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司寢女官+番外 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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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安法師連忙抓過鎮石,勸道:好歹一條性命,趕出去也就完了,為何非得要在佛祖麵前置他於死地了薛法師,你代皇上出家修行,這樣的境界,也不怕替皇上造殺孽麼!薛順才提著袍子更要去趕,趙程多看了一眼,揚手道:法師快停,這瞧著怎麼像是皇後孃孃的狗他瞅準機會一把將狗逮起來,轉過項圈細瞧,隨即樂了:這是皇後孃孃的狗,難為它穿過整座太液池竟跑到這裡來,也罷,本王做個順水人情,還是親自將它還回去的好。薛順才見趙程轉身就走,也知他是終於找著個討好陸輕歌的法寶,要忙著去獻奸,氣的直喊:王爺,咱們是不是該把這幅字安放穩妥了你再走趙程已經出了大殿,聲音遠遠傳來:急什麼,待我還完狗了再來,也不遲。兩個和尚相視搖頭,同安丟了筆將宣紙捲起來,以紅繩束起,特意做過記號,丟入一堆卷好的宣紙之中,笑道:趨利避害,人之天性也。禮親王若不為成親的早已經有了王妃,隻怕撥了鬍子,也要去爭一回陸輕歌的麻姑壽酒,好能得那小麻姑的青睞,奪位之路,不是更加容易陸敏懷中恰有一模一樣的宣紙,也寫著一段梵文。她上輩子在徘徊殿那十年,篤信佛法,常自書經文,所以一手梵文寫的與同安法師無二。將自己書的那段遞給趙穆,她道:趁著兩個老和尚去喝茶,你下去一趟,將那張紙換回來。趙穆識的梵文不多,展開陸敏那張看了許久,忽而湊耳過來,問道:你寫的這段,譯為漢文,當做何解陸敏笑了笑,十歲的小姑娘,眼兒晶晶亮,忽而臉一紅:不告訴你!趙穆隨即莞爾。這小丫頭預知將來,也知道很多事情,所以一直積極的嘗試著要改變一切,但在他的夢裡,她最後卻嫁給了趙稷,成為了趙稷的太子妃。她想修補他和陸輕歌的關係,妄圖以瘦小的身軀,來調合皇宮裡兩股截然不同的勢力之間的矛盾,又天真,又叫人心疼。趙穆轉身悄悄竄下大殿橫梁,悄無聲息的,調換了那紙梵文。作者有話要說:被鎖了就多了一章,麼麼!☆、講經出了護國天王寺急匆匆趕回明德殿,小趙秉還未睡醒,陸敏將他搖醒,小傢夥傻傻乎乎,還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揉著眼睛問陸敏:麻姑,可到中午了否我覺得我肚子好餓!陸敏揉著小傢夥的臉蛋兒道:眼看就要晚上了,今夜朱鏡殿開宴,不過是素齋,我帶你回清寧殿,咱們先香香的吃上一頓肉,再去吃那素齋宴,好不好趙秉連連點頭:好!目送兩個孩子離去,趙穆隨即回身,提筆書了幾個大字,丟給傅圖道:去,即刻去祟文館找郭太傅,讓他把這段話譯成梵文,給我拿回來,我有急用!當夜,朱鏡殿幽深廣博的大殿中暖意濃濃,月季還帶著露水,佛手、朱橙、橄欖,蘋果都宮外早已絕跡的水果堆的小山頭一樣高,同安法師端坐於這花果清供之中,正在一字一句解讀《楞枷經》。後有樂師淺淺奏著佛樂,催人慾睡。殿外漸漸飄起了雪絮子,寒冷無比。公主們聽聞是講經之宴,又眼看落雪,一想無絲竹樂耳,唯有一個老和尚嚕嗦經書,自然一個二個都藉故不肯前來。敬帝一襲黑袍,與陸輕歌坐於一側,聽的極其認真,旁邊順位坐著幾位皇子,唯獨小趙秉與陸敏單獨坐在一處。趙程的生母淑妃,和趙稷的生母劉妃,以及二皇子趙秩的生母小劉嬪都在。當然,這些人是敬帝點了名,必須到場的。另有大臣若乾,自然也都是各位皇子的外戚,坐在四麵八方,目光刀子似的梭來梭去。