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第63章 命運的相遇（下）
寒冬徹底統治了大地，霧之湖結上了厚厚的冰層，如同一麵巨大的、朦朧的鏡子。湖邊的樹木銀裝素裹，枝條上壓著沉甸甸的積雪，整個世界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隻剩下寒風偶爾掠過樹梢的嗚咽，以及冰層下湖水暗流的微弱低語。
“呼——哈！冬天終於來啦！好舒服啊！”
一聲清脆又充滿活力的呼喊打破了湖麵的寂靜。藍色的冰之妖精——琪露諾，正叉著腰站在冰麵上，小臉蛋凍得紅撲撲的，身後晶瑩的冰翼因為興奮微微扇動著，帶起點點細碎的冰晶。
其實昨天、昨天的昨天，以及更久以前，她每次看到積雪都會這麼喊上一嗓子。不過嘛，妖精的記憶力就像湖麵上被風吹散的雪花，飄忽不定，能記住當下的快樂就足夠了。
“誒？是吧……”
“嗯嗯，是冬天了呢……”
旁邊幾個同樣不怕冷的小妖精夥伴附和著，臉蛋也被凍得紅彤彤的，像熟透的小蘋果。她們對琪露諾的宣言習以為常，注意力更多在腳下光滑的冰麵，或者樹梢上掛著的奇異冰棱上。
琪露諾興致高昂地轉了個圈：“今天去哪裡玩好呢？……啊！對了！”她猛地一拍手，像是想到了絕妙的主意，“去找拉爾瓦玩！她肯定也喜歡這麼冷的天氣！”
一個小妖精歪了歪頭，努力回憶：“琪露諾醬，拉爾瓦……她好像……冬眠了？”
她的聲音帶著點不確定。森林裡那個怕冷、喜歡睡覺的鳳蝶朋友，似乎都很久沒見過了。
“什麼？冬眠了？”琪露諾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唉……真沒意思！”她鼓了鼓腮幫子，不過這點小小的失望很快就煙消雲散，冰藍色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啊哈！有了！去找蕾蒂玩！冬天來了，她一定又出現啦！咱的預感不會錯的！”
說乾就乾！琪露諾小手一揮：“跟我來！”
她率先朝著湖岸邊的山林飛去，其他妖精們麵麵相覷，雖然不知道蕾蒂具體在哪裡，但跟著最活潑、最有主意的琪露諾總沒錯，於是也呼啦啦地跟了上去。
“琪露諾醬，真的沒問題嗎？感覺……好像越來越冷了？”一個小妖精搓了搓凍得有點發麻的小手，困惑地問。這股寒意並非普通的冬天冷風，而是帶著一種能穿透皮毛、沁入骨髓的陰冷。
“放心吧！”琪露諾頭也沒回，信心滿滿，“咱的預感可是超級準的！蕾蒂肯定就在附近！你們看，這特彆的冷氣，就是她出現的訊號啦！”
她把這異常的寒冷當成了尋找目標的指路明燈，飛得更起勁了。
她們漫無目的地在霧之湖附近的山林間穿梭，掠過掛滿冰淩的鬆枝，飛過被厚厚積雪覆蓋的岩石。琪露諾憑借著她那神奇的（或者說有點迷糊的）“預感”，帶著大家在山坡上方繞來繞去。
“在——那——裡！”
終於，琪露諾眼睛一亮，指向不遠處一座被積雪覆蓋的山丘頂端。隻見那裡靜靜懸浮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位穿著白色長袖和藍紫色短背心的雪女妖怪，她正微微俯視著下方吵吵嚷嚷靠近的妖精群，眼神裡帶著一絲……鄙夷？彷彿在看一群闖入她清淨領域的聒噪小麻雀。
“蕾蒂——！好久不見啦——！”
琪露諾一個加速衝刺飛到山丘前，叉著腰，挺起胸脯，用最大的嗓門喊道，臉上是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彷彿她們真的闊彆已久。
蕾蒂的視線落在琪露諾身上，聲音同樣清脆卻沒什麼溫度：“昨天，你剛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誒？……是這樣嗎？”琪露諾眨巴著眼睛，歪著頭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情……唔，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又好像沒有？算了，不重要！
