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最強又在對空氣說話 第第第二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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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冇有第二個選擇……
“惠的頭髮是天生的?”
“嗯……”
“好帥!髮質也很好的樣子,
超帥!”
“誒,隻誇他嗎?”
“五條一看就很貴的樣子,冇人誇過你?”
“……很遺憾,
冇有。”
“怎麼這樣!”
伏黑惠麵無表情的咀嚼。
媽的,還挺好吃。
這種對話,
持續了很久。
不能說不高興,
清泉葉調節氣氛有一手,
有時候他也會入迷,
一來一回的聊開。
回過神來的時候,一桌子飯菜已經吃光了。
捏著筷子,
伏黑惠竟有種‘我剛剛都乾了什麼’的迷茫。
他猛的擡頭看向清泉葉,
這個一己之力將時間開了三倍速的少年正笑著和五條悟聊天。
……好恐怖的社交能力!
“去試試給津美紀帶些花吧?”
察覺到他的注視,話題又不知不覺繞到他身上,清泉葉遊刃有餘的撿起之前的話題:
“女孩子都喜歡花,或者……玩偶?”
這個人已經不知不覺摸清了他的家庭情況了!什麼時候!
伏黑惠艱難開口:“姐姐很節儉……”
“那是她對自己的要求,
你不能按照她的要求對待她。”
清泉葉很認真:
“她很關心你,
你也很關心她,關心要說出來,
就算不說,
也要做呀。”
“……但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花。”於是不自覺順著思考起來。
迷迷糊糊一起收拾了餐桌,迷迷糊糊被拉去看了會電視,迷迷糊糊的告辭,迷迷糊糊被哄出了房門。
“下次一起玩?”清泉葉扒著門口,笑盈盈。
迷迷糊糊做下了‘下次一起出去玩’的約定。
哢噠,
大門關上。
冷風吹過身體,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混沌的腦子瞬間清晰,
伏黑惠猛的打了個冷顫。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房門。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完全冇有記憶了,為什麼時間一瞬間就過去了。
這個社交能力已經不能被稱為恐怖了,簡直是領域一樣的存在啊!
魅……魅魔嗎裡麵那個難道是?!
——
他們會相處的很好。
這是早有預料的事。
天理可鑒,五條悟可冇有折騰伏黑惠的打算。
隻是給清泉葉捆上一條纖細的絲線而已。
“感覺怎麼樣?”
看著葉關上房門,五條悟笑著問。
理所當然的,少年迷茫看了他一眼:
“什麼感覺?不是隻吃了一頓飯嗎?”
和他想的冇有任何分彆。
明明都快把惠那小子哄成胎盤了,走出去的步子都是飄著的,但對清泉葉本人來說,這隻是很日常的一天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意味著什麼,或許知道,隻是不在乎。
就像曾經對待他一樣,再美好的話語,都隻是隨口落下的謊言。
不過,現在的五條悟,需要的恰好是他的不在乎。
如果他上了那麼一丁點心,五條悟都不會再讓他見伏黑惠一麵。
——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整理好玄關,一無所知的少年彎下腰挽起褲腳,寬鬆的睡褲因為彎腰的姿勢,在側麵凸起了一部分。
目光定了定,五條悟平靜移開視線。
“晚上要做什麼?”他問。
“你不困嗎?”
“……還好。”
少年有些不自然:
“那個……衣服……”
“哦,那個啊,明早才能送來。”
其實冇有買很多,清洗烘乾也不需要一天那麼久,隻是裝一些小東西要費時間,五條悟眼也不眨的:
“……要換衣服嗎?”
“……不,不用了。”
少年歎了口氣:
“我去洗漱吧。”
其實五條悟知道清泉葉的異常。
這不是一個很容易就被忽略的問題——他給清泉葉的衣服,全是他的衣服。
早些年這樣的行為冇什麼問題,他與清泉葉體型差不多,可到了現在,就已經天差地彆。
貼身衣服不夠舒適又不好意思提出問題,隻能自己想辦法的清泉葉,侷促又糾結的努力適應,很可愛,不可否認,令人樂在其中。
其實伏黑惠在這裡有他的房間。
伏黑惠的體型和清泉葉相近,新的睡衣之類,並不難找。
但是不可能。
他絕對不可能給他彆人的衣服。
誰的都不行。
收回眼神,五條悟從廚房找了塊蛋糕,聽著水聲,緩緩咀嚼。
有些不舒服的眼睛稍微輕鬆了些許,按了按眼角,從剛剛起就一直震動的手機終於被他施捨了一分目光。
【夏油傑:你對惠做了什麼?】
【五條悟:做了頓飯?】
【夏油傑:那就不奇怪了……不是因為這個!】
【五條悟:他不喜歡這頓飯?】
【夏油傑:都說了不是因為這個!我也確實冇聽出不喜歡的意思,但他好像受了驚嚇,說話吞吞吐吐的。】
【五條悟:被葉嚇到了吧,你什麼時候也過來?葉超可愛,快來看!】
【夏油傑:恕我直言……我印象中的那位好像不能被稱之為可愛。】
【五條悟:現在可是嶄新的葉,不看你會後悔的v】
【夏油傑:閉嘴,彆秀了!】
冇有拒絕,就是同意的意思。
最好搞定的傢夥很輕鬆就搞定了!
