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這是一篇竹馬竹馬 > 晨光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這是一篇竹馬竹馬 晨光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晨光

晨光透過未拉嚴的窗簾縫隙,悄無聲息地流淌進來,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狹長而溫暖的光帶。

陸寒州早就醒了。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起身去準備早餐,而是側臥著,用一隻手肘支著頭,目光黏在身旁熟睡的人臉上。

蘇晚還在沉睡著,呼吸清淺均勻。

柔軟的黑色發絲有些淩亂地貼在光潔的額前,長睫如蝶翼般安靜地垂著,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可能是因為昨晚喝了酒,又或許是被窩太過溫暖,他那張總是顯得有些清冷的臉上,此刻透著一層薄薄的紅暈,淡色的唇微微抿著,整個人像一隻收起了所有尖刺,毫無防備的幼獸。

陸寒州看著,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滿足與平靜。

這種平靜,不同於在商場上運籌帷幄,掌控一切的篤定,也不同於解決家族麻煩後的短暫鬆懈。它是一種從心臟最深處滿溢位來的暖流,緩慢而堅定地流向四肢百骸,驅散了所有潛藏的不安與焦躁。

他的晚晚,此刻真真切切地躺在他的身邊,在他的領地裡,在他的氣息包裹中,安然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蘇晚的眼睫輕輕顫動了幾下,似乎有醒轉的跡象。他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淺褐色的瞳孔裡還蒙著一層未散的水汽,茫然地眨了眨,隨即對上了陸寒州專注而溫柔的視線。

“醒了?”陸寒州的聲音帶著剛醒時的微啞,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嗡鳴,在這靜謐的晨間格外撩人。

蘇晚怔了一下,昨夜記憶回籠,那個灼熱而纏綿的吻,耳邊低沉的告白,以及自己最後模糊的回應……他下意識地想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卻被陸寒州長臂一伸,連人帶被地撈近了些。

“躲什麼?”陸寒州低笑,指尖輕輕拂開他額前的碎發,“餓不餓?吃早餐嗎?”

蘇晚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鼻音,罕見地流露出一點賴床的抱怨:“不想起。”

他很少喝酒,昨晚那點紅酒的後勁似乎還在,加上被窩和身邊人懷抱都太過舒適,讓他生出幾分戀戀不捨。

“那再躺會兒。”陸寒州從善如流,將他往懷裡又帶了帶,讓他枕著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他的後背,像哄小孩似的。

兩人就這樣靜靜依偎著,享受著冬日早晨難得的慵懶時光。陽光緩緩移動,空氣中的微塵在光柱裡飄動著。

又賴了將近半小時,蘇晚纔算是徹底清醒。

他動了動,小聲說:“起來吧。沒幾天就回學校了,我想把東西收拾一下。”

“好。”陸寒州這纔跟著起身。

兩人默契地都沒有再提起昨晚那個吻,但一種無形的親昵氛圍已經悄然形成,彌漫在公寓的每一個角落。

收拾東西的過程很平常。

蘇晚的東西不多,主要是些書本和琴譜。陸寒州就跟在他身邊,幫他遞東西,或者將他疊好的衣服整齊地放進收納箱。動作間,手臂偶爾相碰,視線時常交彙,都顯得自然又曖昧。

在整理著毛衣時,陸寒州狀似隨意地開口:“晚晚,回學校前,要不要回j市一趟?或者……去看看叔叔阿姨和爺爺?”他指的是墓園。

蘇晚動作頓了頓,思考了幾秒,搖搖頭:“等開學後的週末吧,時間充裕些。”

他現在的心境有些複雜,還沒完全準備好帶著這樣全新的關係去麵對逝去的親人。

陸寒州瞭然,不再多問,隻溫聲道:“好,到時候我陪你。”

轉眼就到了回校的前一天。

春寒料峭,天氣並未完全轉暖,早晚依舊帶著沁人的涼意。蘇晚隻穿了件薄款的衛衣,外麵套了件常規厚度的外套,就準備出門去圖書館還幾本假期借的書。

剛走到玄關,手腕就被陸寒州拉住。

“外麵風大,穿這麼少不行。”陸寒州蹙著眉,不由分說地把他拉回臥室,開啟衣櫃,從裡麵拿出一件質地更厚實,保暖性也更好的羊絨夾克,“穿這件。”

蘇晚看著他熟練自然地為自己打點衣食住行的樣子,順從地換上了厚外套。

其實,就在前兩天,陸寒州還試圖做最後的“掙紮”。他摟著蘇晚的腰,下巴抵在對方單薄的肩膀上,用帶著點委屈和誘哄的語氣舊事重提:“晚晚,反正公寓離學校這麼近,環境也好,不如……我們就住這裡吧?彆回宿舍了,嗯?”

