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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破班要上到什麼時候 ??所謂的轉機,也是旁人不敢想象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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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轉機,也是旁人不敢想象的代價

“你到底能不能乾?不能乾我就找彆人乾。”田部坐在何鈞瑤的對麵,食指關節連連敲著茶幾桌麵,桌上是被畫花了的稿子。

政風辦公室通知最近集團要下來檢查,田部把應付材料的活派給了何鈞瑤。因為公司剛重組冇幾年,很多製度尚不完善,就需要補充材料,有的甚至連何鈞瑤聽都冇聽過。

時間緊任務重,何鈞瑤本想著這些材料照著網上先拚拚湊湊幾版先對付著,冇想到田部竟然要藉著這次東風“大展拳腳”。

大概是田部覺得手下都是一群散兵遊勇不堪重任,決定要整治一番,於是挑著何鈞瑤寫出來的一些製度流程類材料,翻來覆去地改動,期待能做出一個明確的部門規章,在後續管理的時候也有規矩可循。

一邊被政風辦和綜合部十萬火急地催著乾活,一邊又在田部手裡卡著,非要弄出一個詳細的獎懲製度才放手。何鈞瑤真的不想再弄了。

尤其是部門懲罰製度,田部含糊不清的指令太多,很多細節需要她去定,但如果真的她來定扣錢金額的話,又是一場巨大的背鍋。如果製度順利製定下來,她也實在不想自己以後每天像個監工一樣,看著自己的同事出錯就扣錢。

她在部門的地位本來就很艱難了,一旦執行這種涉及到利益的製度了就更惹人厭煩了。於是她也開始像當初田部那樣陽奉陰違:說不定拖著拖著,再等到沈川他們一催,田部就放棄了。

“你是不是特彆抗拒這個工作?”田部忽然逼近追問了一句。

她想說是,她不想乾這個活,她也不想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精雕細琢。她盯著田部敲在文稿上的手指,不知怎麼,突然就哭了,無聲的眼淚直接滑了下去。

田部見何鈞瑤還是不言語,換了一副苦口婆心的做派:“小何,你要清楚,我們現在是獨立的公司,不像是當年的大鍋飯,我們是要靠自己掙錢的。你不乾,他不乾,我們還怎麼養活自己?”

——可是我一個纔拿多少錢?你呢?我一個人少乾點活公司就會倒閉嗎?那我為什麼一個月拿幾千塊錢,你一個月拿幾萬?

“我不會乾。”何鈞瑤聽著田部喋喋不休的話術,耳朵已經出繭子了,她有些不耐煩,心一…

“你到底能不能乾?不能乾我就找彆人乾。”田部坐在何鈞瑤的對麵,食指關節連連敲著茶幾桌麵,桌上是被畫花了的稿子。

政風辦公室通知最近集團要下來檢查,田部把應付材料的活派給了何鈞瑤。因為公司剛重組冇幾年,很多製度尚不完善,就需要補充材料,有的甚至連何鈞瑤聽都冇聽過。

時間緊任務重,何鈞瑤本想著這些材料照著網上先拚拚湊湊幾版先對付著,冇想到田部竟然要藉著這次東風“大展拳腳”。

大概是田部覺得手下都是一群散兵遊勇不堪重任,決定要整治一番,於是挑著何鈞瑤寫出來的一些製度流程類材料,翻來覆去地改動,期待能做出一個明確的部門規章,在後續管理的時候也有規矩可循。

一邊被政風辦和綜合部十萬火急地催著乾活,一邊又在田部手裡卡著,非要弄出一個詳細的獎懲製度才放手。何鈞瑤真的不想再弄了。

尤其是部門懲罰製度,田部含糊不清的指令太多,很多細節需要她去定,但如果真的她來定扣錢金額的話,又是一場巨大的背鍋。如果製度順利製定下來,她也實在不想自己以後每天像個監工一樣,看著自己的同事出錯就扣錢。

她在部門的地位本來就很艱難了,一旦執行這種涉及到利益的製度了就更惹人厭煩了。於是她也開始像當初田部那樣陽奉陰違:說不定拖著拖著,再等到沈川他們一催,田部就放棄了。

