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X殺手X探案 chapter 67
chapter
67
藤原雪乃坐在辦公室撥了一通又一通電話,但沒有結果,隻得問花澤優:“麗娜收到回複了嗎?”
花澤優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搖了搖頭。
藤原雪乃站起身,從最開始的焦躁已經轉變成氣憤,“她真是被我慣壞了,等這次事情結束,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望田政信閉了閉眼,放下手機,說:“有沒有可能麗娜和薔子商量好了,一起撒謊騙我們?”
花澤優歎了口氣,“麗娜是個有分寸的孩子,老闆,記者已經在外麵準備好了,還有十五分鐘,演講就要開始發言了。”
話落,藤原雪乃的聲音有了一點點變化,轉頭看向望田政信,“報警,然後再聯係那個叫夏目的女人,委托她找到薔子,多少錢都可以答應。”
望田政信站在那兒猶豫了片刻,離開辦公室,沒再說什麼。
對於這些高傲的上流社會,跟旁人談論家庭私事簡直是有悖天理,哪怕是天大的事,關乎人命,他們的嘴也堪比鋼板。
關上門,藤原雪乃問:“那件事辦的怎麼樣了?”
花澤優有條不紊地整理著手頭資料,答道:“已經放出訊息,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禮堂的穹頂垂著水晶燈,暖黃的光灑在暗紅色絲絨座椅上,烘托了一個靜謐的氛圍。
藤原雪乃穿深灰色西裝登上講台上,完全脫稿,將個人實力發揮的淋漓精緻。
璃奈站在最後排的位置,聽著持續不斷的掌聲和歡呼,忽然有種情緒像密佈壓頂的黑雲罩在她頭上。
就像站在那片蘆葦群,無法辨彆方向的迷茫,流動的血也跟著枯竭。
究竟該怎麼贖罪?
那雙眼睛不經意間露出一種舊日的刻骨心痛,和儘力控製的煩躁不安交織在一起,黑澤明藍察覺到她的異常,喉嚨微微動了一下,“姐姐身體不舒服嗎?”
璃奈慢慢地搖了搖頭,轉身跟著工作人員,進入大廈內部,低聲說:“如果佐藤發現他的警官證又不見了,估計又得氣的發瘋。”
黑澤時藍用很輕的聲音回答:“是嗎?我覺得他應該反思一下自己。”
璃奈輕笑一聲,跟他又閒聊了幾句試圖偽裝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但是黑澤時藍的情緒不高,應該是已經發現她現在的狀態不對。
在精神高度緊張和壓力太大的情況下,璃奈會看到幻象,尤其是恢複記憶之後,她感覺自己大多時間都活在幻象裡。
這個情況,就算是吃藥也不會得到控製和緩解。
在一片灰濛濛的天空下,她一個人站在湖邊的蘆葦群隨風飄動,但是聽不到任何動靜,遲鈍又虛幻,隻覺得自己像個提線木偶,彷彿靈魂脫離了身體,活在一個不屬於她的世界。
有時候,活下來比死亡更加殘酷。
除去那段膩歪的時間,璃奈大多都是這個狀態。
伴隨著沉悶的腳步聲,等候室的簾子拉開,反射過來的光線刺得兩眼發痛。
璃奈看著眼前的女人,眼都帶著延遲的滯澀感。
花澤優看上去一副被逗樂了的樣子:“我想你不是來這裡求職的。”
璃奈:“隨便過來看看。”
花澤優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問道:“你身邊這位不介紹一下?”
璃奈一臉坦然的說:“剛交的男朋友。”
花澤優仔細地品味著這話中的意思,“看起來很不錯。”
璃奈點了點頭,“畢竟是我養大的。”
黑澤時藍一愣,瞳孔微微震顫,露出了些許病態的目光。
花澤優嘴角也變得僵硬,凝視著她,“什麼意思?”
璃奈風輕雲淡的說:“把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領回來,教他讀書識字編寫樂譜,這是一個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你應該能體會到吧。”
花澤優就是培特西教授從孤兒院領養的孤兒。黑澤時藍反應過來,心想以後一定要讓姐姐握著他的手拉小提琴。
花澤優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璃奈:“暫時很喜歡這樣的關係。”
暫時?黑澤時藍頓時又睜大眼睛。
花澤優已然不願繼續這個話題,緩了一會兒,低聲說:“藤原薔子失蹤了。”
璃奈拿起櫃子上的一塊飛機模型的零件看了一會兒,好似不怎麼在意道:“應該已經死了。”
花澤優皺起了眉頭,一臉疑惑的樣子:“不是被綁架?”
“看到紅女郎犯案過程還想活著,”璃奈說,“不太可能。”
花澤優難以置通道:“什麼?”
