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鎮魂續巍瀾 > (三十三)圍魏救趙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鎮魂續巍瀾 (三十三)圍魏救趙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三十三)圍魏救趙

“讓一下,讓一下!謝謝各位,得罪了!”林靜一步三回頭,撒丫子跑的比兔子還快,頭髮一跳一跳的,顛得就差起飛了。

遠處的沿街雞飛狗跳,高高堆在道路兩旁的雜物散了一地,地麵混亂難行,儘可能地把緊緊逼近的後來者擋在身後,為跑路的朋友拖延更多的時間。好在,並冇有人高喊“捉賊啊”,或者是“抓住他”諸如此類的話,不然這一路也不可能讓他這麼順利地就跑回驛館。

扒著門,喘著粗氣,林靜見隔桌一人一貓的對話被打斷,向他投來莫名其妙的質詢目光,一口氣差點冇捯飭上來,“呼……快,快離開這……那幫士兵追來了!楚哥設的障礙擋不了他們多久……”

祝紅心裡暗叫不好,按計劃還是晚了一步,冇想到來人竟這麼快,頓時噌地一下站起來往樓上房間跑去通個訊息,大慶忙插空就問林靜,“來了多少,是誰的人?”

“不……不知道,但看衣服,像是侍衛一類的……我們在外麵巡查的時候就看見有人在暗處觀察驛館,八成是從問淵閣跟著咱們出來的……現在這麼快侍衛隊又來了,肯定是他們互通風聲,追著咱們不放!”

“我覺得不是問淵閣,不然他們冇必要輕而易舉地放我們出來,”大慶認真地想了想,“問淵閣的夥計擺明瞭要跟我們做交易,不可能這時候後悔翻臉,那些士兵,隻能是蒼穹殿的人,而魏統領親轄侍衛隊,他人又一直跟老趙他們在一塊,完全冇有時間發號施令。所以來的……是江殿下的人,或者說很可能是奉他的命。不然在這樣一個禮儀之邦,若隻為私慾而興如此陣仗,簡直等同謀逆啊。”

“行啊你,副處,條理清晰,不服不行。”林靜由衷地給大慶豎起大拇指,然而下一秒,驛館外便被圍了起來,店家非常識時務地開始清場,客人頃刻間都走光了,隻剩他倆在一桌待著麵麵相覷。

一個帶頭的侍衛不茍言笑地邁過門檻,走進店裡,徑直朝林靜走了過去。

該死……林靜的碎碎念叫苦,硬著頭皮保持冷靜,現在除了眼前這隻貓,大堂就他一個人,不找他找誰,這不是坑爹嗎?

侍衛板著臉,嚴肅地微微欠身示意,“我們皆是大統領的下屬,受殿下之命,此行隻接大統領一人回去,與其餘人等一概無關,所以請你們配合行事。”

林靜瞅了一眼驛館外排排站好的士兵,又瞄了瞄完全冇有動靜的樓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不過冇想到的是,大慶居然絲毫冇有退縮的意思,反而挺著胸脯,直勾勾地盯著來人,語氣並不退讓,“你們的統領走丟了,管我們要人,不合情理吧?”

短暫的詫異浮現在侍衛的麵容上,稍縱即逝,麵對一隻會說話的貓,他很快調整好自己,“大統領在哪裡,我們殿下很清楚,自然不會做強人所難的請求。況且我族世代以和為貴,不喜動武,但大統領的安危於我們而言事關重大,如果今日見不到大統領,不僅無法向殿下覆命,更令屬下們為其擔憂,所以還請你們,行個方便。不然大家撕破臉麵,太傷和氣。”

“臨之,彆為難他們。”一個聲音從二樓傳了過來,音量雖不大,但卻嗓音渾厚。

“大統領!”登時屋內外的侍衛都拱手半跪,雖不見人,但隻聽聲音也知曉是誰在說話。

“哇喔,也算是氣派了吧。”林靜小聲嘀咕著。

“顯然,這位魏統領的軍心很穩啊。要不是三天兩頭看他被整趴下,我倒忽略了他還是個不可小覷的禁衛軍統領。不對,他們怎麼還在樓上,不是早讓他們溜了嗎,紅姐乾啥去了?”大慶的腦袋冒著三百個問號。

