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淩 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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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意
宙淩手掌放鬆緊握如此許久不停才感知軀體存在,她早已回到本體,但神魂仍留在那堆著冰塊的山洞中,死時情景反覆再現,那是跨越時間跨越空間的恐怖經曆,以致每次見到火熔霧全身幻痛。
一雙手心疼的撫摸不停她顫抖瑟動的脊背,上床擁著她度過一夜。
“嬅…長老…好疼好疼啊…”宙淩聲音沙啞。
她冇有睡去,也冇有睜眼,一切發生過的事情她都要演繹,細小變化也能影響很多事情,她冇有時間放鬆。
“我怕。”宙淩不安的將頭深埋。
嬅長老已通過朧預知看到她所經曆,細長眉眼低垂,手輕緩拍打宙淩背部,安撫道:“不怕,我們都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怕,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相信我們。”
“我們都在。”嬅長老從身旁拾起一張不大的銀白絨毯給她蓋上又用被子將她圍住。
溫和的靈力溢位包裹宙淩,有人在哼唱低語,恐懼漸漸平複,冷色鏈條環繞臥榻,在哼吟結束時附於宙淩之身
用來保護她殘缺的靈魂。
滿臉凶煞的三眼偶人立於枕邊,取木為骨,泥為肉,草為筋,塑形捏態,求福開靈,雙頭六目盯視各方角落,惡腐濃霧無處遁形。
是夜,月掛高頭。
跨出門宙意眉頭一蹙。
蘭蒼姝立即警戒,尋望四周,“可是有何不對?”
“有些臭。”宙意牽著她手。
二人追尋氣味沿著外圍走,在後山一塊巨石縫中發現一縷黑絲。
宙意掐滅它,徹底摸去其存在,“黑霧愈發臭了,明日我得好好檢查一番。”
蘭蒼姝愁緒綿綿,輕輕歎息,問了一句最不願提及的問題,“這次能堅持多久?”
“足有半月,”宙意從後擁住妻子纖細腰肢,“快要結束了,夫人還需辛苦一陣。”
“這算什麼。”蘭蒼姝將手搭在他小臂。
兩人禦劍而起。
蘭蒼姝問:“到時軀體如何解決?”
宙意凝視前方,“再捏具分身。”
“這次真是失策了,獸林那麼大,怎麼就碰上軒轅曜了。”蘭蒼姝憂愁。
宙意也知曉,“對付他暫時未尋到更好法子,不急,總有辦法,到時靈姬恢複清明,她或有解決法子。”
蘭蒼姝背靠他胸膛,“軒轅曜無孔不入,行蹤搖擺,如今戰局已無法持平。”
“他雖霧化,失去人性癲狂殺戮也是過去,傳聞中駭人的無限吸收已過去幾十年,範圍次次減小,有時甚至銷聲匿跡數年。
萬物皆有度,無事時我們可以祈禱一下他如煙花炸散,湮滅於自然法則,屆時將家族全權交由淩兒與長老們,你我二人享受夫妻甜蜜,遊娛世間,山水誘人,夫人立於山水之中,想來更是活色生香……”說完正經的,後半段宙意刻意黏膩發言,劍穩落於醉仙居外,他將下巴搭在蘭蒼姝肩膀,尾音上揚,“冇有憂愁隻有歡愉。”
“神叨,和你說正經事呢。”蘭蒼姝羞躁捶他,同時離開懷抱。
“我就是說正經事呢。”宙意爽朗笑出聲,摸了摸她耳垂與紅熱臉頰,“這段時間為夫在,就把憂愁全交由我吧。”
二人一同入殿。
正中央魚、屋兩位長老招呼他們飲茶,“界主、夫人,軒轅國新晉好茶,甜滋滋的。”
落座後魚長老笑著給兩人倒茶,邊說:“少界昨夜醒來又睡去,如今安穩睡著,估摸快要醒來。”
嬅長老用法術支起簾子,抱著宙淩衝幾人點點頭。
“那是極好。”蘭蒼姝放鬆一笑。
見額頭下巴光禿禿的魚長老宙意有些意外,不過清醒後聽妻子說了許多,多少瞭解近況,知曉他並不是因受傷而失去靈絲,安心誇道:“魚長老真是怎樣都清俊。”
魚長老臉上得意,“還是界主得我歡喜。”
屋長老輕抿茶水,淡淡道:“若魚以孩童模樣示人纔是絕殺。”
宙意摸著下巴想了想,拍手讚同,“確實是。”
魚長老纔不吃捧殺,他坐回位子,搖頭咂嘴,“兩位可不能靠音辨人,百歲大人絕對不可能以幼童處世的。”
“哈哈。”蘭蒼姝冇忍住笑出聲。
魚長老臉蛋突紅,海拔忽低他隻能仰頭看向三人,視線停留在啞笑的屋長老上,壓著聲音一字一頓喊道:“宙、西、屋!”
原來是屋長老彈彈手指改變他外形,使他身形外貌變成孩童。
“安靜,安靜。”屋長老笑眯眯提醒他。
殿外結界導致他們無法隔出空間,魚長老便氣鼓鼓的解除障眼法無聲摳他頭。
屋長老皮糙肉厚任他去,“累了記得休息。”
魚長老恢複真身,“我真的生氣了。”
屋長老穩如泰山,“對不起。”
宙意發現妻子心情高漲,笑吟吟將杯中甜茶飲儘。
一直要像這茶般纔好。
甜蜜、溫馨、愉悅。
四人閒聊著,宙意瞭解這段時間發生之事剛好兩壺茶儘,宙淩也慢慢在嬅長老懷中張開雙目。
宙淩坐起身子,睜眼與嬅長老短暫對視,她恢複往日冷靜沉著,腦中記著一件事,詢問:“嬅長老,現在幾時?我睡了多久?”
“兩夜,現在應是子時。”嬅長老聲音輕柔,細長灰眸微斂,“感覺如何?”
“甚好,多謝您。”
“起床吧,身子需要鬆鬆了。”
這時和青嵐歌錯過了,像過去一樣,一切都未改變。
宙淩掀開被子先下床,待宙淩擡眸,發現父母正立於不遠處,宙意神色清明攬著蘭蒼姝,而蘭蒼姝目光溫和柔順,都在看著自己。
“父親……”宙淩輕喃,唇線下壓。
可父母與長老疼愛她是真的,人物起初是依賴設定存在,再最後逐漸鮮活冇錯,可不管怎樣這是她的家人,她唯一的家人們。
“少界還愣著做什麼,快來,快來擁抱!”魚長老興奮叫嚷,同時左腿用力踹向身旁屋長老,後者敏捷閃身躲過。
宙淩來不及擦淚,飛撲上去,“父親!”
他們真的分彆太久了。
“傻孩子。”宙意一副難搞的表情摸了摸宙淩頭,很快又掛上笑臉。
蘭蒼姝擡手替她擦去眼淚。
在三人相擁時雙生子繞著桌子博弈,魚長老真的生氣了,“讓我踢一腳就原諒你。”
屋長老眼神飄忽,接住朝臉襲來的茶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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