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明星搶我陰戲台開演唱會 第8章 八

    -

“現在他們看完了，聽完送魂曲就要回家了。”

“隻是，你們手裡的燈太亮，照的他們看不見回去的路。”

我見台下的聲音慢慢變小，抬手，引動滿臉驚恐的季樂和替我點上了那柱入神香。

“就像我們在雪地裡呆久了，會眼花一樣，現在的他們，最怕光了。”

話落，亥時已到，我看著一個個漸漸清晰的人影，開了嗓。

這次，不是《過奈何》，而是《辭親渡》。

這首曲子，每個陰戲傳人一輩子隻能唱一次，相傳它可讓陰陽兩安。

是謂走的無掛礙，留的有盼頭。

【莫牽衣，衣線纏骨痛難離。淚沾衣，淚鎖亡魂難歸去。】

【勿相留，留一步，踏碎望鄉樓。勿相送，送一程，壓塌奈何舟。】

唱詞一出，原本還在揮舞燈牌的那個女孩突然愣住。

她看了眼麵前的人，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項鍊，突然哽咽：

“奶奶！”

隨即，她手裡的燈牌兀地熄滅。

【鬼門關前擲舊履，履底沾：來世春雨第一抔……】

最後一句結束，霧氣恢複平靜，台下所有的燈牌都已經關掉。

隻剩空蕩蕩的天空明月高懸，照亮台下紅著眼啜泣不止的眾人。

“各位，眼淚沾衣魂歸難，笑著送他們最後一程吧。”

說完，我把寫著“不等不盼不相求”的陽壽帛扔進了銅盆。

直播的彈幕隨著我的動作飛快滾動。

【我好像在螢幕裡看見爺爺了，他讓我彆哭。】

【嗚嗚嗚，我看見我奶奶說，老家的床頭，有她給我留的零花錢。】

【這纔是陰戲！比阮靜瑜那故作鬼祟陰森的曲調好聽多了。】

見台下亡魂眼中的混沌逐漸消失，活人臉上的驚恐被壓抑著的啜泣取代，我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送行了。

我抿唇，強忍下喉頭湧上來的腥甜後，割破手心，握緊入神香，直到看著它被浸的鮮紅，才鬆手重新點燃了它。

“請各位大人，為昭昭奏曲！”

我將身上的水袖揚到台下，遮住了生人的眼睛。

而後聽著“咚咚”響起的鼓聲，臉色肅穆地開了腔。

【橋歸橋，路歸路。人路避，鬼途興。】

說完，我就感受到自身後傳來的幽遠的陰氣！鬼門開了！

想到這，我手指微動，季樂和就滿臉惶恐地出現在台上。

【逢人若說陽間事，隻說月圓…人長安……】

唱罷，季樂和不受控製將籃子裡紙錢灑向了台下，紙錢盤旋半天，最後隨著一道道青白色身影，飛進了大開的鬼門。

“嗡~”

聽到鬼門關閉的聲音，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全場安靜的可怕，隻剩我沉重的呼吸，和季樂和大口大口的喘氣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場下傳來如潮水般的掌聲，彈幕也炸開了鍋。

【明明是一個人，我卻聽出了宏大和肅穆的感覺。】

【突然覺得死也冇那麼可怕了。】

【嗚嗚嗚，以後我死了，也願意被這樣的聲音叫回家。】

【話說，季樂和在裡麵充當什麼角色，他的肚子為什麼變得這麼大？】

場下的觀眾回過神來，顯然也注意到了季樂和的異常。

季樂和看到台下打量的目光，怒吼一聲，跑下了台。

“昭昭姐！”

阿寶走到我身邊，扶著力竭的我下了台。

我看著阿寶手腕的紅痕，和脖子上淤青，紅了眼睛。

“阿寶，你冇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