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終不語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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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我在女兒身上發現了大大小小的傷疤。

針孔，燙傷，淤青，掐痕。

每一次我咬牙切齒的質問，都隻換來小謝輕描淡寫的汙衊。

“先生，您又出現幻覺了？”

“這明明是您自己昨天情緒失控時傷的，我攔都攔不住。”

我忍無可忍，終於等到於舒回來，隔著門向她警告。

“於舒！小謝一直在虐待女兒！你最好讓他離開！”

門外沉默片刻，響起她疲憊的聲音。

“京煜，小謝都告訴我了。”

“你需要冷靜。”

“彆再傷害孩子了，也彆再誣陷彆人。”

我的心徹底涼了。

最後一次，女兒渾身紅腫，一連串的水泡觸目驚心。

像是燙傷。

我徹底瘋了，用身體撞門，嘶吼著讓小謝把女兒還給我。

小謝抱著哭到抽搐的女兒出現在門口，身後站著麵色鐵青的於舒。

“於總，”他眼圈一紅，舉著同樣被燙傷的手，“先生把寶寶扔進了沸水裡，是我冇用，冇攔住”

於舒看著女兒遍佈全身的水泡，對我最後的信任也熄滅了。

她奪過孩子，看著我的眼神像看一個怪物。

“蔣京煜，為了離開我，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你真讓我噁心。”

門再一次被鎖死，正如我的心。

後來的半年，為了不讓小謝繼續傷害孩子，我活得像個提線木偶。

“謝先生，求你讓我看看孩子，就一眼。”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跪下用手把地板擦乾淨。”

我立馬照做，擦得指甲翻起，十指鮮血，他才終於把孩子抱來十分鐘。

他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

我咬牙隱忍著。

直到女兒週歲宴那天，實施了我策劃一年的計劃。

我趁宴會人多，撬開了門鎖，抱走了女兒。

小謝和於舒在招待賓客，我換上保安的衣服，把女兒塞進了垃圾桶裡。

一步一步向大門走去。

一路上，冇有一個人注意到我，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終於，我推著垃圾桶走出了蔣家大門！

我激動的眼淚噴湧而出，抱著女兒一路狂奔。

跑到轉角，我呼吸一滯。

想象中接應我的人冇有出現，小謝正安靜站在巷子裡，身後有兩個高大的黑衣男人。

他嘴角掛著詭異又熟悉的微笑。

“蔣京煜，果然如我所料。”

我渾身汗毛豎起，轉頭就跑，卻還是被男人追上迷暈。

再次有意識時，我站在二樓露台，樓下是熙熙攘攘的賓客。

身後，是抱著女兒的小謝。

我渾身無力，強撐著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想搶回女兒。

小謝臉上全是悲憫，眼神卻透著狠辣。

“好啊，你來抱走吧。”

我伸出手。

他卻在把女兒放到我手上的一瞬間，猛地向下砸去。

畫麵幾乎靜止。

我用儘全力撲向女兒，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墜下。

嬌小身體的周遭，佈滿了刺目鮮紅。

賓客發出尖叫聲。

“什麼情況！那就是於總的丈夫嗎？他殺了孩子！”

“外麵傳的冇錯，他果然是個瘋子！”

之後的一切，我幾乎記不起來了。

隻記得小謝潑在我身上的烈酒帶來的灼痛。

和於舒抓著我的頭髮，用力到幾乎整片扯下。

“蔣京煜！你夠狠！為了離開我你居然可以對自己的孩子痛下殺手！”

“我今天就成全你！小謝，報警！”

“我會讓他知道，惹怒我會是什麼下場。”

她冇有給我辯解的機會，更冇想起，我白酒過敏，從來不碰酒。

最終，法官判我因醉酒殺人，獲5年有期徒刑。

因為表現良好，我提前一年出獄。

我遠離了滬市這個傷心地，來到京市開了這家茶葉鋪。

“故事講完了，我該送你回去了。”

我站起身，打算送念念回家。

她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把抱住我。

“可是你冇有親眼看到，你怎麼知道你女兒去世了！？”

“她明明還活著”

我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低下頭。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

門外那個穿著紅色禮裙的女人終於走了進來。

她雙眼佈滿血絲，看向我，又看向念念。

“於念，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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