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祖進化:多元屍途 第4章 地府求援
馬小玲和況天佑一前一後,腳步急促卻儘量放輕地走在嘉嘉大廈安靜的走廊裡。壁燈的光線昏黃,將他們的影子投在鋪著舊地毯的地麵上,拉長,扭曲。
越是靠近王珍珍的家門,馬小玲的心就揪得越緊。那枚所謂的「安神古玉」,此刻在她腦海裡已然變成了最惡毒的詛咒之物。珍珍單純善良,竟然毫無防備地就戴上了……如果珍珍因此受到任何不可逆的傷害,她絕不會原諒自己。
況天佑緊隨其後,麵色沉靜,但那雙總是帶著溫和憂鬱的眼睛裡,此刻卻冰封一片,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四周任何可能隱藏危險的陰影。僵屍的感官被提升到極致,捕捉著空氣中任何一絲不尋常的能量波動。
來到王珍珍家門口,馬小玲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她的右手還纏著紗布,用力時依舊會傳來隱隱的刺痛。
裡麵傳來歐陽嘉嘉的聲音:「誰啊?」
「嘉嘉阿姨,是我,小玲。」馬小玲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樣,「我找珍珍有點事,關於明天學校活動的事,剛才忘了跟她說了。」
門開了,歐陽嘉嘉穿著家居服出現在門後,臉上帶著笑意:「是小玲啊,快進來。珍珍剛回房,可能還沒睡。」
「不了阿姨,就不進去了,我跟她說兩句就行。」馬小玲笑著擺擺手,目光快速掃向屋內王珍珍緊閉的房門。
「珍珍,小玲找你!」歐陽嘉嘉回頭朝裡麵喊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王珍珍的房門開了。她穿著可愛的卡通睡衣,臉上帶著剛準備休息的慵懶,胸前的古玉從領口露出來,在室內燈光下泛著溫潤柔和的光澤。
「小玲,怎麼了?」王珍珍揉著眼睛走過來,語氣有些含糊。
馬小玲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她臉上擠出再自然不過的笑容,上前一步,非常自然地伸出手,看似親昵地想要去摸王珍珍的臉頰:「看你困的,明天能不能早起啊……」
她的指尖的目標,實則是那根穿著古玉的紅繩。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紅繩的刹那——
異變陡生!
那枚溫潤的古玉毫無征兆地猛地一亮!一層極其淡薄、卻異常粘稠猩紅的光暈瞬間從玉身內部滲透出來,如同滴入清水的一滴濃血,驟然擴散,形成一個雞蛋大小的、將玉佩完全包裹在內的血色光繭!
「嗡——!」
一股冰冷、陰邪、帶著強烈排斥感的能量場以玉佩為中心猛地爆發開來!
「啊!」馬小玲驚呼一聲,她的手指像是被無形的針狠狠刺了一下,又像是碰觸到了高壓電流,整隻手猛地被彈開,纏繞著紗布的虎口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剛剛開始癒合的傷口似乎又崩裂了,紗布上瞬間滲出鮮紅的血點。
她踉蹌著後退一步,撞進了身後況天佑及時伸出的手臂中。
「小玲!」王珍珍完全沒明白發生了什麼,隻看到馬小玲突然痛呼後退,手上還見了血,頓時嚇得睡意全無,驚慌地想要上前檢視,「你的手怎麼了?」
但她剛一邁步,胸前那枚被血紅光繭包裹的玉佩再次微微一震。那層紅光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般蠕動了一下,一股更加強大的無形力場擴散開來,不僅針對馬小玲,甚至將況天佑也隱隱排斥在外,讓他無法輕易靠近王珍珍。
況天佑眼中紅芒一閃,下意識地想要強行突破那股力場。
「彆硬來!」馬小玲忍痛低喝一聲,拉住了他。她死死盯著那枚變得妖異無比的玉佩,臉色難看至極,「這玉被下了極強的防護禁製!強行破除,可能會直接傷到珍珍的魂魄!」
王珍珍看著兩人如臨大敵的樣子,又低頭看看自己胸前發著詭異紅光的玉佩,終於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聲音顫抖:「這玉……這玉到底怎麼了?吳先生他……」
「沒事,珍珍,彆怕。」馬小玲強壓下手臂的劇痛和心中的驚怒,儘量用平穩的語氣安撫她,「這玉可能有點問題,我們先不想它。你先進去休息,千萬彆自己碰它,等我們想辦法。」
歐陽嘉嘉也嚇壞了,手足無措地看著女兒胸前發光的玉。
馬小玲又安撫了幾乎要哭出來的王珍珍幾句,和況天佑交換了一個眼神,迅速離開了王家。
門一關上,馬小玲臉上的鎮定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灼和憤怒。她看著自己再次滲血的手,咬牙道:「好狠的手段!這禁製不僅防護,還會反噬試圖觸碰它的人,並將珍珍的氣息與它徹底連在一起!」
「現在怎麼辦?」況天佑的聲音冷得能凍住空氣。強行奪取的風險太大,他們投鼠忌器。
