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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奇聞錄 第8章 府衙鳴冤,立案偵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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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日之後,杭州貢院龍門大開。曆經三場鏖戰的考生們,如同潮水般湧了出來。一個個皆是麵色憔悴,形銷骨立,有的意氣風發,有的垂頭喪氣,人間百態,儘顯於此。

陳文隨著人流出得場來,雖覺身心俱疲,但自覺文章做得尚可,心中不免懷著一份期待。他此刻最想見的,便是妻子張氏。九日不見,不知她在客棧是否安好,上天竺進香可還順利?他想象著妻子聽聞他考場得意時的欣喜笑容,腳下步伐不由加快了幾分。

回到清泰客棧,早已等候在門口的老仆陳福和丫環秋雲立刻迎了上來。然而,兩人臉上非但毫無喜色,反而是無比的焦慮和惶恐,眼圈紅腫,顯然是哭過許久。

“老爺!您可算出來了!”陳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秋雲更是直接哭出聲來:“老爺!夫人……夫人她……”

陳文心中猛地一沉,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夫人怎麼了?快說!”他一把抓住秋雲,聲音因恐懼而變調。

秋雲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說道:“那日……那日夫人送您入闈後,奴婢便與夫人分乘轎子前往上天竺……行至半山,夫人的轎杆突然斷了……轎夫爭吵……後來換了轎子……奴婢的轎子行在前麵,到了寺中等了許久許久,也不見夫人到來……陳福後來趕到,說跟丟了……我們找遍了寺裡寺外,問遍了路人,都……都沒有找到夫人!夫人她……她失蹤了!已經九天了!”說完已是嚎啕大哭。

陳文如遭雷擊,猛地後退一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幾乎站立不穩:“你……你說什麼?!失蹤了?!九天了?!”巨大的驚恐和悲痛如同冰水澆頭,將他考場出來的些許疲憊和期盼衝刷得乾乾淨淨。他一把推開秋雲,瘋了一般衝上樓,撞開客房的房門——屋內空空如也,冷清異常,哪裡還有愛妻的身影?

“婉如!婉如!”陳文嘶聲呼喊,回應他的隻有空蕩的回聲。他踉蹌著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發抖,九天來的擔憂、考場上的煎熬、以及此刻致命的打擊,幾乎將他徹底擊垮。

但他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是秀才,是丈夫,此刻絕不能亂!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布滿血絲,聲音因極度憤怒和悲傷而變得嘶啞可怕:“陳福!秋雲!詳細說!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那兩個轎夫何等模樣?去了何處寺廟?!”

陳福和秋雲跪在地上,哭著將當日情形又詳細說了一遍,尤其描述了那兩個轎夫的相貌和之後去的那個荒僻小廟的方向。

“惡僧!定是那冒充佛門的惡僧所為!”陳文聽完,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目眥欲裂,“婉如定是遭了他們的毒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擄掠良家婦女!我陳文與此輩惡徒,不共戴天!”

他片刻也不願再等,對陳福吼道:“快!備紙筆!我要寫狀紙!”他研墨揮毫,手因憤怒而顫抖,卻依舊用工整的楷書,將妻子的遭遇、轎夫的詭異、寺廟的疑點,以及妻子可能遭遇的危險,泣血控訴般寫於紙上。

寫罷,他拿起狀紙,對二人道:“你們留在客棧,哪裡也彆去!我這就去杭州府衙鳴冤告狀!”

陳文一路疾奔,趕到杭州府衙時,已是滿頭大汗,衣衫不整。他奮力敲響了衙門口鳴冤的鼓槌。“咚!咚!咚!”沉重的鼓聲如同他此刻悲憤的心跳,回蕩在府衙上空。

很快,有衙役出來,將狀紙遞了進去。不多時,知府成世瑄升堂。成世瑄年約四旬,麵容清瘦,目光銳利,素有乾練之名。他看了陳文的狀紙,又聽堂下這位秀才聲淚俱下的控訴,眉頭緊緊鎖了起來。擄掠赴考秀才之妻,此事若真,不僅駭人聽聞,更關乎朝廷體麵和士林聲譽!

“陳秀才,你且稍安。”成世瑄沉聲道,“你所陳之事,本府已然知曉。若情況屬實,本府定不容此等惡行玷汙佛門,禍害百姓!來人哪!”

“在!”堂下衙役齊聲應道。“即刻持本府簽票,前往上天竺寺,將寺中住持及一應執事僧侶,傳來問話!”“另派一隊精乾差役,由陳家家仆引路,前往其所述荒山一帶,仔細搜尋陳張氏蹤跡,任何可疑寺廟、院落,都給本府細細查過!”“嗻!”衙役們領命而去。

陳文跪在堂下,重重磕頭:“青天大老爺!求您一定要為生員做主,找回賤內啊!”成世瑄道:“本府自會儘力。你且先回客棧等候訊息,一有線索,即刻通知於你。”

然而,數日後,兩路回報卻讓案情陷入僵局。上天竺寺住持帶著全寺僧侶到來,麵對詢問,一概否認見過張氏,隻承認那日見過丫環秋雲和老仆陳福來進香,並有多位香客可以為證。差役搜查全寺,也未見任何可疑之處或密室。而另一路搜山的差役,在連綿群山之中搜尋多日,雖找到幾處破敗小廟,卻皆已荒廢無人,並未發現張氏的任何蹤跡或那頂神秘的轎子。

案件彷彿進入了一條死衚衕。陳文得知結果,心急如焚,悲憤交加。他堅信妻子絕非自行走失,定是遭了歹人毒手。杭州府查不下去,他便拖著病體,咬牙寫下訴狀,層層上告至浙江學政、巡撫衙門!

學政和巡撫接到訴狀,見事關生員家屬失蹤,且可能牽扯佛門醜聞,亦不敢怠慢,立即行文杭州府,責令知府成世瑄加派人手,擴大範圍,務必查明真相,找回張氏!

壓力再次回到了成世瑄身上。他深知此案絕非空穴來風,那陳秀才悲痛之情絕非作偽,其中定有隱情。隻是對手過於狡猾,行事隱秘,蹤跡難尋。

他重新坐回公堂之上,目光凝重地看著案卷。秋風捲入堂中,帶著一絲寒意。一場官與匪、明與暗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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