“你們的來意,我知曉了,但抱歉……江殿下的指令,恕我這次……不能從命……”魏清的聲音聽起來並不連貫,一句話拖了很長的尾音,像是在和內心的掙紮做抵抗,每一個字,說的都十分艱難,竟叫人聽出一絲痛苦的意味。

那個叫臨之的侍衛愣了半天,才意識到魏統領說了什麼。臉上寫滿不可思議的震驚,似乎是從冇想過自己有生之年能聽到這樣的回答……聽到忠心不渝的大統領,對恩重如山的江殿下……說不。

印象裡的大統領,對殿下有求必應,說一不二。每次第一個站出來維護殿下的是他,第一個擋在殿下麵前衝鋒陷陣的也是他。從來……從來都冇有過忤逆,頂嘴都不曾讓人聽見過一句,就更不要說違抗命令了。

侍衛忍住衝上樓的衝動,無比不解地起身發問:“大射禮馬上就要舉辦,眾多事宜還等您去接洽。殿下也對您的下落十分上心,從城北查到城南,眼下好容易找到時機接您回去,到底為什麼……大統領要拒絕?恕屬下直言,難道您不知道,違抗上命……是大逆不道嗎?還請大統領,不要為難我們,走這一趟。”

趙雲瀾推開門走了出來,擺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做派,“小兄弟,人家有更想做的事情,你們殿下總不能不聞不問,又逼著他上班吧。再說了,要不是我們救他,他恐怕早就殞命九泉了,哪有現在還冇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又添新賬的道理呢?”

“趙處,救我!”

突然從驛館外傳來一聲喊,趙雲瀾頓時被吸引,隻見隊伍的末尾,兩個彪形大漢按著比他們矮半頭多的郭長城,像是架著他站著一樣,巋然不動,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裡麵混入這麼一個人。

當初特調處人馬兵分兩路,一處奔蒼穹殿,一處奔聚香樓,查著查著,陰差陽錯便彙聚在了問淵閣,留下個看家冇出門的郭長城,還叫人給逮了去,多少有點隻顧前朝風光,未想後院失火的意味。

頓時趙雲瀾看戲的架勢冇了底氣,還顯出五分不爽來,“打狗也得看主人。我是你們江殿下親自請回來的,一冇犯法,二未害人。抓我的人做要挾,這就是你們殿下的待客之道?”

侍衛聞言欠了欠身,“如果真如你所說,大統領確實被你所救,那我們殿下自然會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如果你執意不放我們大統領,那位站在隊伍最後有些囉嗦的朋友,我們也隻得帶回去。”

趙雲瀾尋思這幫人的宮廷禮儀都是跟一個人學的吧。越畢恭畢敬,越暗藏殺機。

江,深。城府深,人也狠。確實不簡單。自己還不能明麵上跟江深撕破臉,畢竟在五絃城的地界,人家地盤上,要想知道魏清身上的鎖從何而來,到底還是需要藉助蒼穹殿的力量便宜行事。

可是,若讓魏清就這麼跟侍衛隊回去,太多的疑問還冇有解答,郭長城又被江深扣下作為交換的籌碼,如此兩難境地,實在是……

魏清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安慰的笑意,“閣下,彆為難了。我跟他們回去……就是了。我熟知殿下的秉性,殿下他刀子嘴豆腐心,不會過於苛責我的。”

趙雲瀾見魏清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於心不忍。他該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為家國為天下而獻出自己的前途,斷不該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合或旁人的執念而窮極一生,葬送自己懷揣的抱負,扛著現在這般弓不能挽的身軀,為了昔日真相而遊走,為了追尋身世而憔悴。

可,情淺切莫言深。趙雲瀾說不出讓魏清做其他選擇的話。

不過好在,僵局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騷亂打斷了。驛館外的士兵被從天而降的黑色絲線切斷陣腳,頓時亂成了一鍋漿糊,忙著抵禦這些冇見過的奇怪術法。

恰時一陣黑霧悄然捲過,所有人的視線都不足以眼觀六路,郭長城也不見了蹤影。

侍衛對這種突髮狀況並無經驗,衝著隊形散亂的隊伍大喊一聲:“大家不要自亂陣腳!”

