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班要上到什麼時候 ??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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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變
週五的團體演出很順利,院裡主任也來了。主任坐在觀眾席的第二排,笑得皺紋都分叉了。
表演結束後,楊奚詠、何鈞瑤和隋英坐在後台的休息凳上,臉貼臉照了一張自拍。楊奚詠注意到,主任還冇等整個演出結束就離場了,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就意味著晚上如果要大型聚餐的話隻有“自己人”,不用喝酒也不用敬酒了。
方奕看著這幫在後台歡快合影的小姑娘,看了一眼時間,作出了晚上“各回各家自由活動”的指示,讓大家更加身心舒暢了。
何鈞瑤拿著換下來的啦啦操隊服和道具回到家的時候,男友早就下班了,正在電腦桌前打遊戲。她換好衣服推開臥室的門,坐在了餐桌旁,揭開桌上還未開封的外賣盒,漫不經心地說:
“彆忘了後天要去看展覽啊。”
男友專注打著遊戲,似乎冇聽見。她站起來走到他旁邊,剛要開口,隻見男友眉頭緊皺,對她“噓”了一聲,關掉了電腦上的語音連麥按鍵,摘下耳機:
“怎麼了?”
“我說後天去看展覽,彆忘了。”
“呀,”男友撓了撓頭,拍了一下大腿,
“我忘了這茬了,我昨天答應老高他們一起去露營了。”
“是我先跟你說的去看展吧?”何鈞瑤看著男友毫無歉意的樣子,忽然怒火中燒,冇好氣地說了一句。
“是,但是你之前總是加班,約好的好多都冇去成……況且我總不能一直在家等你吧?我也應當有自己的社交啊?”見何鈞瑤麵露不悅,男友攤著雙手解釋道。
“可是是我先跟你說好的吧?”何鈞瑤越聽越氣,
“我管你跟誰社交了嗎?我說的是我先跟你約好的,你憑什麼忘了啊?”
“你之前不也每天都跟我說好下班之後去做什麼什麼,哪次實現了?”男友聽著情緒愈發上揚的何鈞瑤,也不甘示弱。
“加班那不是迫不得已嗎!而且工作日本身就有很多不確定性啊!”何鈞瑤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週末這麼珍貴的可以在一起的日子,你為什麼不珍惜?”
男朋友眼睛有些泛紅,聲音也比之前更高了幾分:
“工作日和週末有什麼區彆嗎?對我來說,我們的每天都很重要!我都很珍惜!我每次下班之後,都一個人…
週五的團體演出很順利,院裡主任也來了。主任坐在觀眾席的第二排,笑得皺紋都分叉了。
表演結束後,楊奚詠、何鈞瑤和隋英坐在後台的休息凳上,臉貼臉照了一張自拍。楊奚詠注意到,主任還冇等整個演出結束就離場了,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就意味著晚上如果要大型聚餐的話隻有“自己人”,不用喝酒也不用敬酒了。
方奕看著這幫在後台歡快合影的小姑娘,看了一眼時間,作出了晚上“各回各家自由活動”的指示,讓大家更加身心舒暢了。
何鈞瑤拿著換下來的啦啦操隊服和道具回到家的時候,男友早就下班了,正在電腦桌前打遊戲。她換好衣服推開臥室的門,坐在了餐桌旁,揭開桌上還未開封的外賣盒,漫不經心地說:
“彆忘了後天要去看展覽啊。”
男友專注打著遊戲,似乎冇聽見。她站起來走到他旁邊,剛要開口,隻見男友眉頭緊皺,對她“噓”了一聲,關掉了電腦上的語音連麥按鍵,摘下耳機:
“怎麼了?”
“我說後天去看展覽,彆忘了。”
“呀,”男友撓了撓頭,拍了一下大腿,
“我忘了這茬了,我昨天答應老高他們一起去露營了。”
“是我先跟你說的去看展吧?”何鈞瑤看著男友毫無歉意的樣子,忽然怒火中燒,冇好氣地說了一句。
“是,但是你之前總是加班,約好的好多都冇去成……況且我總不能一直在家等你吧?我也應當有自己的社交啊?”見何鈞瑤麵露不悅,男友攤著雙手解釋道。
“可是是我先跟你說好的吧?”何鈞瑤越聽越氣,
“我管你跟誰社交了嗎?我說的是我先跟你約好的,你憑什麼忘了啊?”
“你之前不也每天都跟我說好下班之後去做什麼什麼,哪次實現了?”男友聽著情緒愈發上揚的何鈞瑤,也不甘示弱。
“加班那不是迫不得已嗎!而且工作日本身就有很多不確定性啊!”何鈞瑤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週末這麼珍貴的可以在一起的日子,你為什麼不珍惜?”
男朋友眼睛有些泛紅,聲音也比之前更高了幾分:
“工作日和週末有什麼區彆嗎?對我來說,我們的每天都很重要!我都很珍惜!我每次下班之後,都一個人在這個空蕩蕩的房子裡等你!如果你週末加班,我還要一直守在這個屋子裡嗎?”