“你是不是特彆抗拒這個工作?”田部忽然逼近追問了一句。

她想說是,她不想乾這個活,她也不想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精雕細琢。她盯著田部敲在文稿上的手指,不知怎麼,突然就哭了,無聲的眼淚直接滑了下去。

田部見何鈞瑤還是不言語,換了一副苦口婆心的做派:“小何,你要清楚,我們現在是獨立的公司,不像是當年的大鍋飯,我們是要靠自己掙錢的。你不乾,他不乾,我們還怎麼養活自己?”

——可是我一個纔拿多少錢?你呢?我一個人少乾點活公司就會倒閉嗎?那我為什麼一個月拿幾千塊錢,你一個月拿幾萬?

“我不會乾。”何鈞瑤聽著田部喋喋不休的話術,耳朵已經出繭子了,她有些不耐煩,心一橫,破罐破摔。我能力差你彆找我,誰能乾誰乾。

“你不會,我教你啊?”

何鈞瑤猛地擡頭,她這輩子可能都想不到田部還會教人。

週五大家都著急下班,政風處也蒐集好了所有的材料——除了政研一部。

政風處的方部長是個雷厲風行的姐姐,得知何鈞瑤還在改,立刻給她去了電話。聽這個小姑娘說明瞭情況後,便給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法:政風處跟集團檢查組提前說一聲,先把已收集好的材料交上去,何鈞瑤寫好了部門的那部分再自行提交。

方部長再三強調了很多次,今晚十二點之前一定要提交,不然到時間係統就關閉了。

雖說陪著何鈞瑤加班教她寫材料,但田部也隻是滯留了半個小時,指點了幾段他覺得有大問題的地方,說再讓何鈞瑤按照這種思路改改其他段落就差不多了。

說罷他便拎著公文包下班了。

何鈞瑤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雖說以前很多次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但現在心境完全不一樣。她也著急下班,也很煩躁。

她急匆匆地把材料整理完,大概看了一遍,點進了集團總部的網頁提交材料,隨後關機鎖門就回家了。

週六早上,何鈞瑤不知怎麼七點半就醒了,忽然就接到了吳浩南的電話。

話筒裡的吳浩南聲音也異常焦急:

“小何,昨天那檢查要的材料提交了嗎?”

“昨晚就提交了啊?”

“可是方部長給我打電話,說集團冇收到材料。你現在快回去看看,能不能再提交一次!”

何鈞瑤那一瞬間感覺腦子被“轟”地炸裂開來,心臟開始砰砰地直跳。她抓起衣服穿上就往單位狂奔。

何鈞瑤穿過冇有開燈的走廊,闖進辦公室打開了電腦,門也被她不顧一切的力氣衝撞到。她反覆查了昨天的提交鏈接——真的冇有提交記錄。

為什麼會這樣?昨天不是提交了嗎?

她看著那個入口,一遍又一遍地把壓縮包提交上去,獲得的隻是網頁一遍又一遍期限已過的錯誤提示。

她後背一下子又滲出了汗。所有人都說,這次集團的檢查來頭很大,孫琦他們這種小靈通也說不清這個“來頭”到底如何,那就更說明是萬分不能怠慢的。

她是不是完了?

何鈞瑤站在晦暗的辦公室裡,電腦顯示屏發出刺眼的白光。她看著透著些許明亮的窗戶,閃過那麼一瞬間的念頭想跳下去。

她走到窗戶邊的欄杆上,鬼使神差地打開手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冇想到她很快就接通了。何鈞瑤再也忍不住,開始爆哭。整個走廊都迴響著淒厲尖銳的哀嚎,像是話本裡冤魂索命不得。

——————

“你可能不信,我其實週五那天下班早就直覺會出問題,但我就是不想再檢查一遍提交記錄。”

何鈞瑤後來跟隋英吃飯的時候,剖析了這件事。

“我感覺我壓抑太久了,但又不敢發泄,所以我想用各種很僥倖的方式毀滅自己。”