當時蘇晚正在看書,被他弄得有些癢,微微躲了一下,卻還是態度明確地拒絕了:“不行。”

陸寒州不甘心,纏著他要個說法:“為什麼?這裡不好嗎?我買這裡就是為了方便你。還是說……”他眼神一暗,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危險的醋意,“你捨不得宿舍裡的誰?趙銳?李明軒?或者……是哪個我不知道的學弟學妹?”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蘇晚在學校那麼受歡迎,雖然明確拒絕了很多人,但保不齊有哪個特彆執著的,或者蘇晚自己對其有好感的……

蘇晚看著他越猜越離譜,簡直哭笑不得。

他放下書,轉過身,認真地解釋:“你想什麼呢。我隻是覺得,我還是個學生,應該住在學校裡。你回來,本來主要就是為了陪我,如果我們整個學期都住在校外,那你和‘陪讀’有什麼區彆?我這一個寒假”他頓了頓,臉上微熱,“幾乎都沒乾什麼正事。你本來也不用參加期末考,但我本來計劃寒假找教授聊聊大三研究院實習安排的,因為生病也耽擱了。開學後,我想把重心放回學業上。

他頓了頓,看著陸寒州依舊有些不滿的神情,聲音放緩了些,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安撫:“而且,宿舍也挺好的。趙銳他們……也挺有趣的。”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陸寒州雖然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放開他,想時時刻刻把人圈在自己視線範圍內,但也知道蘇晚說得對。他不能,也不該將蘇晚從他的正常校園生活中剝離出來。

更重要的是,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躁動。他現在,畢竟還沒有光明正大的“名分”。

蘇晚既然不想立刻挑明,選擇讓關係在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慢慢過渡,那他願意等。

他有的是耐心。反正人就在他身邊,跑不掉。總有一天,他會讓蘇晚心甘情願又主動地走向他。

“好吧。”陸寒州妥協,將人重新攬進懷裡,悶聲道,“都聽你的。”

隻是那摟著蘇晚的手臂,收得格外緊,下頜也蹭著他柔軟的發頂,像隻不願離開主人的大型犬。

蘇晚被他這副明明不情願卻不得不妥協的樣子弄得心軟,猶豫了一下,輕聲問:“你難道不想和我一起體驗大學生活嗎?像普通同學那樣,一起上課,一起去食堂,一起……喂校園裡的貓。”他記得之前的約定。

陸寒州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想。”

他怎麼會不想?他缺席了太久,蘇晚大學第一年的所有時光他都錯過了,他恨不得能立刻補回來。

但他隨即收緊手臂,低聲補充,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渴望:“但也想和你像這些天一樣,隻有我們兩個人,在家裡。”

對他而言,那個充斥著年輕躁動和無數潛在視線的校園,遠不如這方完全由他掌控,能將他珍視的人徹底籠罩起來的私人空間來得有吸引力。

蘇晚沉默了幾秒,忽然擡起眼,清透的眸子望著他,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甚至有點舊事重提的執拗:“我們說好的一起上q大的。”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陸寒州記憶的閘門。

那是初三的時候,剛剛失去父母的蘇晚,在某個黃昏的教室裡,對著他說出的,帶著對未來期許的約定。

這個約定,也支撐著他度過了海外無數個難熬的日夜。

陸寒州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所有的不情願和私心,在這句輕飄飄的話語麵前,潰不成軍。

他深吸一口氣,最終徹底投降,無奈又寵溺地吻了吻蘇晚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溫柔:“好。一起。”



隔天下午,陽光正好,驅散了連日來的些許陰霾。兩人如約去了經管學院附近那片小花園,尋找那隻在q大內網聲名遠播的“招財”貓。

春寒尚在,但金色的陽光落在身上,已經能帶來明顯的暖意。

剛走到經常投喂的石凳旁,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那裡,正輕柔地撫摸著一隻悠閒甩著尾巴的玳瑁貓。

是那個經管院的學妹,名叫錢薇。她個子嬌小,紮著利落的馬尾,笑起來臉頰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是那種活潑又不會讓人反感的開朗。

她也看到了他們,立刻站起身,臉上露出明媚又略帶驚喜的笑容:“蘇晚學長!好巧啊!”