跟在她後麵的小妖精們互相看了看，捂著嘴偷笑。琪露諾醬的記憶力，果然還是那麼“琪露諾”——但實際上，她們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蕾蒂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彷彿也帶著冰晶的涼意：“如果有事找我，就直說吧。不然——”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琪露諾和她身後那些好奇張望的妖精們，“請給我一些個人空間。”
她更喜歡獨自享受冬日的靜謐與寒冷，而不是被一群鬨騰的小家夥打擾。內心深處，她對這些懵懂天真的小妖精們，確實存著一份源自力量層次差異的淡淡輕視。
“唔……”琪露諾被噎了一下，小腦袋飛速運轉。直接說“沒事就是來找你玩”好像顯得有點傻？那……對了！
冰藍色的眼睛瞬間亮起“戰鬥”的光芒！
“想到了！”琪露諾猛地抬手，指尖凝聚起寒氣，“蕾蒂，咱是來找你玩的！看招——「冰雹暴風」！”
話音未落，數枚尖銳的冰錐已經呼嘯著射向空中的蕾蒂！戰鬥，就是琪露諾表達“一起玩”的最高方式！
蕾蒂眉頭一蹙。她就知道！這個莽撞的冰精！她的身形如同沒有重量的雪花般輕盈飄開，素手輕揚，一股更凝練、更刺骨的寒氣瞬間噴湧而出，輕易地將琪露諾的冰錐再度凍結、粉碎，化作漫天冰塵。
“琪露諾醬加油！”
“小心呀！”
妖精們在下方看得既緊張又興奮，揮舞著小手給琪露諾助威，雖然凍得難受，但誰也不想錯過這場“玩鬨”。
戰鬥迅速升溫。琪露諾火力全開，各種冰彈、冰柱、冰牆層出不窮，冰翼扇動帶起陣陣寒風，整個山丘附近溫度驟降。然而，蕾蒂應對得遊刃有餘。她的寒氣更加精純，操控也更加細膩，往往在琪露諾的攻擊成型前就將其瓦解，甚至能反過來引導寒氣形成冰牢限製琪露諾的行動。實力的差距開始顯現，琪露諾漸漸被壓製，小臉因為用力而繃緊，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瞬間結成了冰粒）。
遠處高空。
幾道身影巧妙地隱藏在雲層與光線的折射之中，下方激烈的“玩鬨”儘收眼底。
“所以……那個藍色的小家夥，就是琪露諾醬了？”大妖精的聲音如同林間清風，溫和地響起。她正專注地看著下方那個被壓製卻依舊勇猛衝鋒的藍色身影，嘴角帶著一絲瞭然的笑意，“我的說法，應該沒有偏差吧？”
“嗯，正是她。”星暝點點頭，銀色的發絲在寒風中紋絲不動。他的目光同樣落在琪露諾身上。但隨即，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蕾蒂，語氣變得稍微低沉了些，像是在解釋，又帶著點隱秘的提醒：“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她身上有些……特殊的限製。那個雪女妖怪也一樣。都是些陳年舊賬，曆史遺留問題。”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絲謹慎的試探，“或許將來能找到機會解開，但現在……時機未到。維持現狀，對大家都好。”
他有點擔憂這位妖精女王看到自己族群中的一員被設下禁製會心生不滿。畢竟琪露諾雖然行為跳脫，但本質也是自然之靈。
大妖精澄澈的藍眸微微閃動了一下，目光在琪露諾和蕾蒂之間流轉，臉上的表情依舊溫和寧靜，看不出明顯的波瀾，隻是輕輕“嗯”了一聲：“這樣麼……”
她的聲音很輕，彷彿隻是回應了星暝的陳述，並未立刻表達任何態度。
就在這時，旁邊早就按捺不住的星焰急得直跳腳（雖然是在空中）：“主人主人！琪露諾要輸啦！好可憐！我去幫她！”
她銀色的頭發像燃燒的火苗一樣晃動，小拳頭緊握，躍躍欲試。她可不管什麼曆史遺留問題，隻看到琪露諾被“欺負”得快頂不住了。
星暝看了大妖精一眼，對方依舊平靜地注視著下方，沒有表示反對。正好，讓星焰去攪合一下，既能解琪露諾的圍，也能稍微緩解一下剛才話題帶來的微妙氛圍。
“去吧，小心點，彆玩過頭。”星暝點頭應允。
“太好啦！”星焰歡呼一聲，小小的身影瞬間化作一道熾熱的銀色流光，如同流星般從天而降，精準地落在琪露諾身邊，帶起一小圈融化的雪水。
“琪露諾！星焰來幫你啦！”
星焰叉著小腰，衝著對麵氣勢洶洶的蕾蒂喊道，聲音清脆響亮。
琪露諾正被蕾蒂的一道攻擊逼得手忙腳亂，看到星焰出現，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笑容：“星焰！你來得正好！”
