辦地朝裡麵努努嘴:「進去吧,彆瞎晃!」
主事廳內,陳舉與賈正義兩人果然都在。
見我提著大食盒衝進來,兩人都是一愣,我當即道:「情況緊急,長話短說!門外有盯梢的尾巴,懷疑是不死宗張京周平七的人!他們半月前藉口『外出辦事』,實際去了青州滄浪門查我根底!」
我聲音急促跟他們交代了不死宗可能知道的底細,「急告青州監,讓他們幫忙配合!明天下午前,我要得到回複!」
賈正義的臉色瞬間由震驚轉為鐵青,「我親自寫密令,陳監正,按計劃……送客!」
陳舉心領神會,找來心腹交代了幾句。
那年輕稅吏心領神會,推搡著我來到門口,「孝敬的錢就這點湯湯水水打發了?」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雜七雜八的銅錢,猛地朝我臉上、身上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丁丁當當!
「拿著你的臭錢滾蛋!」稅吏唾沫星子都噴到我臉上,「下回再這麼沒眼力見兒,看老子不封了你的破店!」
我瞬間扮演回那個卑微又懦弱的小商人,「小的…小的明白!明白!這就滾!這就滾!多謝陳監正開恩!多謝軍爺開恩!」
我神色慌亂地撿起地上沾了灰的銅錢,一邊狼狽不堪地後退。
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
我捂著臉,一副失魂落魄、受儘屈辱的模樣,對著淮州監的黑色大門,重重啐了一口濃痰。
抽旱煙的漢子沒有跟上來,遠處餛飩攤前佯裝等位的漢子立刻起身,混入人群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