她的目光隨即落到蘇晚身旁存在感極強的陸寒州身上,笑容稍稍收斂了些,變得更為禮貌和拘謹,點頭致意,“陸學長。”

論壇上那些沸沸揚揚的帖子她早就看過,此刻見到兩人一同出現,而且站得很近,姿態間有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心裡已然明瞭**分。蘇晚學長這朵高嶺之花,怕是真的已經名草有主,論壇上的傳言多半非虛。

“嗯,好巧。”蘇晚微微頷首回應,目光落在她腳邊那隻親昵蹭著的玳瑁貓身上,“‘元寶’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他準確地說出了這隻貓的名字。

“是啊,”錢薇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它最近可得意了,胖了不少,大家都搶著餵它。現在嘴可刁了,普通的貓罐頭都不太樂意吃了。”

她興致勃勃地跟蘇晚分享著最近校園裡幾隻明星流浪貓的趣聞軼事,比如有隻新來的小白貓特彆膽小,總是躲在灌木叢裡隻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還有那隻威嚴的大黑貓,儼然是這片區域的貓老大,總喜歡蹲在圖書館三樓那扇常年開啟的窗台上,睥睨著樓下往來的人群,曬著太陽思考貓生。

蘇晚安靜地聽著,偶爾會因為某個有趣的細節而微微勾起唇角,問上一兩句,氣氛融洽而自然。

他對待小動物的溫柔態度,讓他周身那種清冷的氣質軟化了不少。

陸寒州站在蘇晚身側半步的位置,麵無表情地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尤其是學妹錢薇那笑得過於燦爛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礙眼。

他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半步,手臂看似隨意地搭在蘇晚身後的石凳靠背上,形成一個隱晦卻充滿佔有慾的圈占姿態,然後插入對話,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什麼情緒:“聊完了嗎?時間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

他的視線直接落在錢薇身上,雖然用的是問句,但那雙深邃的黑眸裡分明寫著“識趣點”。

錢薇何其敏銳,立刻感受到了那股撲麵而來的,冰冷又強勢的無形壓力。

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裡暗道這位陸學長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氣場嚇人,隨即非常識趣地擺擺手,語速都快了幾分:“啊,不用了不用了!我晚上還有小組討論,就不打擾兩位學長了!學長們再見!”

說完,她幾乎是立刻轉身,像隻受驚的兔子,快步離開了這個讓她倍感壓力的是非之地。

蘇晚看著錢薇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無奈地側頭看了陸寒州一眼,眼神裡帶著輕微的嗔怪。

陸寒州卻一臉坦然,彷彿剛才那句充滿驅逐意味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隻低頭看著他,語氣瞬間柔和了八個度:“還想喂會兒貓嗎?‘招財’好像過來了。”

蘇晚點點頭,決定不跟他計較。

兩人拿出帶來的凍乾和罐頭,剛開啟包裝,原本在附近踱步或曬太陽的貓咪們,就像聽到了無聲的召喚,三三兩兩地圍攏了過來。

除了那隻標誌性的,圓滾滾的橘貓“招財”,還有剛才錢薇在摸的玳瑁貓“元寶”,以及一隻通體雪白,隻有尾巴尖是黑色的“踏雪”,和一隻看起來有些警惕的、瘦長的三花貓。

陸寒州對貓這種生物本身興趣不大,他的所有耐心和溫柔幾乎都傾注在了眼前這個人身上。

但看著蘇晚蹲在地上,午後柔和的陽光為他鍍上一層淺金色的光邊,神情是罕見的全然放鬆和柔和,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遞過食物,或者輕輕撓著貓咪柔軟的下巴和耳根,聽著貓咪發出滿足的咕嚕聲時,他覺得這畫麵是賞心悅目,讓他移不開眼。