不過，那笑容裡又飛快地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有點高興幫手來了，又有點小小的不服氣，覺得這樣好像顯得自己不夠“最強”了。但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戰鬥的興奮感立刻占據了上風！
蕾蒂看到星焰突然出現，原本清冷平靜的麵容瞬間一緊！麻煩大了！
眼前這個銀發銀眸、像個小太陽一樣散發著光和熱的小女孩，簡直是她的天敵！身為能精確操縱寒冷程度的強大雪女，她甚至有能力引發區域性的“寒災”異變。但星焰的火焰並非凡火，帶著一種彷彿能消融“寒冷”概念本身的奇異力量！更彆提星焰背後還站著那個深不可測的銀發少年！
蕾蒂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她不小心認真起來，用極寒小小地凍傷了星焰（那一次她確實占了上風），結果沒多久，那個叫星暝的男人就如同瘟神般出現了。雖然對方隻是輕描淡寫地“提醒”了她幾句，但那種如同被無形力量鎖定的壓迫感和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讓她至今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那絕對是她不想招惹的存在。
“嘖……”蕾蒂心中暗啐一聲，瞬間做出了決斷。
本來也隻是陪琪露諾“玩玩”，既然這個麻煩的小火苗來了，還很可能帶了“監護人”，那這架就沒必要打下去了。她可不想再體驗一次被那個銀發少年“關注”的感覺。
於是，在琪露諾和星焰聯手發動下一波攻擊時，蕾蒂象征性地抵擋了一下，然後“哎呀”一聲，動作略顯誇張地被一道混合著冰晶和火星的衝擊波“擊中”，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後飄飛了一段距離，穩穩落在更遠的雪地上。
“哈哈哈！咱就知道咱是最強的！”琪露諾立刻雙手叉腰，得意地大笑起來，冰翼興奮地拍打著，完全忘了剛才的狼狽和星焰的幫忙，“還有星焰，嗯……星焰是第二強的！”
她大方地給小夥伴排了個名次，彷彿這是莫大的榮耀。
“噢噢！琪露諾醬贏了！”
“好厲害！”
“星焰也好棒！”
下方觀戰的小妖精們立刻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臉上洋溢著純粹的喜悅，圍著琪露諾和星焰又蹦又跳，彷彿打贏了一場了不起的戰役。
蕾蒂站在遠處，看著鬨哄哄的妖精群和那兩個興高采烈的小家夥，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隨她們鬨去吧。她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風雪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將這片冰湖的喧鬨重新留給了冬日和妖精們。
琪露諾正被小夥伴們簇擁著，冰藍色的翅膀興奮地抖落著細碎冰晶：“……所以說嘛！咱的冰錐可是又快又準！要不是蕾蒂她躲得快，哼哼！”她用力揮舞著小拳頭，努力把剛才那場“激烈”的戰鬥描繪得更加驚心動魄幾分，雖然結果嘛……大家心照不宣。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得如同初春融雪化入溪流的聲音，帶著暖暖的笑意，輕輕拂過在場每一個小家夥的耳邊：
“琪露諾醬，很厲害呢。星焰也是哦。”
“哇呀！”琪露諾和幾個靠得近的小妖精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齊齊轉過身。
隻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位綠發藍眸、氣質溫婉寧靜的身影，她比在場所有妖精都要高出許多，身後那對流轉著柔和光芒的巨大水晶薄翼，在雪地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聖潔。一股難以言喻的、讓人本能感到親近和放鬆的自然氣息，如同無形的漣漪般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誒？……好、好高！”一個小妖精仰著頭，眼睛瞪得溜圓，下意識地喃喃道。