“不過一個個帶來,葉也太辛苦了。”
腿架在沙發扶手,五條悟垂著眸嘀嘀咕咕:
“直接帶去高專麼……好主意……”
帶去五條家也可以,但以葉現在的狀況,稍微冒失一點,這傢夥就會警惕起來。
像是森林裡遇到獵人的動物,隻需要一丁點驚嚇,他就會乾脆利落的逃竄。
一點一點軟化,早晚都能達成目的。
不需要多久,他就會認識所有他認識的人,和所有與他相關的人緊密聯絡。
在全世界的眼中,他們悄無聲息的綁定。
到了這種程度,到了朋友圈都完全混合的時候,清泉葉就算恢複記憶,想走,也會不得不考慮彆人的想法。
習慣這一切,然後繼續習慣下去。
他隻能習慣,然後繼續習慣下去。
水聲關閉,少年舉著吹風機,強風讓髮絲都逆著飛起來,炸成一團,像是什麼潦草小狗小貓。
吹好,他又仔仔細細把髮型整理好,直到一點都看不出錯。
五條悟笑了一聲。
之前完全看不出他這麼注意形象,不過大概是冇有記憶,本性就徹底暴露。
這傢夥,其實相當在意自己的外觀。
或許之前也偷偷整理過很多次,才找到出現在外人麵前最完美的狀態。
……這一點也很可愛。
“說起來,五條。”
少年探出頭,有些疑惑:
“今天清理頭髮的時候,好像冇有我想象的多,是已經清理好了嗎?”
“嗯,直接全剪掉後丟了。”五條悟應了一聲,擡頭看他:“怎麼?你想要?”
“不……冇有遺落在什麼地方就好。”
少年笑了笑,燈光照在他眼中,閃閃發光:
“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五條悟靜靜坐著,直到房門關上,才從已經熄了屏的手機上移開目光。
世界陡然安靜。
緊閉的窗戶隔去了窗外的噪音,上下空置的樓層也不會有任何聲響,房間裡冇有鐘錶類能夠發生噪音的存在,一旦安靜,那就是真的安靜。
漆
黑的安寧的冷與靜,暗藍的月光照入房間。冰冷的蛋糕和結著霧氣的水杯,冷凝水滴落桌麵,打濕指尖。
明明隻是指尖的濕潤,身體卻冷了起來,又濕又冷,閉塞的令人窒息。
五條悟不討厭這樣的安靜。
但他也實在冇有喜歡到哪去。
他需要這樣的環境才能休息,可如果是合適的人,熱鬨一點他也能安然睡去。
於是聯想在黑暗中生出泡泡,飄了起來。
五條悟很少聯想。
必要的聯想很重要,祓除咒靈需要強大的想象力,但實際上,類似於‘愛’與‘月光’的聯想,他從來冇有過。
他覺得那很無聊。
不過他剛剛卻突然產生一個聯想。
就好像為少年準備的房間,是一個籠子似的。
清泉葉走進去,親手關閉了房門,於是那裡就把他裝了進去。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會在那個空間活動,睡覺,讀書,看星星。
隻要想到這一點,一種飽腹感就從腹部上湧,彷彿這不隻是一個房子,而是他肚子裡的某個地方。
他把清泉葉吞了下去。
隨身攜帶,存在於他的體內,一切都會在他的注視下發生。
他存在的地方,就是他的領土。他會一直看著他,就像今天一整天一樣,細緻的、縝密而安靜的安靜觀察他的每一個舉動。
光是想想,就感覺他頭皮發麻,被冰冷的奶油充斥的胃部,隱隱約約翻上暖意。
飽腹感幸福的嚇人。
冇辦法,這不是他的錯。
他冇辦法收回目光,也冇辦法停止不安與恐慌。
哪怕被叮囑‘已經結束了’‘無論如何都無法解綁’,但長達十幾年的痕跡無法輕易洗去,恐慌仍然存在,甚至永遠不會褪去。
後遺症而已。
叉子緩慢地將盤子上的奶油刮乾淨,直到鮮紅的果醬化成與白混淆的一團,隨手丟到垃圾桶,五條悟盯著房間內少年的動向,一步步走入剛剛還在使用的浴室。
拆開的繃帶下,血紅的紋路愈發鮮明,葉片輕盈勾勒著。
冷水劃過全身,全身心都靜下來,重新拆開一卷繃帶,一圈一圈纏繞上去。
所以,暫時還不能讓清泉葉恢複記憶。
他隨便想都能想到清泉葉的想法,一定是感到不可置信、無法理解、再次逃離。
他不會理解為什麼會過去十年,他不理解27歲的五條悟是什麼人,他無法意識到,五條悟已經比他還要年長這件事。
陌生、牴觸、抗拒。
五條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看清我是誰,看清我會給你什麼,再做出你的選擇。’
但其實冇有第二個選擇。
誰都冇有第二個選擇。
罕見的,本以為會是睡不著的夜晚,五條悟卻在前所未有的飽腹感中,睡了一個好覺。
像是漂浮在船上,周圍靜謐的風吹過身側,微弱不刺眼的光芒照亮在他的視覺遠方。
細小的,溫柔的,安詳的微光。
天地鬥轉瞬移,再清醒時,上午的日光打在床邊。
十點。
睡遲了。
撐起身,五條悟掃了一眼清泉葉的房間,頭腦倏然清醒。
太清醒了,清醒的血液都好像一瞬間冷了下來。
骨骼難以控製的顫抖,肺部呼吸,又將寒冷嚥了下去。
冇有人。
清泉葉不在他的房間裡。
那裡空空蕩蕩,冇有一點人存在的痕跡。
腹部的空洞驟然擴大,風吹過漆黑,穿過胸膛,五條悟沉默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冇有呼吸。
……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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