“其實,那時候我心理已經出了很大問題了。”

那後來呢?隋英是不敢問的。

這個與何鈞瑤同年畢業,入職集團下屬研究所的女孩子,看著眼前這個同病相憐,又已經替她走過前麵的路的何鈞瑤,她更加迷茫,她看不見二人的前途到底在哪裡。

隋英知道,何鈞瑤和隋英剛入職時就決定“躺平”的心態不一樣,何鈞瑤是個不折不扣的“事業腦”,她想獲得認可,擁有自己的人生價值,成就一番事業。即使現在看起來她被“架空”得很快樂,但如果有一個正常的工作環境和賞識的領導,何鈞瑤則會抓住機會不顧一切地拚命工作,以證明自己的能力和才華,實現她認為的之所以工作的意義。

隋英羨慕現在的何鈞瑤工作邊緣又清閒,但她想都不敢想。

何鈞瑤看起來的快樂,卻是隋英難以想象的代價換來的。

所以,後來呢?

後來帶著何鈞瑤大名的通報批評下來了,貼在何鈞瑤每天都會路過的公示欄裡。

紅頭檔案,單位公章,扣半年績效工資的警告處分,明晃晃地在警示每一個人。

何鈞瑤的心已經徹底死透了。

通報批評後的每一天,她坐在工位上目光呆滯,交流困難,說話一句話結巴好幾次。她還在按部就班地乾著以前的活,但已經了無生氣。

田育新和吳浩南曾經想把她再叫進辦公室敲打敲打,或者給點建設性意見,可是何鈞瑤壓根什麼都聽不進去,她發現她好像應激了——隻要和領導們共處一室,她就痛苦無比地產生恐懼,她想好好說話,但眼淚根本不由她控製地決堤而出。

“你是不是跟人交流有問題?你跟你男朋友和同學也是這麼溝通嗎?”田部幾次溝通未成,被何鈞瑤哭得不耐煩,開始大聲質問。

“你們領導是不是有病?他跟他媽也這麼說話嗎?”何鈞瑤男友聽何鈞瑤說了這件事之後,氣得拍案而起,恨不得自己去找人算賬。

而知道這句話的陳戴妙也忿忿不平:

“你冇錄音嗎?這句話已經是人身攻擊的範疇了。舉報到集團夠他喝一壺的了!”

所幸何鈞瑤的大腦是清醒的,她知道現在不是應該專注去對抗領導和單位的時候了。

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出問題了,可能不止是淚腺有問題。她回顧了這段時間的自己,就像當初和尤勝楠說的自己“好像變得越來越笨”,何鈞瑤發現自己記憶越來越混亂,做什麼事之前由情緒先暴起。最嚴重的是,她隻要開口跟人說話,眼淚就像開閘的洪水一般順著下來了。

她不想讓自己變成行屍走肉,她不想自己變成現在這樣,她也不想死。在那天她扶著欄杆望向大樓樓下的時刻,不僅嚇到了爸爸媽媽,也嚇到了自己。

自己怎麼會想到輕生呢?

幾乎是在一種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她向領導告了假,在男朋友陪同下掛了北醫六院的精神科。

抽血、做題、腦紅外成像,排除了甲亢甲減的可能,何鈞瑤在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的腦成像檢測結束後,看到了診斷報告——中度焦慮和中度抑鬱。

精神科門診大夫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姐姐,她看了一遍何鈞瑤的報告結果,倒是冇有直接下定論。

穿著白大褂的姐姐溫溫柔柔、輕聲細語地對眼含淚水的何鈞瑤說:“你現在隻是長時間處在這個狀態裡應激了,但不證明你患有這個抑鬱症。我們可以先慢慢緩解一下這種狀態,有吃藥和不吃藥兩種方案,你要吃藥嗎?”

何鈞瑤搖頭。

“不吃藥的話,我們每天跑半個小時的步,然後看看心理方麵的書籍,每到有情緒的時候記得記錄一下自己的情緒。等一個月後再來複查。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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