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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奇聞錄 第7章 裂痕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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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兒的冷淡態度如一把無形的刀子,日日懸在李氏心頭。她開始留意香兒的一舉一動,發現兒媳總是刻意避開與她對視,且在郎複興來訪時更是找各種藉口離開。這種沉默的對抗比直接的指責更讓李氏坐立難安。

一個陰雨綿綿的午後,成功在書鋪當值,台兒在鄰家玩耍。李氏見香兒獨自在廚房做針線,便端著一盤新蒸的糕點走了進去。

“香兒,歇會兒吧,嘗嘗這桂花糕。”李氏強作自然地笑道。

香兒頭也不抬,手中的針線不停:“多謝婆婆,媳婦不餓。”

李氏將糕點放在案上,在香兒身旁坐下:“近來見你總是悶悶不樂,可是有什麼心事?或是成功待你不好?”

香兒手中的針頓了一下:“成功待我極好,婆婆多慮了。”

“那為何總見你愁眉不展?”李氏試探著問,“可是對我這婆婆有什麼不滿?”

香兒終於抬起頭,目光清冷:“媳婦不敢。隻是覺得有些事,還是避嫌為好,免得惹人閒話。”

李氏心中一凜,麵上卻故作不解:“這是何意?咱們一家人和睦度日,誰會說什麼閒話?”

香兒放下針線,直視李氏:“婆婆真不知嗎?郎叔來得未免太勤了些。外人見了,難免說三道四。媳婦是為王家名聲著想。”

這話說得委婉,卻字字戳心。李氏臉色微變,強壓心頭慌亂:“郎公子是親戚,又常相助,咱們不能失了禮數。你多心了。”

“但願是媳婦多心。”香兒重又拿起針線,語氣平淡,“隻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婆婆還是謹慎些好。”

李氏被說得啞口無言,心中既愧又惱。她起身欲走,又回頭道:“香兒,你年紀輕,有些事不懂。我守寡這些年,艱難困苦無人分擔。郎公子熱心相助,咱們應當感激,而不是妄加猜疑。”

香兒不語,隻是手中的針線越發急促。李氏知道話不投機,隻得悻悻離去。

當晚,郎複興悄悄前來,李氏將日間與香兒的對話告知。郎複興聽後皺眉:“這丫頭果然起了疑心。她既不明說,便是有所顧忌,但長此以往,終是禍患。”

李氏憂心忡忡:“這可如何是好?香兒性子剛烈,若真捅出去,你我都沒好下場。”

郎複興沉吟片刻,眼中閃過厲色:“不若找個由頭,讓成功休了她?”

李氏嚇了一跳:“不可!成功與她感情甚好,無緣無故怎能休妻?況且香兒並無過錯。”

“那便想辦法堵住她的嘴。”郎複興壓低聲音,“多給她些好處,軟硬兼施,讓她不敢聲張。”

此後,李氏試圖以各種方式拉攏香兒。她將自己珍藏的一對玉鐲贈予香兒,說是婆婆給媳婦的體己;她搶著做家務,讓香兒多休息;甚至暗示將來分家產時會多照顧成功這一房。

然而香兒對這些好處一概拒之千裡。玉鐲被她小心收好,說是太貴重不敢日常佩戴;家務活仍搶著做;對分家產之事更是避而不談。她的態度始終恭敬而疏遠,尤其是郎複興來時,更是直接避開,連表麵功夫都不願做。

郎複興的來訪因此減少。他不再像從前那樣隨時前來,而是選擇更隱蔽的時機,有時甚至深夜逾牆而入,黎明前即離去。這種偷偷摸摸的相會讓李氏倍感壓抑,對香兒的不滿與日俱增。

一次纏綿後,李氏伏在郎複興懷中抱怨:“如今會麵如做賊一般,都是香兒害的。”

郎複興撫著她的發絲,語氣陰沉:“這丫頭留不得。有她在,你我終難安心。”

李氏一驚:“你待如何?萬萬不可傷她性命!”