“感覺……好厲害的樣子！”另一個小妖精縮了縮脖子，小聲對同伴嘀咕，“也是妖精嗎？可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
“嗯，是的哦。”大妖精彎下腰，讓自己的視線與小妖精們齊平，臉上帶著春風般和煦的笑容，“我也是妖精呢。名字嘛……你們可以叫我‘大妖精’。”
“是呀是呀！”星焰立刻從琪露諾身邊蹦出來，像個小太陽一樣跑到大妖精腿邊，親昵地拉住她的袖口，銀色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大妖精姐姐可好啦！特彆好特彆好！”
“大……妖精？”琪露諾重複著這個名字，眉頭卻瞬間擰成了疙瘩。冰藍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小腦瓜裡飛速盤算開了：大妖精？聽起來……好像比“最強的妖精”還要厲害一點點？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她琪露諾大人好不容易在霧之湖附近打下的“最強”招牌，怎麼能被一個新來的、名字就這麼有“壓迫感”的妖精給威脅到？
她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連帶著冰翼都跟著撲扇起來：“不、不好！這個名字不好！”語氣斬釘截鐵，帶著點小孩子的蠻橫。
大妖精看著她這副著急護食（？）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深，帶著一絲瞭然和縱容：“哦？那琪露諾醬想叫我什麼呢？”
“呃……”琪露諾一下子卡殼了。總不能直接說“我怕你名字太大壓過我”吧？那也太不“最強”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小臉憋得更紅，最後隻能梗著脖子，強詞奪理：“總、總之！不能叫大妖精！……就是不行！”
星焰在旁邊看看琪露諾，又看看大妖精，小臉上滿是困惑，頭頂的銀色呆毛都糾結成了一個小圈圈：“可是……可是這樣的話，大妖精姐姐就沒有名字了呀？”
“沒關係的，星焰。”大妖精伸手輕輕揉了揉星焰柔軟的銀發，聲音依舊溫和，“本來‘大妖精’也隻是大家習慣的稱呼，並不是我嚴格意義上的名字。”她略作思索，目光轉向一臉“我很堅持”的琪露諾，帶著商量的口吻，“不如……叫我‘大醬’怎麼樣？這個稱呼聽起來親切些，也小一點？”
“大……醬？”琪露諾歪著頭，把這個新稱呼在嘴裡咂摸了兩遍。嗯……感覺順耳多了！聽起來就像鄰居家親切的大姐姐，一點“首領”或者“最強”的壓迫感都沒有了！這個好！
“嗯！可以！”琪露諾立刻拍板，一副“我批準了”的架勢，“以後就叫你大醬啦！”不過，該強調的立場絕對不能動搖！她挺起胸脯，冰翼驕傲地展開，大聲補充道，“不過大醬你要記住哦！咱琪露諾纔是最強的妖精！就算你是大醬，也沒有咱厲害！這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大妖精看著琪露諾這副明明緊張得要命、卻還要強裝鎮定的可愛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眼中滿是包容：“嗯，琪露諾醬最厲害了。”她順著小家夥的話應道，隨即自然地轉移了話題，“那……琪露諾醬，還有大家，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呢？”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不經意的探詢。雖然星暝說過她們生活自由，但親眼確認這些小妖精們是否真的無憂無慮、沒有受到外界的侵擾，纔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
