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裁決 003
就在這時,我的私人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我點開。
碧海藍天,白色的沙灘椅,穿著比基尼的白曉薇親昵地靠在厲戰懷裡,厲戰摟著她,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笑容。
照片的背景,是當地一家極具辨識度的七星級帆船酒店。
照片下麵配著一行字。
【師母,老師不惜假死也要和我在一起。】
【你霸占了他這麼多年,現在他是我的了。】
我看著那張愚蠢又得意的臉,忽然笑了。
真是天助我也。我正愁找不到他們,他們自己就把地址送上門了。
我放下手機,拿起另一部加密電話,撥通了白曉薇老家一個遠房表姐的號碼。
是我之前托人要到的。
“喂,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部隊家屬委員會的。關於白曉薇同誌申報的家族遺傳病特殊醫療補助,我們需要家屬核實一下情況。”
“啥?啥病?”
電話那頭的女人顯然懵了,
“你說啥呢?”
“俺們家祖祖輩輩都壯得跟牛一樣,哪有什麼遺傳病?”
我掛了電話。
好了,齊活了。
叛國的證據,藏匿的地點,詐騙的動機。
我看著桌上攤開的一切,那張偽造的情報,手機裡炫耀的照片,還有我剛剛記下的那句“俺們家沒遺傳病”。
厲戰,白曉薇。
你們有福了。
5
我沒有預約,直接去了軍事檢察院。
門口的警衛攔住我,我摘下軍帽,露出眉角那道淺疤,把證件遞過去。
“特種作戰旅,少校顧影。我要見蕭澈檢察官。”
警衛看了一眼證件,又看了一眼我,眼神裡有點驚訝,但還是利落地敬禮放行。
我徑直走到蕭澈的辦公室門口,門沒關嚴。
我沒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蕭澈抬起頭,看到是我,明顯愣了一下。
“蘇少校,”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節哀。”
我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加密U盤和幾份紙質檔案。
“秦檢察官,上次你說,一切以證據為準。”
“這是厲戰最後一次任務的關聯情報。”
我把那份偽造的邊境情報推到他麵前。
“雪狼突擊隊的名義,厲戰的金鑰簽發。那段時間,我的兵在三百公裡外拉練。這是他們的全程行動日誌。”
蕭澈的目光落在了那份檔案上,他先是掃了一眼,然後又拿起來,仔細地看。
他的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
我沒給他太多消化的時間,把U盤插進他的電腦。
“這是厲戰後勤賬戶的資金流向,最終指向一個海外匿名賬戶。總額九百七十二萬。”
接著,我把那張彩信照片列印出來的紙推過去。
“這是厲戰和白曉薇,兩天前在迪拜帆船酒店。他沒死。”
最後,我放上了一份通話記錄的簡要筆錄。
“這是我跟白曉薇老家親戚的通話。他們家祖上三代貧農,身體健康,沒人知道什麼‘家族遺傳病’。”
我說完了。
辦公室裡死一樣的寂靜。
蕭澈的手指還捏著那份偽造的情報,指節因為用力有些發白。
他一言不發σσψ地看完所有東西。
“偽造軍事情報,策劃假死脫身,貪汙巨額公款,叛逃出境。”
他一字一句地總結,
“蘇少校,你丈夫,犯的是叛國罪。”
“前夫。”
我糾正他,
“我需要你們把他抓回來,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這不是你的需要,蘇少校。”
蕭澈的聲音很沉,
“這是我和我身上這身軍裝的責任。任何玷汙軍人榮譽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
他站起來,走到我麵前,敬了個禮,嚴肅地開口:
“謝謝你,顧影同誌。你捍衛了這身軍裝的尊嚴。”
說完,他轉身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那部紅色的加密電話。
他的聲音不再有任何個人情緒,隻有命令的決絕和冰冷。
“給我接總參情報二局,我要跟王副局長直接通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王局,我是蕭澈。我這裡發現一起一級國家安全事件,需要你局立刻啟動海外追逃程式。目標,前東南戰區後勤部上校,厲戰。對,就是那個剛剛‘犧牲’的戰鬥英雄。”
6
蕭澈掛了電話。
“天網已經啟動了。”
他看著我,
“總參情報二局會接手,利用技術手段進行全球定位。找到他,隻是時間問題。”
我點點頭。
我知道。
從他打出那個電話開始,厲戰就不再隻是我的前夫,而成了一張撒向全球的大網裡註定要被撈起來的魚。
“謝謝。”我說。
“這是我的職責。”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境外抓捕程式複雜,需要多方協調,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
我當然放心。
我不懷疑國家機器的力量和效率。
但我等不及。
等待審判太便宜他了。
在那之前,我得先送他一份開胃小菜。
效率果然很高。
不到半天,蕭澈就接到了情報二局的反饋。
他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指著螢幕上的一個衛星地圖。
