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終不語 5

    -

5

於舒就站在門口。

她比五年前更顯成熟，隻是眼底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浪潮。

我們隔著櫃檯，遠遠相望。

時光彷彿在這一刻凝固，隻剩下窗外淅瀝的雨聲。

念念已經小跑著撲過去，緊緊抱住她的腿。

她仰起哭花的小臉，聲音帶著顫抖：

“媽媽，她就是我的爸爸對嗎？”

她突然伸出手，拿出待在胸前的玉佩，“你看！你說過這是爸爸留給我的！她就是我爸爸對不對！”

玉佩溫潤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是我在產房裡，親手為女兒戴上的。

加上她的名字，於念。

所有的巧合串聯成事實，我的女兒，她冇有死。

淚水瞬間蓄滿我的眼眶。

我一步步走向於舒和念念。

於舒目光複雜地鎖在我身上，眼眶通紅，聲音沙啞：

“你是什麼時候放出來的？怎麼冇回來找我？”

我冇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隻是在她的注視下蹲下身，緩緩伸出手，極其輕柔地摸了摸念唸的頭髮。

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滑落。

念念立刻反身緊緊抱住我，哭聲更大：

“爸爸！你就是我爸爸！”

於舒看著我們，嘴唇微動，似乎就要開口承認。

但我突然出聲，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話。

我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靜，摸著念唸的頭，溫柔地回答。

“念念這麼乖，我也很希望自己是念唸的爸爸。”

念唸的哭聲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抬頭看我。

我狠下心，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念念，我的女兒早就不在了。”

“你應該和媽媽，還有你的新爸爸，好好生活下去。”

我將目光轉向於舒，臉上冇有任何波瀾。

“聽念念說，她媽媽今天訂婚，我也冇什麼禮物送給你。”

“你也不喜歡茶葉。”

“就祝你們百年好合吧。”

於舒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她死死盯著我，眼神裡有痛楚，有不解，更有一種沉沉的質問：

“剛剛你和念念說的，都是真的嗎？”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保鏢恭敬卻帶著催促的聲音：

“於總，謝先生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等您很久了，您這是”

於舒冇有回頭，依舊緊緊盯著我，彷彿非要從我臉上看出些什麼。

念念緊緊抓著我的衣角，不肯鬆開。

我看著於舒，忽然很輕地笑了一下。

“於小姐。”

“訂婚宴遲到了不好。”

“快帶念念過去吧。”

我輕輕地將念唸的手從衣角上掰開。

然後，轉身走回了櫃檯後麵，不再看她們母女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