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心者：破妄天下 第10章 觀察者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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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的梆子剛敲過申時三刻，林默的手指在窗沿上輕輕一搭，借力翻進柴屋。
他冇點燈，靠著殘存的月光將染缸碎片拚在土炕上，每一片的位置都與昨日潑皮的落腳點吻合。
右手指尖摩挲著麻繩斷口，纖維撕裂的方向與鐵釦磨損軌跡一致——那晚的機關，冇有一絲偏差。
他閉眼，意識沉入係統介麵。
精神力進度條微弱跳動，僅剩12。
三項核心功能仍呈灰色，但基礎掃描已可啟動。
他默唸確認，淡波擴散，街巷中三十七道心絃浮現。
茶博士蹲在街角，數著銅錢，頻率比昨日慢了半拍。
周掌櫃在綢緞鋪後院來回踱步，密賬已轉移至東牆暗櫃；賭檔三樓，守夜打手換崗時間提前了一刻。
林默睜眼，從柴堆暗格取出一截麻繩，正是昨日機關中被刀劈斷的那根。
他將其與潑皮鞋底殘留的纖維比對，紋路完全吻合。
接著，他取出周掌櫃留下的玉佩，指尖劃過背麵“靜”字的凹陷處。
裂紋呈放射狀，中心一點微陷。
他咬破手指，將血滴入凹痕。
玉佩輕震。
掃描範圍瞬間擴大一倍。
他“看”到茶博士起身，銅錢入袋，走向城西；周掌櫃打開密櫃，取出一卷油紙；賭檔三樓，張彪正用布巾擦拭一塊令牌，心絃末端連著碼頭三號泊位。
林默立刻中斷掃描。
頭痛如裂，喉頭腥甜，一縷血從鼻腔滑下。
他用袖口抹淨，將玉佩收進懷中。
夜半，林默潛至賭檔後巷。
馬車停在巷口，車上堆著綢緞卷。
他取出十枚銅錢，每枚內嵌細磁石，逐一灑在泥地上。
片刻後，茶博士的身影出現，彎腰拾撿。
就在他俯身的刹那，林默將染缸碎片斜插在牆角，反射月光射向賭檔三樓窗戶。
窗開。
一道人影探出，隨即縮回。
林默借光掃視屋內，看清桌上攤開的三十枚銀錠，每枚刻著“漕”字，底部壓著一張紙條，寫著“亥時三刻”。
張彪的心絃漆黑如墨，末端直指城西碼頭一艘貨船，船名模糊，但航線標註清晰——正是三日後啟程的川西貨船。
他悄然撤離，將一枚磁石銅錢貼在賭檔門框內側。
次日清晨，茶博士路過時腳步微頓，彎腰片刻，銅錢消失。林默藏在對麵屋簷下，看清他摸錢的手指停頓了半息，眼神掃向賭檔方向。
交易成立。
午後，林默以送賬冊為由進入綢緞鋪。
二樓書房無人，他拉開周掌櫃的暗格，取出一塊青銅令牌。
令牌背麵刻著波浪紋，與玉佩裂紋走勢驚人相似。
他將令牌嵌入門框一道凹槽，恰好與門軸共振點對齊。
子時，城隍廟鼓聲響起。
七秒後，樓下密櫃發出輕微“哢”響，鎖釦彈開。
林默早已在櫃底留了細線，輕輕一拉，殘頁滑出。
紙上記錄著張彪與縣衙主簿的三次銀錢往來，時間、數額、交接地點俱全。
他將殘頁內容拆解，每段文字對應一種染料配比。
主簿姓“陳”，對應靛藍三成、茜草七成；“紋銀五十兩”轉為紫靛與槐黃調和；交接地點“西巷米鋪”則用米漿濃度標記。
當晚，他將配方交給送貨夥計，分送三家布莊。
兩日後，兩家布莊老闆帶著染壞的布料上門，說顏色偏差無法解釋。
林默檢視色卡，比對後道：“你們的貨，是不是都停過西碼頭？”
兩人對視，點頭。
“張彪的貨船，三日後亥時三刻靠岸。”林默將染料配方重新調整，遞出一份，“下次用這個，顏色不會偏。”
布莊老闆猶豫片刻，其中一人低聲道：“船靠岸後，會換一次貨，從底艙搬出三十個木箱。”
林默點頭，收下情報。
他決定驗證係統的預警機製。
在綢緞鋪櫃檯留下一塊紫色布角，正是潑皮短褂的染料。
三刻鐘後，係統彈出黃色提示。
【24小時內有78概率遭遇跟蹤】。
次日申時，林默沿街行走，察覺身後一人始終保持九步距離。
他拐入窄巷，那人跟進。
林默數著步數，發現對方每走七步便抬手摸一次鼻梁，左側視野明顯遲滯。
他突然右轉貼牆，潑皮未及反應，視線偏移，人已從左側掠過。
林默繞至其後，觀察其心絃：右側警惕值87，左側僅43。弱點確認。
他取出磁石銅錢，撒在茶博士必經之路。
潑皮追丟目標，正慌亂間，茶博士路過，鞋底吸附銅錢，走向偏移。
林默尾隨，發現其拐入一條死巷，從牆洞取出一封信，交給等侯的灰衣人。
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核心威脅：張彪正在調動三艘貨船，目標為川西、荊南、隴右三線貨道】。
林默凝視警告文字，取出玉佩。
裂紋走向與三艘貨船的航道完全重合——川西線沿裂紋主乾，荊南線分出左支，隴右線沿右岔延伸。
玉佩不僅是信物，更是航道圖。
他迅速比對時間。
貨船靠岸在亥時三刻，城隍廟鼓聲在子時初刻，間隔半刻鐘。
若能錯位利用，便可製造時間差。
地窖中，林默用染料在地麵繪製時間軸。
紅線代表張彪行動，藍線為城隍廟鼓聲，黃線標出茶博士拾錢時刻。
他僅剩3精神力，啟動最後一次場景模擬。
平行推演展開：
a線：直接舉報。
縣衙主簿三日內銷燬證據，周掌櫃被滅口，林默遭通緝。
b線：製造內訌。
張彪與茶博士反目，但係統痕跡暴露，玉佩能量波動被溯源。
c線：嫁禍漕幫押運官。
利用染料密碼誤導周掌櫃，使其誤判目標，引發漕幫內部清洗，張彪被當作替罪羊。
c線存活率最高，達916。
林默用靛藍勾出行動節點。
亥時三刻，貨船靠岸；子時初刻，鼓聲響起；他需在兩者之間，讓周掌櫃“偶然”發現密賬指向押運官。
方法：利用令牌共振，使密櫃自動開啟，賬本暴露在特定角度，恰好被周掌櫃看見染料密碼對應的航線標記。
他將染血的玉佩碎片放在賬本上。
血跡順著紙頁滲入，形成一道蜿蜒痕跡，與航線圖重疊。
係統介麵忽閃，新提示跳出：【檢測到通類能量源靠近，建議立即轉移】。
林默收起碎片，吹滅油燈。
地窖門開，他閃身而出，反手鎖好。
窗外，更夫敲梆，報了戌時二刻。
他貼牆疾行，轉入後巷。
巷口，茶博士正彎腰撿起一枚銅錢，鞋底磁石吸附，發出輕微“嗒”聲。
林默停下，從袖中取出最後一枚磁石銅錢，指尖一彈。
銅錢飛出，劃過半空，落向巷子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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