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高冷校霸居然是粘人精 第145章 看穿與掙紮
手裡的吹風機冰冷而沉重,提醒著他剛才那個拙劣藉口下的所有狼狽與失態,魏麟哲最後那句回去吧和他揉弄發頂的觸感,交織成一種溫柔的鈍痛,比直接的拒絕更讓人難受,那是一種居高臨下又瞭然於心的寬容,彷彿早已看穿他所有見不得光的心事,卻並不戳破,隻是劃定界限,讓他自行領會。
他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屬於他的空間裡,氣息乾淨而冷清,與書房那令人沉迷的雪鬆暖意截然不同,這一夜,魏逸丞睡得極不安穩,夢裡反複出現那扇虛掩的門,和魏麟哲深邃難辨的眼神。
書房內,魏麟哲的目光依舊落在門口,彷彿能穿透厚重的實木門板,看到那個少年倉惶逃離的背影,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少年身上沐浴後的清新水汽,以及那份無所適從的慌亂。
他最終收回視線,深邃的眼眸裡是化不開的複雜,他走到書桌前,拿起手機,指尖在冰冷的螢幕上無意識地摩挲著,螢幕上倒映出他微蹙的眉心。寂靜中,他似乎能聽到自己胸腔裡並不那麼平穩的心跳聲。
猶豫隻是片刻,他最終還是點亮螢幕,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起,那頭傳來袁毅宇帶著點睡意和疑惑的聲音,“喂?麟哲?這麼晚找我什麼事,你家小孩生病了?”
袁毅宇知道,能讓魏麟哲在這個時間點主動打電話,多半與他那個精心養著的小崽有關。
魏麟哲沒有迂迴,開口就是一句重磅炸彈,聲音低沉而肯定,像是在陳述一個經過嚴密論證的事實,“小崽喜歡我。”
他頓了頓,清晰地補充道:“不是依賴的喜歡,是戀人的那種喜歡”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幾秒後,袁毅宇的聲音纔再次響起,睡意全無,帶著難以置信的愕然和一絲瞭然的複雜,“大晚上的,你在說什麼胡話?誒呦我擦,不對,你是怎麼確定的?等會,我有點亂,那你打算怎麼辦?”
魏麟哲抬手捏了捏眉心,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但聲音依舊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種刻意強調的理性,“我沒胡說,近半年來,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對,他才高二,他懂什麼?”
這句話像是在反問袁毅宇,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他將魏逸丞那執拗的眼神、顫抖的聲音、以及所有笨拙又刻意的靠近,都歸結於不懂事,年齡成了他此刻最方便使用的屏障,用以隔絕那份已然越界的情感所帶來的衝擊和他內心深處不願承認的一絲紊亂。
袁毅宇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麟哲,高二已經不小了,現在的孩子早熟得很,他可能比你想象的更清楚自己的感覺,你彆急著下結論,更關鍵的是,你對他有什麼感覺?”
魏麟哲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裡顯得格外冷硬,帶著一種固執的否定,“高二也還小,他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愛情,更何況…還是這種感情”
他將這種感情幾個字咬得有些重,彷彿那是什麼不該被提及的禁忌。
袁毅宇在電話那頭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更加直接,甚至帶著點咄咄逼人的意味,試圖敲醒似乎想裝睡的好友,“魏麟哲,彆扯開話題!他現在懂不懂,有多懂,都不是最關鍵的。你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這才最重要!
如果你沒有,那就乾脆利落地斷了了他的念想,及時止損,對你們兩個都好!”
空氣彷彿凝固了片刻,魏麟哲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他深邃的目光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那裡彷彿映著少年執拗又脆弱的眼神。長久以來被理智和責任強行壓製的某種東西,在好友的逼問下,似乎要破土而出。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一個幾乎被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反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破罐破摔的意味,低低地溢位唇畔,“……如果是呢?”
電話那頭瞬間炸了。
“你他媽瘋了吧魏麟哲!”
袁毅宇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怒,“那是你領養的孩子!是你親手從福利院帶回來並且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你清醒一點!”
這句質問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魏麟哲的心上,也砸碎了那瞬間湧起來不切實際的迷霧,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沉沉的暗色,帶著一種近乎自嘲的清醒和疲憊,他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冷靜,甚至更添了幾分冰冷,“就是因為知道他是領養回來,並且是由我親手養大的,我才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這句話裡包含了太多沉重的東西。
道德的枷鎖、社會的眼光、那份沉甸甸的監護責任,以及連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對那份越界情感本身的恐懼,他一直在用裝作不知道來維持著表麵的平衡,既是保護魏逸丞,或許更是保護他自己,不被那洶湧的情感吞噬。
袁毅宇被他這話噎了一下,似乎也明白其中的無奈與掙紮,但依舊覺得匪夷所思,最後隻能帶著點氣急敗壞和無力感說道:“ok啊,行!那您老隨便,隻要魏叔知道了,不打折你的腿!”
這略帶諷刺的提醒,將現實的殘酷再次**裸地攤開。
魏麟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沒什麼笑意的弧度,語氣平淡地回敬,“…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袁毅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客氣!”
電話結束通話後的忙音在寂靜的書房裡顯得格外刺耳,魏麟哲將手機隨手扔在桌麵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卻又被更沉重的無形之物壓得喘不過氣。
他向後深深陷進寬大的皮質座椅裡,抬起手臂,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試圖隔絕窗外滲進來的過於清冷的月光,也試圖阻擋腦海中不斷翻湧的、屬於魏逸丞的每一個畫麵。
那雙濕漉漉又帶著執拗和脆弱的眼睛;那緊握著吹風機指節泛白的手;那句帶著顫抖卻又異常堅定的那我就等你回來;還有最後,落在他發頂那個帶著決絕意味又短暫的揉弄。
袁毅宇那句你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如同魔咒,在他耳邊反複回響,與他自己那句脫口而出的如果是呢交織碰撞,激起內心深處一片驚濤駭浪。
如果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