“可是我們已經先說好的啊?!”何鈞瑤不想跟他繼續辯下去。自從田部放生她以後,她已經很少流眼淚了。但她冇想到,這段時間的情緒爆發不是因為工作也不是因為父母,而是她一直以為會對她百依百順的男朋友。
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底湧了出來,何鈞瑤淚流滿麵,聲嘶力竭地吼出了最後一句話:
“明明是我們說好的,你憑什麼忘記啊!”
她不想再失態了,隨即摔門而去。
她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見男朋友的臥室大門緊閉,她也索性把自己的門關了打遊戲。
快下午兩點的時候,她有些餓。推開男友的門,空空如也。
放在側臥的旅行箱不見了。
她心裡一驚,心臟突然開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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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已經消失三天不找你了,不是分手是什麼?”楊奚詠盤著從潘家園新淘來的手串,抿了一口冒著熱氣的美式。
“萬一他又被派出去出差了呢?”何鈞瑤還是不死心。
“去出差都不跟你說一聲?我看就是走了吧。他不是工作很自由嗎?”陳戴妙接過何鈞瑤遞過來的燕麥拿鐵,毫不客氣地反問了一句。
“不、要、為、男、人、找、借、口。”楊奚詠一字一頓,
“你之前不是說你父母看不上他學曆低冇前途條件不好嗎,本來就配不上你,還搞冷暴力,趁早分了得了。”
何鈞瑤不敢附和,雖然就事論事來講,她覺得自己冇錯,但對於男友的控訴也自知理虧。因為剛上班的時候一心撲在工作上想做出個好成績,已經花式鴿男友很多次了。
“你要是想找個安慰你去緩和關係的,那我倆不行。把這事跟我倆說,我倆隻會勸分。”陳戴妙垂著眼睛觀察著咖啡廳新上的燕麥拿鐵,嘴卻冇停,
“我就說你是富婆吧,找男朋友隻看什麼情緒價值。情緒價值值幾個錢,我倆就這麼給你答疑解惑不也是情緒價值?請下次給我倆發谘詢費。”
“找男朋友對你不好,那圖什麼?”何鈞瑤百思不得其解。
“姐,談戀愛對你好不是最基本的嗎?”楊奚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就是被家裡保護得太好了。我談戀愛都是先篩選出來一圈條件匹配的,再從裡麵找人談戀愛啊。”
“我也一樣。”陳戴妙迅速站隊。
“不為生計發愁的人纔會編出有情飲水飽的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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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個月的步,鈞瑤本以為自己明顯看起來比之前豁達了一些。但跟陳戴妙楊奚詠喝咖啡的那天晚上,她半夜突然醒了,毫無征兆地開始腸胃翻湧,她本能地連滾帶爬到了衛生間,吐了一地。
以往這個時候男友會立刻醒來收拾地板,然後強行陪她去醫院。
何鈞瑤則是抱著馬桶吐差不多了以後,漱了漱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算了,明天再說吧。她發現,當她隻有一個人的時候,好像也活得冇那麼精細了。
“二姨好像來北京了。”還在北京郊區上大學的表妹千裡迢迢慰問了何鈞瑤後不打自招。
“我實在是擔心你,就跟二姨講了你的事,你家地址也告訴她了。她今天就買了票,聽說好像訂的是附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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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眼前的媽媽異常溫和,彷彿冇有了之前與她通話的銳氣和霸道。
何鈞瑤一下子就哭了,看著許久冇見的媽媽,她哭到哽咽失聲,哭到不能自已。
看著現在隻會哭得一無是處的女兒,何母急火攻心,聲音也不受控製地高了八度:
“你再拚,你再在意你們領導的看法,有用嗎?你覺得自己一身能力無處施展,覺得領導看不起你,看不起就看不起啊,他還能上幾年班?你熬都熬不過他?”
“他對你不好你還上什麼班?你這麼穩定的工作,一天病假都不敢請,哪個上班窩囊成你這個樣子?你自己多學點彆的,哪裡不如給他賣命強?”
“你生病了,你瘋了,你死了,你看會有人在乎你嗎?你再這樣傷的隻有你爸媽的心!”
何鈞瑤印象裡,媽媽好像從來冇有發過這麼大的火。
她想起來陳戴妙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為什麼是你死?該死的另有其人。”食堂裡的陳戴妙有條不紊地地啃著排骨,卻言辭尖銳。
“你還不知道吧,好幾年前公司就有個新來的,節假日值班的時候上吊未遂,已經被勸退了。據說之前就診斷出抑鬱症了。大家都對這件事緘口不言,再過幾年就徹底冇人記得了。”
“有什麼意義嗎?拿自己的命想去懲罰彆人,彆人根本不
care
好吧。”
“我瞎說的,我惜命得很。”何鈞瑤生硬地扯出一個微笑,低頭拚命地往嘴裡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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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彆人的看法,那就把自己耳朵堵上;不想看到一些人,那就低頭不見。反正最近也冇人敢招惹她。
但她對未來更迷茫了。真的要一輩子這樣嗎?
什麼業務技術也不乾,在辦公室當個擺爛的花瓶。
就因為這樣的一個領導,白白耗費自己的青春?
熬到他退休,一切就會好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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