他們也都知道,三皇子在死了母妃之後,是否不能複儲君之位,全在於今夜。果然,開卷不過講了半個時辰,就在大家都快要睡著時,禦前大太監許善忽而至同安法師麵前耳語幾句,樂聲即停,敬帝威嚴的聲音頓時響起,卻是在問趙穆:圭兒,在興善寺出家一月,你可有何感悟所有正在打瞌睡的人頓時全都清醒,齊齊望向那雖穿著錦袍,頭皮仍還青青的趙穆,燈影下眉眼深垂,一臉陰鬱,微瘦的肩膀挺的直直,忽而起身往前幾步,跪到了大殿中央。這與夢境完全不同的現實,從一開始,是陸敏改變的。因為她的改變,竇師良有機會儲存蕭焱的遺體,併爲他證明血統,他不必再跪在殿外的大雪之中,而敬帝因為愧疚於蕭妃之死,也對他有了一些改觀。今夜敬帝在此,不再是為了羞辱他,而是為了償還對於蕭氏的虧欠,憑藉這份虧欠,他將再次回到儲君之位上。兒臣不知,父皇問的是那方麵的感悟。趙穆低著頭,唇噙著一絲嘲諷之笑。敬帝一笑:可有人曾去探望過你趙穆道:有!大皇子趙程濃眉大眼,笑笑嗬嗬,二皇子趙秩翻著白眼,趙程的外公達太傅亦坐在下首,重重的吭了一聲,牆倒眾人推,誰能想到被廢,削髮出家的太子有一天還能回宮。敬帝又問:都有誰趙穆溫聲說道:先有二哥前來,苦口婆心,為勸兒臣還俗,奉以鹿血酒,蓯蓉湯與鎖陽煲,並且為證明效果奇佳,於兒臣當麵大飲大嚼,啖鹿血三碗,鎖陽兩根。誰知一群有眼不識泰山的狗竟衝撞了二哥,所以兒臣慚愧,並未享到他的好意。給一個十四歲的小和尚喝鹿血,喂蓯蓉,擺明瞭就是要他破戒。趙秩與生母小劉嬪聽趙穆如此平靜的敘述他們對他的羞辱,當然尷尬無比,恨不能地上有洞便鑽進去,好躲起來。敬帝果然拍桌大罵:趙秩,你給朕上來!趙秩連滾帶趴翻出桌子,也跪到了大殿中央。敬帝麵前堆著高高一堆貢果,他隨手撿了一隻砸過去,問道:可有此事趙秩汗如雨下,連連點頭道:兒臣隻是前往慰問,那菜卻是廚子做的,廚子做了什麼菜,兒臣一概不知啊,還望父皇恕罪!自己的兒子,自己欺負是一回事,兒子之間狗咬狗又是另一回事。因為廢後蕭氏當麵自裁,敬帝對於三兒子有頗多愧疚,自己的錯他當然不會認,但藉此機會,卻要恨恨煞一煞趙秩的威風。他起身罵道:做為兄弟,不能相親相愛也就罷了,你竟然心思歹毒陰狠到給自己的弟弟喂鹿血,你知不知道他今年纔多大趙秩心說老子十四的時候已經睡過很多丫頭了,但這話在老爹麵前不敢說出來,隻有不停的磕頭,連連道:父皇,兒臣錯了,您饒了兒臣這一回,兒臣回去殺了那廚子,您看可好那小劉嬪最近頗受寵,陸輕歌身子不適的幾夜,敬帝都是宿在她宮裡。她以為自己在敬帝麵前還能說得上幾句話,遂也理了衣踞,跪在兒子麵前,哀聲道:皇上,是臣妾的錯,臣妾也隻是聽說鎖陽與蓯容皆是大補之物,所以才吩咐秩兒送菜去興善寺的,您要罰就罰臣妾吧!敬帝指著小劉嬪道:朕就知道你是個蠢貨,你哥哥在遼東做節度使,是朕最得力的大將軍,可你瞧瞧你都乾了些什麼朕因為你哥哥的麵子,一次次給你恩寵,你倒好,縱勇著老二去害老三,朕賜你閉宮反省三年,謝恩吧!小劉嬪嚇的臉色大變,往前兩步就要往敬帝的桌子上撲:皇上,您念念舊情吧,臣妾還給您生了賢和,那樣可愛的孩子,閉宮三年,她都該嫁人了,臣妾還冇來得及替她置辦嫁妝了呀皇上!敬帝似乎有些心軟,轉而看趙穆:圭兒,你說怎麼辦趙穆早看出來,父親雷聲大雨點小,雖責的厲害,事實上卻壓根兒冇想真的關小劉嬪三年,如今想讓自己給小劉嬪求個情,也算是給他麵子,遂一拜道:二哥與劉嬪娘娘雖說辦了錯事,心卻是好的,兒子懇請父皇收回成命,畢竟閉宮三年,對於劉嬪娘娘來說,也無異於冷宮了,若她再想不開,隨我母妃而去的話,父皇您也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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