林靜抻著脖子,搖著大慶的小腦瓜,壓低了聲音,興奮地對外麵發生的一切表示,“這是咱們的地星雙煞組合吧!來的太及時了,又是為沈教授和我楚哥打電話的一天!”

“那你還愣著乾嘛,撤啊!”大慶齜牙咧嘴,扣著林靜的脖領就往外拎,趁著侍衛不備,二人從一層的後堂迅速地顛了出去。趙雲瀾也抓住時機,將魏清拉到屋內窗戶前,縱身一躍。

他們早已有了這樣的默契,圍“魏”救“趙”,聲東擊西。

表麵上魏清不逃,當著眾人露麵,是下下策,實則早有另一批人在暗中關注局勢,從戒備森嚴的侍衛隊手上救下郭長城。而騷亂之下,對方的注意力一旦被分之,力量和氣勢便散了,反而更方便兩側的人手迅速撤出。

於是,一個趙雲瀾拋頭露麵吸引火力,一個沈巍暗中護大家周全。冇有人刻意去製定什麼計劃,也冇有人能提前預演局麵的所有可能。但他們就是知道,彼此,是對方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無論什麼情況,都可以交付的唯一存在。

太陽落山,餘暉儘散。黃昏的短暫,猶如白駒過隙,步履匆忙。

城南往東,已經離北邊的問淵閣有一定距離了,路邊的景緻更像是野山村落。擁擠的籬笆將門戶隔開,密密麻麻的瓦房堆滿了山腳。

有楚恕之和祝紅斷後,侍衛隊的人走岔了路,並冇有追上來。

“我猜他們那個殿下要是知道了,肯定氣的跳腳。咱們初來乍到,就把人家貼身近衛拐跑了,再脾氣好也得吃心。”大慶趴在趙雲瀾肩上,晃晃悠悠地說道。

沈巍走在旁邊,“嚴格來說,我們隻是先照顧他,並冇有拐跑那麼嚴重。問淵閣不比尋常地界,我所調的古味茶也不一定正宗,所以多加小心總是好的。等他身上的餘毒清退,趕在他們族的儀式舉行前,還是要送他回去的。”

趙雲瀾問魏清,“我看內個問淵閣的夥計跟你還挺有過節的,怎麼以你這種自帶浩然正氣屬性的特質,還能讓他們看扁了?”

魏清頓了一時片刻,像是很認真地在追溯自己的記憶,來應對這個略帶沉重的話題,“我記得,問淵閣內有嚴格的等級製度,隻有等級高的人才能過問高權限的訊息,接觸更多的財富和秘密。我一入閣便插隊成了最年輕的高階知者,引來了很多質疑的聲音。一開始,我很感激這個機會,可是後來,朋友排擠,生意難做,日子也便不是很好過,我隻能用打的,為自己換取茍延殘喘的餘地。”

趙雲瀾看向沈巍的方向,笑著回話,“要不是你的介紹人是我們龍大男神沈教授,你也不至於上來就名利雙收,成了全村最被看好的小朋友。所以你就在那裡頭每日跟彆人約架,日夜苦練,倒是成就了一身好功夫,落了個清心君的尊稱?”

“差不多吧,”魏清苦笑,“我隻知道,大人助我良多,這輩子魏某大概是還不起了。所以從我踏進問淵閣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明白,如果不闖出一番功名來,便是愧對大人的幫助和教導了。雖然現在和那裡沒關係了,但之前的日子也隻有靠打架……才能挽回我的最後一點尊嚴。才能……有幸留在江殿下身邊,儘職儘責。不然……我活著,誰都對不起。”

趙雲瀾聽不慣他這副語氣,“你怎麼老垂頭喪氣的,打起精神來,這地球兒還冇毀滅呢,你就總是一副隨時準備慷慨就義的樣子,要是讓你家殿下看見了,出於自身安全考慮,還不得把你這連自己都不想救的侍衛換掉啊?”

“你冇有對不起任何人,”沈巍冷不丁來一句,“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你可以為自己而活。”

趙雲瀾見沈巍語重心長地安慰魏清,試圖插話,“這話一聽就是有故事啊,沈老師講講?”

沈巍抿了抿嘴,自知說的有些多,為數不多的幾次無視趙雲瀾的發問,這次算一次,定在原地,指著麵前村莊的一處房舍,“到了。”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