“玩？”琪露諾的注意力立刻被帶偏了，剛才那點小緊張瞬間拋到九霄雲外，“好玩的可多啦daze！”她立刻開啟了話匣子，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夏天可以在霧之湖上溜冰——哦不對，是滑水！把湖麵凍起來滑！冬天就在冰麵上打洞釣魚！雖然經常釣不到！還可以去拉爾瓦玩，或者去找莉格露，看她指揮那些發光的小蟲子跳舞——不過她老是要跟咱爭誰是最強的……還有還有……”
其他小妖精也七嘴八舌地加入進來，興奮地分享著她們的日常：追逐會發光的螢火草、在巨大的蘑菇傘下躲雨、收集清晨花瓣上最晶瑩的露珠、偶爾惡作劇地把路過的旅人帽子拋在樹上，或是玩凍青蛙的遊戲……一張張臉蛋上洋溢著純粹的快樂。
大妖精安靜地聽著，澄澈的眼睛掃過每一張無憂無慮的笑臉，感受著她們話語中流淌著的、對此處最本真的喜愛和歸屬感。她的嘴角始終噙著溫和的笑意，眼神卻漸漸沉澱下來，帶著一絲釋然和更深遠的思慮。她輕輕點了點頭，彷彿確認了什麼重要的資訊。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點歉意的笑聲突兀地插了進來：“咳，抱歉，打擾各位的茶話會了？”
“哇啊！”小妖精們被這突然出現的男聲又嚇了一跳，紛紛躲到琪露諾和大妖精身後，探出小腦袋緊張地張望。隻見星暝不知何時已經解除了隱匿，正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銀色的發絲在寒風中微微拂動。
琪露諾看清來人，鬆了口氣，小手拍了拍胸口：“什麼嘛，原來是你啊。”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指著星暝對旁邊的小妖精們介紹，“看，這就是星焰的……嗯……”她卡住了，似乎在思考用什麼詞。
“主人！”星焰立刻大聲補充，小臉上滿是自豪。
星暝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目光卻猛地被遠處一片白茫茫中的異色吸引了過去！
在那片被厚厚積雪覆蓋、萬物凋零的山坡邊緣，一抹極其刺眼、極其不合時宜的亮黃色，如同撕裂冬幕的利劍，突兀地闖入了他的視野！
那是……向日葵！
金燦燦的花盤，在冰天雪地中傲然挺立，迎著寒風微微晃動，彷彿在無聲地嘲笑著自然規律！
星暝的瞳孔驟然收縮，無數零散的線索如同被無形的線猛地串聯起來，在腦海中轟然炸響！
紫那帶著神秘笑意的低語，彷彿又在耳邊響起：“……小星暝，姐姐最近可是拜托幽香去乾一件大事哦？猜猜看是什麼？……嘻嘻，不告訴你！急死你～”
魅魔當時在妖精之森內，不經意地透露道：“……幽香那家夥，神神秘秘地非要我跑遍東國各處，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埋下魔法陣的節點……真是沒辦法，不過誰讓我之前欠她一次呢？……具體乾什麼？彆問，我也不知道！那家夥嘴巴緊得很！”
還有胡桃，前些天在神社門口氣鼓鼓地抱怨：“……夢幻館的入口徹底關死了！連我都進不去了！幽香大人到底在裡麵搞什麼名堂啊？神神秘秘的，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夢幻館入口關閉、魅魔被驅使著佈置魔法陣、紫語焉不詳的“大事”……以及此刻，眼前這株在嚴冬中盛開的、象征著幽香力量與意誌的向日葵！
幽香！風見幽香！她究竟要做什麼？她這是要……強行逆轉季節？還是……？！
“嗚哇——！星暝先生！星焰醬！還有大家！……誒，原來星暝先生你們在這裡！出大事啦！”
一聲帶著急促喘息和明顯驚慌的叫喊，伴隨著掃帚破空的呼嘯聲，由遠及近！魔梨沙騎著她那標誌性的掃帚，如同一顆失控的紅色流星，猛地從山坡上方俯衝下來，帶起的勁風捲起大片雪沫。她甚至來不及完全停穩，就手腳並用地從掃帚上跳下，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指著神社方向，聲音因為激動和奔跑而有些變調：
“花……花開了！神社周圍！還有山下好多地方！全都開花了！各種各樣的花！就在剛才！像瘋了一樣從雪地裡鑽出來daze！這……這絕對是異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