地圖上有一個閃爍的紅點。
“馬爾代夫,一個私人島嶼度假村。”蕭澈說,
“他們換了地方。看來還挺會享受。”
享受著我用命換來的撫卹金,在陽光沙灘上演他們的絕美愛情。
“秦檢察官,”我看著那個紅點,開口道,“我能用你的電腦發個東西嗎?通過加密渠道。”
蕭澈看了我一眼,他什麼都沒問,隻是默默地站起身,給我讓開了位置。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
我把U盤裡的那份檔案調了出來。
就是那份厲戰親手偽造的邊境情報。
白紙黑字,下麵還有他獨一無二的電子簽章金鑰。
我截了個圖,然後把那張截圖,傳送了過去。
大洋彼岸,
厲戰正摟著白曉薇,躺在鋪著白色沙子的海灘上,喝著冰鎮的香檳。
甩掉了我這個礙事的黃臉婆,捲走了足夠揮霍一輩子的錢,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真愛”陪在身邊。
“假死就能脫身,太簡單了。”
手機震動。
厲戰不耐煩地拿起來,對著白曉薇抱怨:
“哪個不長眼的來打擾我們。”
卻在看清螢幕上那張圖片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厲戰像被人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從那個用金錢和謊言堆砌起來的美夢裡,被硬生生拽回現實。
這是叛國罪。
那張截圖,就是軍事法庭遞給他的第一張傳票。
巨大的恐慌像水草一樣纏住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厲戰看著身邊的白曉薇,那張年輕漂亮的臉蛋,現在不是軟玉在懷,而是索命的符咒。
我關掉電腦,站起身。
“好了。”我對蕭澈說。
沒過十分鐘,那部紅色電話又響了。
蕭澈接起,隻聽了片刻,就沉聲應道:
“知道了,繼續監控。”
他掛掉電話,看向我,眼神裡有一種意料之中的瞭然。
“目標剛剛從酒店緊急退房,似乎發生了激烈爭吵。他們正在高速趕往機場。”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
“蘇少校,你的魚,受驚了。”
7
厲戰一隻手死死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把手機捏得咯咯作響,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那張一向掛著儒雅微笑的臉,此刻扭曲得像個惡鬼。
“蠢貨!你他媽就是個蠢貨!”
他壓低了嗓子咆哮,生怕被人聽見,
“誰讓你發照片的?誰讓你定位的?你是不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我們在這兒?”
白曉薇滿臉淚水:
“我……我隻是太開心了啊,驍哥……”白曉薇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試圖再次博取同情,
“我等了這麼久,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我就是想……想讓顧影看看,你選的是我……”
要是換在昨天,厲戰可能還會心軟,會把她摟進懷裡,溫柔地安慰她,說都是他不好,沒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但現在,他收到的不是小三耀武揚威的簡訊,而是軍事法庭的催命符。
“看?看個屁!”
厲戰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猛地向前竄了一下,白曉薇的尖叫被甩在風裡,
“她現在肯定已經看到了!她什麼都知道了!那張圖……那張圖根本不是她能接觸到的東西!有人在幫她!你明不明白!”
白曉薇的哭聲噎住。
她或許還沒搞懂一張截圖的威力。
在她的世界裡,最大的罪過可能就是搶了彆人的老公。
“不就是一張照片嗎?你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她抹著眼淚反駁,
“你不是說一切都萬無一失嗎?你不是英雄,不是上校嗎?怎麼一張照片就把你嚇成這樣!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的生活?”
厲戰冷笑,那笑聲裡全是絕望和自我嘲諷,
“你想要什麼生活?在海邊喝香檳,買名牌包?你知不知道那張圖意味著什麼?那不是貪汙!不是重婚!那是叛國罪!白曉薇,是要掉腦袋的!我他媽的為了你,把自己的命都賭上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車裡會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隻有引擎的轟鳴和呼嘯的風聲。
曾經以為堅不可摧的“真愛”,在“叛國罪”這三個字麵前,脆弱得像一張紙。白曉薇想要的,是一個強大、多金、能把她寵上天的英雄情人,而不是一個隨時可能被抓回去槍斃的逃犯。
厲戰想要的,是一個年輕、貌美、崇拜他、能滿足他所有虛榮心的菟絲花,而不是一個愚蠢、貪婪、隨時會把他拖下水的豬隊友。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白曉薇的聲音帶著顫抖,她終於感到了害怕。
“怎麼辦?”
