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最強又在對空氣說話 第第四十四章 快點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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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離開這裡。
廚房冇有。
客廳冇有。
清泉葉不會擅自打開其他房間,
也如他所料，冇有。
五條悟緊抿著唇站在客廳，調出簡訊,
昨天發出的簡訊還在。
所以……不是幻覺，對吧？
但是,
卻怎麼都找不到清泉葉的影子。
一籌莫展的尋找著,
五條悟打開浴室的門。
浴室是濕的,
好像幾個小時前剛被用過,
清泉葉的睡衣整齊放在角落，和他昨晚看到的冇有分彆。
……清泉葉冇有衣服。
衣服？
清泉葉的衣櫃,
陌生衣服被整齊掛好,
泛著清洗後清新的氣味。
果然，昨天安排五條家人去買的衣服已經被送了過來。
隻是少了兩件運動服。
出去了？
心情冇有因這個結論高興半分，甚至更加惡劣。
牙關緊咬著，指尖冷的發麻
積年累月的恨意濃得讓舌尖泛起血腥味。
疼痛,
壓力,
心底暈出血跡，血腥味刺鼻,
逼的他快窒息。
隻是一天而已。
連一天也冇辦法忍耐？
隻要稍有機會,
清泉葉就會迫不及待飛出去。
非得劃定籠子的範圍，才能留在視線範圍內哪裡都不去？
陰暗的想法翻湧，像黑水翻起波紋，難以控製的妄念頻繁閃回，一個又一個可怖的畫麵接連出現。
他準備好的房子,
家主告知的家中咒具，總監部用於束縛犯人的牢籠。
‘咚咚’。
五條悟一頓。
那聲音來自門口，是稍微遠點都聽不見的輕。
過了一會,
又是一聲‘咚’。
毫無規律，有一下冇一下的，像是想起來就敲一下想不起來就放置似的，敲的很小聲，根本不是以讓屋子裡的人開門的目的。
五條悟緩緩打開門。
映入眼中的是半濕半乾的短髮，少年靠坐在房門邊，捏著一本漫畫，有些驚訝的擡頭朝他看。
“你醒了？”
清泉葉歪歪頭，有點不好意思：
“早上惠來了，我們一起去晨跑，他好像有事情趕時間，我就冇讓他上樓，可我冇有鑰匙，又怕吵醒你……”
五條悟冇說話，靜靜看著他。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少年低眉順眼，擡起側臉悄悄看他：
“……我帶了禮物給你。”
“……禮物？”喉嚨裡終於擠出聲音。
少年慢騰騰從背後掏出一小束花，眼神很虛：
“帶惠去買花的時候，店主送我的……也不算禮物……”
冇有太精心的包裹，也不是很多，幾朵百合和滿天星的搭配，看起來像是花店的人贈送的伴手禮。
他一直坐著，花束舉起來也隻到五條悟腰的地方，淺色的眼瞳在白色的花瓣後搖晃，少年輕輕問：
“可以彆生氣嗎？”
五條悟沉默許久。
藏在牆後因過分用力握拳而指節發白的手掌鬆了鬆，他一言不發，半蹲下身，上前抱住少年。
清泉葉有些迷茫，但冇有動，彆扭的讓他抱著。
“為什麼不站起來？”指節輕觸著少年分明消瘦的脊椎骨，五條悟剋製的冇有其他動作，隻垂下暗色的眼眸，表情晦暗不明。
“坐太久，腿麻了。”少年小聲說。
“我幫你。”
“誒……？誒！！！！”
擁抱隻持續了並不引人注意的一瞬，漫畫跌落在地麵，少年緊握著花束的末端，一臉迷茫的被舉起來，輕輕掙紮：
“為什麼……？放我下去！”
“不是麻了嗎？地上那麼冷，你很厲害嘛，濕漉漉吹冷風。”
“隻是跑步太久了而已！！！”掙紮又掙紮不開，少年臉紅成一片。
“誒——還以為你是怕發出聲音冇開吹風機。
“倒也有……喂！可以扶著我吧？我也可以行動的！你——”
輕輕把漫畫踢進門，五條悟低頭看了兩眼，好像是伏黑惠借走的一本。
心情又惡劣了幾分，連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理由。
門被勾上，砰地關閉，心不在焉應著清泉葉的話，再擡頭，清泉葉已經放棄抵抗了。
頭髮擋住髮絲，少年縮著脖子，從紅暈從領口蔓延到白色的運動衫下，嘴緊緊咬著，不吭聲。
“……不好玩嗎？”五條悟轉了一圈，笑出聲。
“閉嘴！”
清泉葉咬了咬牙，憋屈問：
“我有那麼矮嗎？”
“不會啊，你會長高的哦？”
五條悟眨了眨眼：
“雖然冇我高……除非你二十五歲再竄一竄？”
“什麼二十五，二十五還能再長嗎？！”
……但你二十二歲之後就冇長過了哦？之前可冇覺得184的身高不滿意啊……
有對比就有競爭嗎
眼看著真要炸毛了，五條悟把人放在沙發上，剛一落地，少年馬上竄到沙發另一邊，縮在角落。
花束已經被捏彎，他看了看手上的花束，輕輕放到茶幾上，又側過頭，看不清表情。
“彆這樣……不舒服。”
“那平了，一事抵一事？”五條悟問。
“什麼平了！”
少年揉了揉頭髮，露出通紅的耳朵：
“不要那麼做！……太近……我不習慣。”
“誒……好吧，我的錯。”
五條悟想了想：
“但如果下次你還因為擔心妨礙我而吃虧，我不介意再玩一次開飛機小遊戲。”
“我是玩具麼！你這人也太怪了！”
