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399章 火力全開!
杜清遠從懷中取出一個薄薄的小冊子,開始逐個點名!
「姓李的!」他?你是質疑我杜清遠信口開河,還是質疑我們鎮武司衙門的情報能力?」
此話一出,張謙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後麵所有辯解都硬生生堵在了喉嚨裡,臉色由紅轉為煞白。
他不敢接這句話!
鎮武司在江湖和民間的口碑雖然不怎樣,但其情報蒐集和核實能力,卻無人敢公開質疑。
鎮武司的檔案以嚴謹酷烈著稱,若無確鑿證據,絕不會輕易將此類涉及官員、學子私德的結論歸檔。
質疑杜清遠個人事小,若被坐實「質疑鎮武司情報權威」,那性質就完全變了!
那就不再是私德有虧的辯論,而是對朝廷重要機構的挑釁。
杜清遠下一句就真敢以「妨礙公務」為由,請他回鎮武司「喝茶詳談」!
張謙嘴唇哆嗦著,冷汗涔涔而下,頹然跌坐回自己的席位,雙手捂臉,再無半點倨傲。
看到張謙這等反應,台下徹底炸了!
連最後的狡辯都放棄了,這無異於預設了杜清遠揭露的一切都是真的!
「天啊!竟然都是真的!」
「三大才子,竟是這般貨色!」
「斯文掃地!真是斯文掃地啊!」
整個至善堂亂成了一鍋粥。
先前支援他們的學子們此刻也覺臉上無光,有的悄然退後,有的則轉而加入聲討的行列。
李瑾、王皓、張謙三人麵如死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肅靜!肅靜!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院長鄭玄明氣得渾身發抖,拚命敲打著驚堂木,聲音卻完全被淹沒在鼎沸的人聲裡。
「啪!」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從二樓包廂傳來,顯然裡麵的貴人已怒不可遏。
場麵瞬間冷寂下來。
珠簾掀動,蜀王的貼身侍衛長走到欄杆前,沉聲道:「鄭院長,今日辯論,已然變味,成了人身攻訐之地,實非學宮之幸。王爺以為,可以休矣。」
蜀王發話了,蜀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見時機差不多,長身而起,麵向侍衛長方向,「王爺所言極是。」
隨即轉頭,麵色一沉,對杜清遠嗬斥道:「清遠!辯論之道,在於理,不在於揭人隱私!還不向鄭院長和諸位道歉?」
這話表麵是訓斥,卻將「隱私」二字咬得清晰,無異於當眾坐實了那些醜聞的真實性。
既回應了蜀王,也給了學宮一個台階。
杜清遠倒也光棍,對四周胡亂一拱手:「小子孟浪,言語無狀,驚擾了諸位,對不住!」
語氣輕浮,毫無誠意,但程式好歹是走了。
這時,主評判李文博緩緩起身,開口道:「今日之辯,議題雖未深入,卻也發人深省。」
「王法與藩禁,關乎國本,非一時一地可論儘。不過,君子之爭,當以理服人,而非以勢壓人,亦非以私德廢公議。望諸位學子共勉之,散了吧。」
他這番話,各打五十大板,但強調「以理服人」和「公議」,暗中肯定了將議題公開化的行為。
為這場虎頭蛇尾的辯論畫上了一個看似公允的句號。
今日這場辯論,若論經義高低、邏輯勝負,自是未曾分明。
然而,經杜清遠這麼一鬨,「削藩」二字已如冷水入油鍋,在這蜀州最高學府炸開。
鄭玄明院長臉色鐵青,勉強說了幾句場麵話,便匆匆離去,背影頗有幾分狼狽。
杜清遠昂首挺胸地走下辯台,來到我麵前,雖然努力繃著臉,但眼角眉梢的得意勁兒卻藏不住。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做得不錯。」
我們隨著散去的人流走出至善堂。
陽光正好,但學宮內的氣氛卻異常微妙。
所經之處,學子們紛紛側目。
可以想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杜大嘴大鬨學宮」以及「三大才子」的醜聞,都將成為蜀州士林最熱門的話題。
來到學宮門口,隻見蜀王那輛豪華的馬車早已不見蹤影。
想必是那位王爺怒氣衝衝地提前離開了。
杜清遠撇了撇嘴:「這蜀王也太小氣了!不管飯也就罷了,連口水都不給人喝!」
我聞言不由失笑,揶揄道:「你把人家精心搭好的台子砸了個稀巴爛,差點連房頂都掀了,還指望人家好酒好菜地招待你?沒派人半路給你套麻袋,已經算是講究王爺的體麵了。」
杜清遠嘿嘿一笑,渾不在意:「姐夫哥,那咱們先找地方吃飯?我可是餓的……」
他話音未落,目光一瞥,正好看到學政李文博在一眾老儒的簇擁下,正從至善堂的另一側門走出,看樣子也是要離開學宮。
杜清遠眼睛一亮,像隻看到骨頭的餓犬,屁顛屁顛地就衝了過去。
他攔在李文博麵前,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李大人!李學政!留步,留步啊!」
李文博停下腳步,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語氣平淡:「杜稅吏,有何見教?」
杜清遠搓著手,低聲道:「李大人,您貴人多忘事?之前您可是答應過我的,隻要我這次在學宮辯論中……呃,表現出色,就正式引薦令千金與我認識的!您看,我今天這表現……嘿嘿,還算過得去吧?」
李文博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彷彿真的在努力回憶:「哦?有這等事?」
杜清遠一聽就急了,也顧不上許多,聲音都提高了八度:「您可不能賴賬啊!上月二十三,在您府上,我親眼瞧見那位,您當時明明說……」
李文博抬手打斷了他,緩緩道:「杜稅吏,我想你恐怕是誤會了。老夫確有一子一女,犬子今年剛滿四歲,尚在啟蒙;小女年方兩歲,還在蹣跚學步。不知杜稅吏想認識的,是哪一位千金?」
「啊?」
杜清遠如遭雷擊,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都僵住了。
「兩歲?那……那我上次在您府上看到的那個……」
李文博彷彿這才恍然大悟,「「哦,你說那日來府上送信的那位姑娘啊?那是青城派玄素道長座下的關門弟子,代她師尊來送請柬,邀老夫往青城山一敘。怎麼,杜稅吏對青城派的仙子……也有興趣?」
杜清遠徹底傻眼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鬨了半天,自己心心念唸的「李家千金」,竟然是青城派的女道士?
還是玄素道長那個老道士的徒弟?
他嘟囔道:「這……這都哪跟哪啊!」
我看著杜清遠那副呆若木雞的樣子,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傻小子,被李文博這老狐狸用個鏡花水月的念想,就支使得團團轉。
拚死拚活打完了全場,真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就在這時,杜清遠轉過頭,眼巴巴地望向我,帶著哭腔喊道:
「姐夫哥!咱們……咱們下午不是沒事嗎?我聽說青城派……青城派的齋飯好像還挺有名的!」
這小子,看來是賊心不死,還想借機去青城派「偶遇」那位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