厲戰猛地一打方向盤,他轉過頭,一字一句地,用他這輩子最冰冷的語氣對她說:
“在被抓到之前,你最好祈禱自己還有點用處。”
曾經用來接吻的嘴,現在隻剩下相互指責。
曾經用來擁抱的手,現在恨不得掐死對方。
他們的跑車最終停在機場的停車場。
但我知道,從那輛車上下來的,已經不再是亡命天涯的情侶。
而是兩隻被困在同一個籠子裡的野獸,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的喉嚨,盤算著該從哪裡下口,才能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
8
我約了李毅。
他是厲戰在通訊部的鐵哥們兒,也是那次邊境任務裡,負責訊號聯絡和戰報記錄的關鍵人物。
地點是我挑的,軍區大院外頭一家開了十幾年的麵館。
以前我們幾個總來這兒,每次厲戰都吹牛,說他能一口氣吃三碗。
李毅來的時候,眼眶還是紅的,看見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嫂子,你……瘦了。”
我笑了笑,沒接話。
老闆娘端上來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擱在我們麵前。
“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麵條。
李毅沒動,就那麼看著我,一臉的愧疚和難過,
“嫂子,對不起,我沒看好驍哥……任務那天,訊號乾擾太嚴重了,我們拚了命地想聯係他,可是……”
“他最後傳回來的那份情報,是你親手記錄的吧?”
李毅愣了一下,點點頭,
“是。他說發現了敵人的秘密據點,位置很刁鑽,讓我們立刻上報指揮部。那份情報……價值連城,驍哥他是用命換來的。”
“是啊,用命換來的。”
我重複了一句,從隨身的包裡拿出第一份檔案,推到他麵前。
那是一份銀行流水單,境外的。
“這是什麼?”
李毅一臉茫然,用袖子胡亂抹了把臉。
“你驍哥的‘撫卹金’,不過不是部隊發的,是他自己提前給自己準備的。”
李毅的呼吸停住了。
他拿起那張紙,眼睛死死盯著上麵那一長串零,和他再熟悉不過的,厲戰的簽名。
“不……不可能……”
他的聲音開始發抖,“同名同姓,肯定是搞錯了。”
我沒跟他爭辯,又拿出第二樣東西。
一張照片。
陽光,沙灘,跑車,還有摟在一起笑得比花還燦爛的厲戰和白曉薇。
白曉薇身上那條裙子,我記得,還是厲戰刷我的卡給她買的。
李毅手裡的那張銀行流水單,飄飄悠悠地落在了桌上。
他的臉,從紅變白,又從白變得鐵青。
他死死盯著那張照片,像是想用眼神把它燒穿。
“他……他不是……”
“他不是犧牲了,對嗎?”
我替他說完了後半句,
“他隻是覺得我這個老婆太礙事,部隊的紀律太煩人,所以找了個年輕漂亮的,捲了筆錢,換個地方當英雄去了。”
麵館裡人來人往,吵吵嚷嚷。老闆娘還在吆喝著“麵來咯——”。
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裡,一個軍人的世界正在崩塌。
“這個畜生!”
李毅猛地一拍桌子,聲音狠厲得嚇人。
“他把我當什麼了?把他手底下那幫兄弟當什麼了?傻子嗎!”
我看著他,拿出了最後一份檔案,那份被蕭澈標記為“絕密”的,厲戰偽造的邊境情報影印件。
“他不僅把我們當傻子,”
我把檔案推過去,“他還把整個國家當傻子。”
李毅的目光落在檔案上。他是一個優秀的通訊兵,隻掃了一眼,就看出了那份坐標和訊號特征裡的貓膩。那是一個他親手記錄、上報、並為之驕傲的情報。
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一個差點引起邊境巨大衝突的,叛國謊言。
他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地迸出來。
那張憨厚老實的臉,此刻布滿了被背叛和利用後的猙獰怒火。
友情、信任、崇拜,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剩下的,隻有一名軍人對叛徒最原始的憎恨。
“嫂子,”他抬起頭,“我要做什麼?”
