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其一生是為了什麼 很絕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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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今天像一坨被嚼了無數次的口香糖，粘膩，冇味，還他媽粘在鞋底甩不掉。

早上數學課，老師把周測卷子拍在講台上，嘴角那點冷笑藏都不藏。“某些通學，自以為腦子清楚，其實就是在自我欺騙。”

卷子發下來，58分。那個紅色的數字像烙鐵一樣燙眼。我後麵那哥們，上次抄我選擇拿了85，這會兒正湊過來，假惺惺地說：“哎呀，這次題太難了，我也冇考好。”

我看著他卷子上那個鮮紅的92，胃裡一陣翻湧。真他媽會演。我嗯了一聲，把卷子折起來，塞進桌洞最深處，動作大得整個桌子都在響。**的“冇考好”。

中午食堂，吃出根頭髮。短的，卷的，他媽的根本不是我的。我去視窗理論，那個胖師傅用大勺敲著鍋邊，眼皮都冇抬：“這麼多人就你事多？不吃倒掉！”

周圍排隊的人看過來，眼神裡全是看熱鬨的不耐煩，冇人吭聲。我站那兒兩秒，感覺自已像個傻逼。最後端著那盤臟飯走了，倒泔水桶的時侯，那聲“哐當”響得我手都麻了。真行，花了錢吃屎，還得自已動手倒。

早讀後，我媽微信彈過來，一連三條。

“老師說你最近狀態不對。”

“那次周測成績是不是出來了？發我看看。”

“我們這麼辛苦都是為了誰？你能不能爭點氣？”

我盯著螢幕，手指冰涼。58分的卷子就在書包裡，像顆炸彈。我冇回。我把手機屏摁滅了，又亮起來，又摁滅。

爭氣？爭給你們看？還是爭給那個說我“自我欺騙”的老師看？真冇勁。我他媽活著好像就是為了演一出“爭氣”的戲給他們驗貨。

回到家，關門的聲音重了點。我爸在客廳裡吼：“甩臉子給誰看？這個家欠你的？”

我冇回嘴，直接進了自已房間。鎖舌“哢噠”一聲鎖上的那一刻，我才喘上來一口氣。門外是他的罵聲和電視新聞的聲音混在一起，嗡嗡嗡，像一群永遠趕不走的蒼蠅。

我坐在書桌前，冇開燈。黑暗像潮水一樣湧過來，壓得我胸口發悶。今天發生的所有破事，那個分數，那根頭髮，那些眼神，那些質問，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裡過，一遍又一遍，高清4k環繞立l聲。我恨不得把腦子摳出來扔了。

真他媽難受。不是那種想哭的難受，是那種像被塞進一個全是濕棉花的罐子裡，喊不出聲，也動不了，隻能慢慢被憋死的感覺。

我看透了，今天的一切都在反覆證明我看透的那些東西：虛偽，功利，冇人在乎你真正怎麼想，他們隻在乎你表現出來的樣子是不是符合預期。

我就是一個他媽的表現不佳的產品，正在被質檢員們嫌棄。

………

現在

我癱在椅子上，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

然後我坐起來，摸到書包裡那張皺巴巴的卷子。我把它展開，鋪在桌上。那個58分還是很刺眼。

我打開檯燈。

光打下來的那一刻，我罵了一句：“操。”

但我還是拿起了紅筆。

不是我突然信了那些“努力就有回報”的鬼話，也不是我被誰感動了準備奮發圖強。

是我他媽的看透了：如果我不自已把這坨屎一樣的東西消化掉，明天還會有新的、更臭的屎扣到我頭上。為了能稍微喘口氣，為了明天那個胖師傅打飯時我能有底氣罵回去，為了下次我媽問起來我能有張能看的卷子甩過去讓她閉嘴。

我不是在逢生。我是在通下水道。

通的過程很噁心，但不通，我就得被淹死。

我把錯題一個字一個字地抄下來，動作機械得像在給自已上刑。

我看透這一切毫無意義，但正因如此，這點毫無意義的掙紮，才他媽的顯得格外真實。

我寫著寫著，突然想起食堂那根頭髮。

明天，我還是要吃食堂的飯。

但明天如果還有，我會直接把它倒在那胖師傅麵前。

“打新的。不然我現在就去找校長。”

這大概就是我今天，唯一的，微小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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