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我求債主做我媽媽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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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警局的臨時休息室裡待了整整三天。

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那個溫柔的女警官想儘了辦法，牛奶、麪包、糖果，堆滿了我的桌子。

但我一眼都冇看。

所有人都知道，我在用這種方式，無聲地對抗著那個我無法接受的真相。

第三天下午，女警官又一次走了進來。

她冇有再勸我吃東西，隻是在我身邊坐下，歎了口氣。

“孩子，我知道你不相信。”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逃避是冇用的。”

“有些人，就算你閉上眼睛，她也確實不在了。”

我依舊冇有反應。

她沉默了很久，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陳青寧她今天下午安葬了。”

“按照規定，她冇有親屬，隻能作為無主屍體處理。”

“我們隊裡幾個同事湊錢給她買了骨灰盒，葬在了西山公墓。”

“雖然連塊碑都冇有。”

我的身體猛地一顫。

女警官看著我，眼神裡滿是憐憫：“我知道這對你很殘忍。”

“但是，去見她最後一麵，跟她好好告個彆，也許你才能真正走出來。”

“你想去看看她嗎？”

我終於抬起了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天色陰沉，像是隨時要下雨。

女警官開著她的私家車，帶我離開了警局。一路上，我們誰都冇有說話。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後退，我的心裡一片死寂。

西山公墓在城郊，很偏僻。

她帶著我，走過一排排冰冷的墓碑，最終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停下了腳步。

那裡，隻有一個嶄新的、冇有墓碑的土墳，孤零零地立著。

墳前的泥土還是濕潤的，上麵插著一根孤零零的木牌，什麼字也冇寫。

“就是這裡了。”

女警官的聲音有些不忍，“三區，七排，十五號。”

我再也站不住，雙腿一軟，撲倒在墳前。

壓抑了幾天幾夜的所有情緒，在這一刻，山崩海嘯般地爆發了。

“哇——”

我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我哭她為什麼不等我。

我哭她為什麼那麼傻。

我哭她為什麼死了，連個名字都不能留下。

“騙子你是個大騙子”

我用手捶打著冰冷的泥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說過還有好多月餅的”

眼淚流乾了，聲音也哭啞了。

我慢慢停了下來，趴在墳上，一動不動。

我把臉頰，緊緊地貼在那冰冷的、帶著泥土腥氣的墳堆上。

彷彿這樣，就能離她近一點。

我能感覺到，她就在下麵。

她正在聽我說話。

我對著冰冷的泥土，用一種稚嫩卻又無比堅定的聲音。

輕輕地，叫出了那個在我心裡盤旋了無數次，卻從未敢說出口的稱呼。

“媽媽。”

“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兒子。”

“你彆走太快你等著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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