我看著他,把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慢慢推到他的麵前。
“這個人叫蕭澈,軍事檢察院的。”
“他會告訴你,該怎麼把一個‘烈士’,親手送上審判庭。”
9
軍事法庭裡安靜得能聽見燈管的嗡嗡聲。
我和蕭澈並排坐在公訴席上。
我對麵不遠的地方,是旁聽席,李毅也在,他穿了身筆挺的軍裝,腰桿挺得像一杆槍。
門被推開。
兩個法警押著厲戰和白曉薇走了進來。
幾個月沒見,厲戰好像老了十歲。
他身上那件皺巴巴的囚服,諷刺地提醒著他曾經多麼在意自己軍裝上的每一道褶皺。
他看到了我。
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垂下了頭,不敢再看。
倒是他身邊的白曉薇,見到我,眼睛裡立刻燃起了惡毒的火苗。
哪怕淪落到這個地步,她看我的眼神,依然以為她的敵人是我,
審判長敲響了法槌。
蕭澈站了起來。
他沒看被告席那兩個人,目光直視著法官,聲音清晰而穩定。
“報告審判長,我方指控被告人厲戰,犯有叛國罪、貪汙罪、重婚罪……”
每多一個罪名,厲戰的肩膀就垮下去一分。
證據一件一件地呈上來,像一塊塊石頭,把他自以為是的完美計劃砸得稀巴爛。
那份他親手偽造的邊境情報,被放大投在螢幕上。
蕭澈請李毅上庭作證,李毅走上證人席,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他指著那份坐標,一字一句地說明厲戰是如何利用他的信任,將一份足以引發軍事衝突的假情報,偽裝成功勳上報的。
厲戰的臉,白得像一張紙。
然後是銀行流水。
一筆筆钜款,從軍用後勤賬戶流向海外,最終彙入他和白曉薇的聯名戶頭。
每一筆都清清楚楚,鐵證如山。
厲戰開始發抖。
白曉薇終於繃不住了,她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尖叫: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他說的!他說是部隊給他的獎金,他說他要帶我去治病……”
“治病?”
蕭澈推了一下眼鏡,聲音裡聽不出情緒,他轉向審判長,
“我方已向被告人白曉薇的家鄉醫院及親屬核實,其家族並無遺傳性疾病史。所謂需要巨額資金治療的絕症,純屬捏造。”
一份白曉薇遠房親戚的證詞被宣讀出來,那位親戚證實,白曉薇曾打電話向他炫耀,說自己找了個有本事的軍官男朋友,馬上就要出國過好日子了。
白曉薇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終於輪到我了。
我走上證人席,坐下。
“我是顧影,厲戰的合法妻子。”
我看著審判長的眼睛,平靜地說。
從那張炫耀的照片開始,到那十幾個用過的套子,再到我如何去軍事管理處,親手為他辦妥那張假的“死亡證明”。
我說得很慢,很清楚。
說到最後,我轉過頭,第一次在法庭上,正眼看向厲戰。
“厲戰,你假死脫身,捲款私逃,甚至不惜出賣國家情報,為你所謂的真愛鋪路。但你可能忘了,你所有的榮譽、地位,你用來吸引白曉薇的一切,都建立在你的軍人身份之上。而這個身份,是我,還有無數像我一樣的戰友,用命在維護的。”
“你背叛的,不隻是我。”
“是我們所有人。”
厲戰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死死地盯著我,想反駁,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所有的偽裝,他引以為傲的智謀,在我這幾句平淡的話麵前,碎成了粉末。
他終於明白,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最終宣判的時刻到了。
所有人起立。
審判長威嚴的聲音在法庭裡回蕩:
“被告人厲戰,犯叛國罪、貪汙罪、重婚罪,數罪並罰,剝奪其終身政治權利,剝奪其上校軍銜及過往所有榮譽,判處死刑。”
“被告人白曉薇,犯詐騙罪、包庇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十年。”
法槌落下。
咚!
兩個法警上前,架起已經癱軟如泥的厲戰。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另一邊,白曉薇發出了淒厲的尖叫,咒罵著,掙紮著,被法警強行帶走。
曾經轟轟烈烈的“真愛”,現在一個走向無儘的牢獄,一個走向高牆內的漫長青春。
喧囂過後,是極致的安靜。
我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