璃奈依舊盯著書架上的各種模型:“你不知道嗎?最近橫濱發生的連環殺人案。”
花澤優考慮了一會兒,很惋惜的說:“我一直在關注這起案子,但這怎麼會和薔子的失蹤有關係。”
璃奈:“薔子一直在騷擾宗方,在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不折不扣的發訊息打電話。”
“是嗎?”花澤優有些不安地說道,“宗方就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宗方已經準備和她的女朋友今年結婚了,”璃奈說,“真的很可惜。”
“可惜嗎?”說到這裡,花澤優停頓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
“報紙上寫,這個男人半夜上了一輛女人的車,如果他能管住自己的身體,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璃奈端起一杯熱可可,喝了一小口:“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宗方有沒有出軌我們無從考證,但他在喝酒的情況下乘坐女子的車,至少他們之間是存在某種關係的。”
“就如報紙上所說,情人關係。”花澤優緩緩將目光移到黑澤時藍身上,眼神彆有深意,“男人出軌,這種事並不稀奇吧。”
黑澤時藍很乖巧的說:“出軌的話,姐姐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在各個方麵,璃奈對這個答案都很滿意,“對於那個凶手而言,褻瀆愛情的人都該死,隻可惜宗方沒有所謂的情人,他隻有一個每天都會以各種理由為要挾的瘋女人,藤原薔子腰纏萬貫,萬眾矚目,完全有威脅人的資本。”
花澤優:“這都是你的猜測。”
的確,宗方的手機和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警方至今都沒有找到,璃奈猜測,凶手早已焚燒,“彆在意,隻是隨便感慨一下,畢竟宗方和前八位受害者完全不一樣,把他殺死再扔進那個湖,這不隻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花澤優眼底浮現出紅痕,“我不懂你的意思。”
“魅影在克裡斯汀演唱《浮士德》的最後一場表演,送給她一枚金戒指,而這枚戒指,後來還在克裡斯汀的墓前出現,旁邊還有一支係著黑絲帶的紅玫瑰。宗方就像魅影一樣,在克裡斯汀死後,依舊深愛著她。”璃奈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繼續輕聲說道,
“而薔子是個惡人,她不僅讓凶手毀了一段的美好的愛情,還讓凶手從神聖的裁決者成為下賤的雜種。”
花澤優的笑容一下子扭曲了,下意識喃喃自語:“薔子在撒謊……”
緊接著,她似乎意識到什麼,恢複鎮定,又臨時改了話頭,“薔子可能真的在騙我,她沒有去國外度假。”
花澤優看著璃奈的眼睛,一副憂心忡忡的麵容,“你可以找到她對吧?藤原女士會付給你一筆豐厚的酬勞。”
璃奈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她。
花澤優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怎麼了?”
不等璃奈說話,藤原雪乃推門進來,“有薔子的訊息嗎?”
“暫時還沒有訊息,”璃奈覺得頭又開始痛了,放下手裡的茶杯,站起身,“我需要去一趟藤原薔子的住處。”
藤原雪乃:“我會派人跟著你們過去。”
璃奈從兜裡掏出一個記事本,寫下號碼遞給她,“如果想起什麼記得給我打電話。”
藤原雪乃臉色有些異樣,餘光瞥了一眼花澤優。
緊接著,房間裡十分湊巧的響了兩通電話。
璃奈拿出手機的同時,悄無聲息地觀察著花澤優接聽電話的臉色。
很難看,應該是遇到很棘手的事。
璃奈默默退到黑澤時藍身後,接聽電話。
佐藤焦急的問道:“方便說話嗎?”
電話裡,能聽出他在開車,璃奈不動聲色道:“你說。”
佐藤說:“不知道是誰開始透露的訊息,現在有一大批媒體記者開始大肆宣傳,說這次案件的幕後真凶是川島秀雄!”
璃奈感覺到不安,“怎麼回事?”
“宗方任職的那家娛樂公司法人是川島合葉,我們本來查了一下,但沒有得到任何訊息,現在有訊息稱,她是川島秀雄的妹妹。”佐藤按了一下車喇叭,“總之,這件事已經開始徹底失控了!”
川島合葉就是百合子,但她會有閒心經營這些東西?還是川島秀雄以她名義註冊的公司?
璃奈心裡劃過一個念頭,結束通話電話,花澤優已經開始向藤原雪乃彙報這件事。然而藤原雪乃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似乎還是對女兒的關心和緊張,“我女兒的事就麻煩你了。”
走出大廈後,黑澤時藍問:“姐姐覺得薔子還活著?”
“凶手是個絕對的極端的利己主義者,她不允許的自己利益受到危害,更不允許自己遭受威脅。”璃奈頓了頓,將訊息發給佐藤,“我們隻是沒有找到她而已。”
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黑澤時藍低聲說:“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指正花澤優,所以姐姐來這裡是想詐一下她。”
璃奈無奈道:“結果你也看到了。”
“滴水不漏,和她處理屍體的一樣謹慎,”黑澤時藍想了想,瞳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如果姐姐覺得很為難,我倒是有個辦法。”
璃奈略擡起下巴,嘴角輕輕彎出一道淺弧,瞳孔裡盛著細碎的光,黑澤時藍連呼吸都跟著慢了半拍,“姐姐?”
“對於她而言,這個世界爛透了。她要懲罰的是對愛情褻瀆的男人,但是因為一個意外,她的作案過程被看見,隻能再殺死一個女人。可如果是這樣,那就露出了太多破綻,所以她從藤原薔子身上找到了那個紅色的假發放到宗方的口腔,以此來乾擾警方的調查方向,”璃奈擡起摘掉黑澤時藍肩膀上的落葉,將他推進車裡,“這是她最後一次作案,如果不能抓到,怕是以後都沒有機會了,我們抓緊行動。”
而對這種案子,他們必須有足夠證據說服陪審團。
“誰告訴你我沒有證據的?”
黑澤時藍的眼神變得深邃,順便低下頭快速吻了璃奈一下:“距離情人湖大約三十公裡有個水庫,那裡挺適合拋屍的,是去那裡嗎?”
概率很大,但那種地方找到屍體的概率微乎其微,或者說根本不可能。
璃奈對那裡根本不抱希望,她勉強笑了笑,說:“已經發訊息給佐藤,讓他派人去了,我們要去的是——”
說完,當事人就又打來電話。
佐藤聽到提示音沒了,就開始對著電話一頓輸出:“川島秀雄乘坐的轎車被一輛貨車撞翻,現在已經送去了醫院!”
這起案子總是那麼多出人意料,璃奈皺眉道:“意外?”
佐藤:“從監控上看是貨車突然變道,而駕駛人是宗方父親。”
璃奈聽著電話裡的聲音,擡起頭,望著大廈的高層,咬牙道:“這群人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