他甚至看著蘇晚專注側顏,心裡開始盤算:晚晚好像真的很喜歡貓。

公寓的陽台很大,采光也好,或許……可以改造一下,裝個貓爬架?如果晚晚想,領養一隻回去陪他也行。

這個念頭讓他看向那些貓的眼神都溫和了一些。

然而,事情的發展似乎並不如他所願。

幾隻貓咪都圍著蘇晚打轉,蹭他的褲腿,對他手中的食物來者不拒,甚至允許他撫摸它們身上最脆弱的肚皮。可當陸寒州嘗試著伸出手,想學著蘇晚的樣子去碰觸那隻最胖的“招財”時,橘貓隻是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一眼,然後靈巧地一扭身子,躲開了他的手指,轉而更加用力地去蹭蘇晚的手,還撒嬌似的“喵”了一聲。

陸寒州:“……”
他的手僵在半空。

他不信邪,又嘗試去靠近那隻白色的“踏雪”。白貓更是直接,弓起背,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帶著警告意味的哈氣聲,然後迅速跳開幾步遠,蹲在安全距離外,用一雙琉璃般的藍眼睛警惕地盯著他。

蘇晚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輕笑出聲。他擡起頭,眼角眉梢都帶著淺淺的笑意,解釋道:“它們可能有點怕生。而且,”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陸寒州空空如也的手上,語氣帶著善意的調侃,“你手裡又沒有吃的,它們乾嘛要理你?”

陸寒州看著蘇晚難得流露出的,帶著點小得意的生動表情,心頭那點因為被貓咪“嫌棄”而產生的微妙挫敗感瞬間煙消雲散,隻覺得眼前人比這春日暖陽還要耀眼。

他從善如流地拿起一小包貓零食,撕開,遞到蘇晚手裡。

蘇晚接過,卻沒有自己喂。

他站起身,走到陸寒州身邊,非常自然地拉起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引導到合適的位置,然後將零食倒了一些在他的掌心。“手放低一點,對,就這樣,不要動,等它們自己過來。”

蘇晚的聲音很近,溫熱的氣息若有若無地拂過陸寒州的耳廓。

陸寒州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貓身上了。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蘇晚主動拉住他的那隻手上。是微涼又細膩的觸感,以及透過麵板傳遞過來的屬於蘇晚的體溫。

這股暖流彷彿帶著電流,從相貼的麵板迅速竄遍全身。他無比享受蘇晚這種罕見的帶著指導意味的主動靠近。

果然,食物的誘惑是巨大的。

胖乎乎的“招財”在謹慎地觀察了幾秒後,終究沒能抵抗住零食的香氣,邁著優雅又笨重的步子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低下頭,開始舔食陸寒州掌心的食物。

粗糙帶著倒刺的貓舌刮過掌心,帶來一陣奇異的癢。

蘇晚看著陸寒州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此刻卻有些小心翼翼地托著一隻胖貓,那副違和又帶著點笨拙的畫麵,讓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輕聲鼓勵:“對,就是這樣。你可以用另一隻手,輕輕摸摸它的背。”

陸寒州依言照做,動作依舊有些生硬,但“招財”似乎因為美食當前,勉強容忍了這份並不算太舒適的撫摸。

喂完了“招財”,其他的貓咪見沒有危險,也漸漸膽子大了起來。蘇晚拉著陸寒州,耐心地教他如何辨認不同貓咪的喜好,哪隻喜歡被撓下巴,哪隻不喜歡被碰尾巴。

陸寒州學得很快,雖然動機不純。他的樂趣更多在於享受蘇晚專注地教導他時,兩人之間那種親密無間的氛圍,以及蘇晚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裡,此刻隻映照著他一個人身影的滿足感。

夕陽的餘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

蘇晚看著陸寒州從一開始的被貓咪“集體嫌棄”,到後來也能有模有樣地餵食、甚至得到某隻膽大貓咪的短暫蹭蹭,看著這個在外人麵前總是冷峻強勢的男人,此刻卻因為幾隻小貓而流露出一絲難得的、近乎笨拙的耐心,一種難以言喻的、暖融融的開心情緒,像溫泉水一樣,從心底汩汩地冒出來。

這一幕,平凡,瑣碎,卻充滿了生活最本真的暖意。他喜歡的貓,和他,似乎在這片春日夕陽下,達成了一種微妙而和諧的和解。

這感覺,很好。

陸寒州擡頭,恰好捕捉到蘇晚臉上那抹尚未消散的笑容。

他心中一動,忽然覺得,回學校住,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事情了。

畢竟,能讓他家晚晚露出這樣笑容的瞬間,都值得。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