「回靈靈堂!」馬小玲當機立斷,「求叔見多識廣,或許知道破解這種古老禁製的方法。如果連他都不知道……」她的聲音沉了下去,「那我們可能隻剩下一條路可走。」
況天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地府?」
馬小玲重重地點了下頭。人間的手段若無效,或許唯有執掌生死輪回、見識過無數陰陽邪術的地府,纔有可能知道解除這種古老詛咒的方法。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靈靈堂。何應求看到馬小玲手上再次崩裂的傷口和兩人難看的臉色,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聽完馬小玲快速而清晰的敘述,求叔的臉色也變得無比陰沉。他仔細檢查了馬小玲手上殘留的禁製反噬之力,又翻遍了手頭所有關於上古禁製和詛咒的古籍,最終頹然地搖了搖頭。
「這種禁製…太古老了,手法完全不同於後世任何流派,霸道陰毒,卻又巧妙地與宿主魂魄纏繞。」求叔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除非找到下咒者本人,或者有遠高於他的力量強行抹除,否則…人間恐怕無人能解。強行嘗試,隻會加速對珍珍魂魄的侵蝕。」
靈靈堂內陷入一片死寂。
馬小玲猛地站起身:「那就去地府!找地藏代理!地府掌管億萬魂魄,總有記載!」
求叔沉吟片刻,重重歎了口氣:「為今之計,也隻有如此了。但地府非善地,規矩繁多,地藏代理更不是想見就能見。你們……」
「管不了那麼多了!」馬小玲打斷他,眼神決絕,「珍珍等不起!」
況天佑也站到了馬小玲身邊,用行動表明瞭自己的態度。
求叔看著兩人,知道勸阻無用。他走到裡間,從一個上鎖的櫃子裡取出一枚漆黑如墨、觸手冰涼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古老的「冥」字。
「這是很多年前一位地府陰差留下的信物,或許能幫你們減少一些麻煩。」求叔將令牌交給馬小玲,「千萬小心,地府不比人間,凡事不可強求,一切以安全為重。」
馬小玲接過令牌,入手刺骨的寒意讓她精神一振。她點點頭:「放心吧,求叔。我們會見機行事。」
沒有再多做耽擱,馬小玲和況天佑立刻來到靈靈堂內專門佈置過的小法壇前。馬小玲點燃三柱顏色特殊的線香,煙氣筆直上升,凝聚不散,散發出一種能溝通陰陽的奇異香氣。她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用的是馬家秘傳的開啟陰陽路的法咒。
況天佑站在她身側,周身散發出淡淡的屍氣,既是護法,也是以其獨特的僵屍體質,幫助穩定這條即將開啟的、不屬於生人的通道。
隨著法咒的進行,法壇前的空間開始微微扭曲,如同水波蕩漾。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邊緣不斷晃動、內部漆黑旋轉的通道緩緩開啟,陰冷刺骨、夾雜著無數哀嚎哭泣背景音的風從中倒灌而出,吹得馬小玲的長發和衣袂向後飛揚。
通道的另一頭,隱約可見一片晦暗不明、霧氣繚繞的荒原,以及遠處影影綽綽的古老建築輪廓。
陰陽路,開了!
馬小玲和況天佑對視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先後邁步,踏入了那旋轉的黑暗之中。
他們的身影瞬間被通道吞噬。那通道又維持了幾秒,隨即猛地收縮,消失在空氣中,隻留下靈靈堂內尚未散儘的奇異香火味,以及坐在桌旁、滿臉憂色的何應求。
而他們並不知道,幾乎在他們踏入陰陽路的同一時間。
香港某條陰暗潮濕的小巷深處,一個堆積著垃圾桶的角落。空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般蕩漾了一下,伍爭(吳征)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浮現。
他依舊穿著那身筆挺的西裝,金絲眼鏡下的目光卻冰冷地掃過巷口川流不息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
「去了地府求援麼?倒是比我想的更有趣一點。」他低語著,彷彿能穿透空間看到馬小玲和況天佑的行蹤。
「不過,正好……」他微微側頭,像是在對黑暗說話,「我也該去『拜訪』一下一些老『朋友』了。千年不見,總該收點……利息。」
他抬起手,對著麵前布滿汙漬的牆壁,隨意地一劃。
「嗤啦——!」
一聲布帛撕裂般的脆響!空間竟然被他徒手撕開一道巨大的、邊緣不斷扭曲崩裂的漆黑裂口!裂口那邊傳來的,是比馬小玲開啟的陰陽路純粹百倍、也恐怖百倍的幽冥死氣,以及無數狂暴混亂的嘶吼與哀鳴!
那是直接通往地府深處、甚至可能是某個混亂地獄層麵的通道!
伍爭輕笑一聲,如同散步般,悠然邁入了那恐怖的空間裂口之中。
裂口在他身後迅速彌合,小巷恢複原狀,隻剩下幾個被驚動的老鼠吱吱叫著逃竄開來。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