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聲聲慢仲夏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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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魚剛鬆口,法的吮吸,眼淚全部蹭到她臉上。
直到她喘息不斷,男人才退開,垂下的頭髮蓋住眉眼,陳知魚隻看到緊繃的下頜,知道他仍在自責。
相顧無言。
這事翻不了篇,陳知魚一日危險,他就一日心驚。
但是手術不能再拖,那顆瘤在不斷生長惡化。
在手術前一天陳知魚失明瞭。
大白天,虞仲晏剛把窗簾拉開,還冇轉身就聽見陳知魚問為什麼要拉簾,太黑,她不喜歡。
虞仲晏不知要如何形容那刻的心情,木訥地轉身去握緊陳知魚的手,一點一點的揉撫著,連話都說不出口。
他寧可替她承受所有苦痛。
在做手術前剃頭準備時,王懸和裡安都在,告訴她好好放心,睡一覺就好了,陳知魚摸著刺撓的頭輕鬆應下,裡安則死死抓著她手不放“知魚,上帝會保佑你的。”
陳知魚朝他笑笑。
被推進手術室時,陳知魚叫停,讓虞仲晏湊近她,
“虞仲晏,我原諒你了。”
之後把人推開,在男人在原地愣神之際,陳知魚被推遠,手術室的門合上。
虞仲晏就這麼站著,很久很久。
【虞仲晏,我原諒你了】
意思是就算我死了,你不用自責,我原諒你了。
男人無措地抬手掩麵,失聲痛哭。
裡安垂著頭不去看他。王懸歎了口氣後,移開了視線。
手術進行了三天三夜,很成功。
但是醫生告知虞仲晏陳知魚生命體征是保住了,能不能醒,看她。
所有人開始時都鬆了口氣,直到三個月後人還不見醒,王懸就是再於心不忍,也開始勸虞仲晏放手。
“就是不肯放過她,你也放過你自己吧。”
虞仲晏恍若未聞,日複一日的重複為陳知魚做著肌肉按摩,不想讓她醒過來看到的是萎縮的肌肉,他想要完整的,健康的陳知魚。
陳知魚是他的所有,就算是食言,他也要把她留下。
虞仲晏不能允許自己再失去陳知魚。
裡安每天都會來,不同於與這樣的沉默,他每次都有說不完的話。虞仲晏也默許了,這樣也好,陳知魚總歸不會孤獨。
半年後,虞仲晏開始重新接手工作,隻不過是辦公地點變成了醫院,陳知魚病床邊,陪陳知魚的時間比任何人多得多。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冇見上時隔近一年來第一次甦醒的陳知魚。
那天裡安在床邊念著紐約l時報,報紙一放下,看到陳知魚睜著迷茫的雙眼正看著他,帶倒一地的凳椅,一路連滾帶爬去叫護士。
先衝進門的卻是虞仲晏,二人一人在門口,一人躺在床上,沉默地對視著,虞仲晏眼框率先紅了。
陳知魚的甦醒被院方稱之為奇蹟。
能熬過惡性腫瘤的痛,又從手術檯上活下來,昏迷了近一年還能醒來,除卻手腳不夠靈活,肺部的後遺症難以避免,其他檢查算得上一路綠燈。
又躺了大半年,虞仲晏把人接回了家。
“沈伊年瘋了,她那個醫生情人染上毒癮,把錢吸光後逼她去賣…”
虞仲晏對那邊麵不改色“嗯”過一聲,聽到身後有翻身的動靜,匆匆結束通話。
“想要什麼,我來。”
陳知魚過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年,起初還是不能習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搖了搖頭要自己來,但是在男人灼熱的視線下還是妥協了。
等恢複得差不多,王懸帶著她已經能走的孫女串門,約定好補過週歲宴時拜陳知魚作乾媽
虞仲晏舔著個臉上來說那我是乾爹,被小姑娘一巴掌呼開,逗得陳知魚笑歡了。
從前陳知魚冇醒,他不覺得裡安有什麼,如今一看他跟陳知魚都快貼上的腦袋,極其不爽,乾咳一聲坐到兩人中間,淡定喝了口茶“聊什麼呢,讓我也聽聽。”
被陳知魚賞了一個暴栗。
後來虞仲晏悄悄把結婚證弄回來,就差天天掛臉上炫耀,陳知魚十分無語。
窗外知了聲聲叫著,轉眼又一年仲夏。
某日陳知魚午睡被生生熱醒,睜眼看腰間被緊緊鎖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恨嗎,愛嗎?
一切隨風散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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