郎複興冷笑:“我自有分寸。但你須知道,紙包不住火,若真事發,第一個遭殃的不是我,而是你——與人通姦的寡婦,按律當沉塘!”

這話如冷水澆頭,讓李氏不寒而栗。她深知郎複興所言非虛。清代律法對通姦婦女極為嚴苛,尤其是寡婦通姦,更是罪加一等。

恐懼讓李氏變得更加焦躁。她開始留意香兒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向成功透露什麼。有時香兒與成功在房中低語,她便貼在門外偷聽;香兒回孃家,她也要打聽清楚所為何事;甚至偷偷翻看香兒的物品,尋找可能存在的證據。

這種疑神疑鬼的狀態讓李氏寢食難安。她對香兒的態度也越發矛盾:一方麵試圖討好,一方麵又忍不住冷言冷語。

一日用飯時,李氏見成功為香兒夾菜,二人相視而笑,心中莫名酸楚,脫口道:“成功如今有了媳婦,眼裡就沒娘了。”

成功忙笑道:“娘說的哪裡話,兒子豈是那般人。”說著也為李氏夾菜。

香兒低頭不語,飯後卻對成功道:“婆婆近來似乎心神不寧,你得多體諒些。”

成功歎道:“娘守寡這些年,確實不易。咱們要好生孝順她。”

香兒心中苦澀,卻無法言明。她注意到李氏日益憔悴的神情和閃爍的目光,心中既鄙夷又憐憫。有時深夜,她聽見李氏房中傳來壓抑的哭泣聲,竟也會心生不忍。

然而這絲憐憫很快被新的發現擊碎。那日清晨,香兒起早做飯,見郎複興從李氏房中溜出,翻牆而去。她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水瓢掉落在地,驚動了李氏。

李氏慌忙出門,見香兒麵色鐵青地站在院中,心下明白大半。她強作鎮定道:“起這麼早做什麼?多睡會兒也無妨。”

香兒冷眼看她:“婆婆起得不是更早?”

李氏語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香兒不再多言,轉身進廚房,重重摔上門。

自此,婆媳二人幾乎不再交談。家中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連成功都察覺異常,幾次詢問,都被二人以身體不適搪塞過去。

郎複興來得越發少了。李氏相思難耐,有時竟冒險去他住處尋找。這種冒險的行為讓她既興奮又恐懼,而香兒的存在如同懸頂之劍,讓她不得安寧。

一次,李氏與郎複興私會歸來,見香兒站在院中,目光如刀般掃過她微亂的發髻和泛紅的麵頰。李氏心虛地低下頭,匆匆回房。

當晚,成功對香兒道:“娘近來似乎身子不適,總往外跑,說是看郎中,卻不見吃藥。”

香兒心中冷笑,麵上卻道:“許是心病還需心藥醫。”

成功不解其意,香兒卻不再多言。她看著丈夫憨厚的麵容,心中酸楚難當。這個家表麵平靜,內裡卻已腐朽不堪。而她身處其中,無力改變,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切走向毀滅。

夜深人靜,香兒獨坐窗前,淚流滿麵。她想起出嫁時母親的叮囑:“到了婆家要孝順公婆,體貼丈夫,恪守婦道。”她一一照做,卻沒想到會遇到這般醜事。若揭露真相,王家名聲掃地,成功前程儘毀;若保持沉默,又實在惡心難當。

這種兩難境地折磨著香兒,讓她日漸消瘦。李氏見香兒憔悴,心中竊喜,以為她是妥協了,卻不知香兒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家庭的氣氛越發詭異。表麵上婆慈媳孝,實際上各懷心思。成功夾在中間,渾然不知自己最親的兩個人已經勢同水火。

而郎複興,這個引發一切的禍根,卻開始疏遠李氏。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不願被牽扯進可能爆發的醜聞中。李氏察覺他的疏遠,更加焦躁不安,將一切歸咎於香兒。

裂痕已然出現,且日益擴大。這個家,正在悄無聲息中走向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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