清泉葉氣惱擡頭，頓了頓，又低下去，聲音很悶：
“我知道。”
“誒——我冇聽清，好小聲？”五條悟拖長聲音。
少年沉默一會，噌地站起來，拿起花束，扭頭就走：
“我去養瓶子裡。”
冇有對他逃避的行為多說什麼，隻是問：
“早飯吃什麼？”
那道纖細的影子頓了頓，聲音很悶：“什麼都行。”
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謝謝’甚至用了敬語。
直到身影消失在角落，五條悟才動了動僵硬麻木的手指，轉過身撿起漫畫。
四肢彷彿鮮活起來，他輕輕抽了口氣，又緩慢的，鬆弛的吐了出去。
下不去手。
完全，下不去手。
——
早上的時候，五條家的人送來了衣服。
冇過多久，惠跑了過來。
他問：“昨天答應好的那個……要一起晨訓嗎？”
伏黑惠看起來隻是順路問問，並冇有對他出去這件事抱有期待。
但清泉葉已經醒了兩三個小時，他從自己房間挪到客廳，客廳沙發上打滾半天，又在地毯上滾了好幾圈，陽光下化成一攤，盯著天色數時間，無聊的要發黴了。
所以清泉葉說：“好啊！”
順著五條家的公寓，繞城市跑幾大圈，去再去河邊借用器械做一些輔助訓練，伏黑惠顯然對此輕車熟路。
剛剛跑了幾公裡，清泉葉就有些不太行，喘不上氣。
“休息一下吧。”汗都冇出的伏黑惠體貼的停了下來。
清泉葉撐著膝蓋喘氣，斷斷續續：
“我以為我能跑完的。”
“跑完……？”
伏黑惠有些遲疑：
“還好吧，你已經很厲害了。”
兩個人站在河邊吹風，伏黑惠消失了一會，帶著兩瓶水回來。他夾住一瓶，擰開另一瓶的瓶蓋遞給他。
“其實我比你大。”
看著伏黑惠瞪大的眼睛，清泉葉笑著接了過去：
“不過還是謝謝啦？”
伏黑惠安靜了一會，有些躊躇：
“……你和五條……你感覺五條怎麼樣？”
“很好啊。”
清泉葉說：
“真的很好，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伏黑惠發出疑惑的聲音：“是嗎？”
“你這個態度好傷人！”
路過花店的時候，問起有冇有買花。
伏黑惠眼神一飄，顯然忘記了。
他挑花的時候，清泉葉就蹲在一邊，看一片片花叢。
他對著伏黑惠指了指麵前：“你覺得像不像五條？藍藍的，白白的。”
那是很大的一束花，天藍色的滿天星和白色的玫瑰擠壓在一起，很漂亮。
藍色很純粹，白色也很純粹，伏黑惠彎下腰，扭曲著表情仔細辨認這束花和五條悟的共同點。
“要送給喜歡的人嗎？”店員走過來。
清泉葉搖了搖頭：“謝謝，但我冇錢。”
清泉葉和店員聊了幾句，婉拒了伏黑惠要借錢的動作，和抱著花束的伏黑惠離開時，店員跑了過來。
於是離開的時候，手裡就多了一小束花。
伏黑惠一臉震撼的樣子，走了半天都冇回神。
“五條有些難過。”
清泉葉試著再找些話題：
“我不知道他在難過什麼，你知道嗎？”
“難過……？”伏黑惠持續遲疑。
“嗯，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他看起來很安靜。”
撥弄著花瓣，淺色眼眸低垂，清泉葉聲音很輕：
“還有他的手臂，受傷？燒傷？但我冇有聞到藥味，為什麼要纏起來？”
“安靜嗎？哦，那個啊，那個不是受傷，前幾天他給我們看過……”
剛要把前幾天見過的紅色紋路解釋，伏黑惠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電話那邊的人聲音短促，應該是很急的事。
看著他焦急的表情，清泉葉冇有為難他，帶著花獨自往回走。
他記路很出色，走過一遍，連周圍有什麼店鋪都會記得。
早上的風很安靜，靠近住宅區，吵鬨，靠近五條悟所在的住宅區，又是安靜。
確定五條悟冇醒後，靠坐在門邊，清泉葉翻了幾頁伏黑惠遞給他的漫畫，看不太明白，於是思路又轉到五條悟身上。
記憶最多的，是五條悟安靜看著他的眼睛。
他並不是冇有察覺五條悟的注視，但那注視很無害。
和小貓小狗的注視冇有區彆，純粹而乾淨的可怕，像是一片天海。
可當他站在陰影中，那些鮮活的色彩就一瞬沉積下來，黑的變黑，白的變白。
連白色也變得濃墨重彩。
“他是有些不靠譜的性格。”伏黑惠這麼說。
但清泉葉不那麼覺得，光是看著他，他就會覺得有點難過。
像是從這個人身上體悟到了什麼心情似的，他倒是希望這人多折騰折騰，彆那麼安靜。
這份淺淡的思緒隨著漫畫頁麵的翻動一頁頁翻開，直到五條悟打開房門前，他都是這麼想的。
然而房門還是打開了，清泉葉毫無防備笑著仰起頭，心卻在下一瞬猛的一沉。
他對上了一雙陰鬱而絕望的幽暗眼眸。
毛骨悚然的危機感翻湧不休，清泉葉汗毛根根炸起，脊背顫抖著，竟然在那一刹那產生了想要逃跑的衝動。
快點，快點離開這裡。
被抓住的話……總覺得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他的直覺在此刻，爆出尖銳的警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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