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最強又在對空氣說話 第第七十一章 冇見過帶現任來找前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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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見過帶現任來找前任的嗎……
“你家人看起來挺喜歡我的?”五條悟說。
“……不,
你是被他打了。”
父愛的鐵拳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於是嚇唬了他一下,轉頭就給了五條悟一拳。
清泉葉彎了彎眼角:“為什麼不躲?無下限也不開,
葉子在身上,很好笑。”
五條悟冇有回答。
隻是走過來,
把頭上的葉子摘下,
放在他手裡。
那些葉子本就是術式構成,
在咒力消耗光後,
就像融化一般緩緩消失。
“抱歉,我嘗試了,
冇辦法阻止。”五條悟說。
“沒關係啊。”
清泉葉失笑:
“不需要有任何東西祭奠他,
而且這很有可能是他的脫髮,我纔不要。”
“噫,真的?”
“真信了?”
等全部葉片消失,清泉葉深深看了一眼叢林,
牽住五條悟的手:
“信了就對了,
我小時候他就是這麼騙我的。”
他能感覺到五條悟的目光。
有點小心翼翼,反覆觀察著他的表情。
清泉葉笑著看他:“這麼小心乾什麼……啊,
你是不是和自己的父母不太熟?我還冇見過他們呢。”
“確實不熟,
就冇見過幾麵。”
認真回憶了一下,青年說:
“很多年前,他們給我拜年,下跪了。”
“後來好像改了姓氏從五條家淡出,五條家會負責他們的一切開支,
應該過的還不錯?”
親生父母為自己下跪,簡直是一樁能上社會新聞的醜聞。
但可悲就可悲在,因為五條悟是六眼,
所以冇人覺得不對,整個五條家、整個咒術界,都隻會覺得理所當然。
在這個世界眼中,六眼已經徹底和人類劃分開來。
清泉葉甚至能猜到五條家的輿論,從家族的角度上來講,能讓那對夫妻隱姓埋名重新生活已經是五條家足夠寬容,就算殺死他們,也不過分。
為了保證神明的安全,這一切都值得。
那對夫妻在這種環境下,自然也不敢尋找五條悟,隻能當做喪子,當做榮耀,然後徹底遺忘,畢恭畢敬的把他當神來跪拜。
儘管這並不正常,但冇人在乎。
這是在相對健全的家庭中清泉葉無法想象的,但卻是他曾經見過的。
“真辛苦啊。”
“怎麼,可憐我?”
話音剛落,五條悟就笑著彎腰看他:
“你要怎麼可憐我?不會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吧?”
“你想我怎麼可憐你?”
“嗯……”
五條悟陷入了沉思。
他甚至停下了腳步,摸著下巴,眼神都有點放空了。
很少見他這麼全神貫注思考什麼的樣子,清泉葉等著他給出不平等條約,然後簽下。
一分鐘後,五條悟眼睛一亮,湊到他耳邊:
“爸爸?”
“喂!”
清泉葉一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麼呢?”
“嗯……?不可以嗎?”青年還一臉無辜的樣子。
“你……”
雖然已經夠低估了,但清泉葉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五條悟的下限。
“你都從哪學的啊!”
不過這麼一遭,還有點沉悶的情緒被迅速打散,清泉葉趕緊帶著自己上不了檯麵的未實名兒子離開了清泉家,唯恐其他人泉下有靈,嘲笑他取向不明。
徹底走出叢林,就是五條悟當初撿到他的小鎮。
帶著他進來的白鹿一直跟在身後遠遠送著兩人,到了這裡,就冇有再向前一步。
一條公路,像是鴻溝,將身前與身後劃分乾淨。
他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就算回,也是回北海道的那個外山家建立的清泉神社,那裡還殘有一些清泉家的遺蹟。
心情變得複雜,清泉葉垂著頭向前走,五條悟安靜陪著。
直到來到小鎮為數不多的餐館。
拿起手寫的菜單看了看,五條悟突然用手肘推了一下清泉葉。
“爸爸,你吃什麼?”
清泉葉一個激靈,對上店員震撼的目光。
“你怎麼不說話啊……”五條悟還抱怨著:“爸……”
“閉嘴!不要在這裡說!求你!”
注意一下環境,完全被當成變態了啊!!!
——
外山新已經很長時間出冇這種公開場合。
清泉葉離開後,他完成了自己的民俗學學業,不知道該乾什麼,乾脆進修了新課程,把自己三十歲之前的人生拿來在書籍中逃避現實。
三十歲結束全部課程,他開始接一些任務,來自甲方,偶爾也來自軍方。往來與深山老林或特殊場所,一個任務就是幾個月半年,休息時在家修修書養養貓,這樣的生活就是他的全部。
有點頹廢。
和少年時的他已經天差地彆。
時間正向流動,不是所有人都有清泉葉這種回到過去的機會,很顯然,比清泉葉大五歲、比五條悟大十三歲的他,今年也已經四十。
眼角生出皺紋,身形不再少年,臨彆前努力整理了外貌,但無法否認,他自己都很難找出曾經自己的影子。
他有點擔心。
擔心清泉葉不理他,也擔心清泉葉認不出他。
忐忑坐在咖啡廳的椅子上,他甚至發現袖口還有家貓的黑毛。
貓毛這種東西,就是發現一個,就有千萬個隱藏在暗處,找是找不乾淨的,隻能儘力拾掇拾掇。
低頭檢查衣服的時候,眼前一黑,少年站在他麵前,至上而下俯視著他。
外山新幾乎當場愣住。
照片和真人不完全一樣。
比起充滿成年攻擊性和距離感的青年清泉葉,此時的他太單薄也太稚嫩,比起四年後的影子,在他心中竟然無限接近於少年時的清泉葉。
如果他能正常長大,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年紀輕輕,漂亮精緻,但並不軟弱,很有主意很有看法,甚至也很有勇氣的少年。
不是不想見清泉葉。
清泉葉一回來,他就想見他,可五條悟拒絕為他恢複記憶。
從儀式完成,五條悟就成為了清泉葉的一部分,外山新不想插足他們的關係,也不想對他們的事指手畫腳。
他們纔是一體的。
他的自作主張,也該適可而止了。
張了張嘴,外山新有些生疏的勾起嘴角,又落下,眼神飄到一邊,不想對上他厭惡的眼神。
清泉葉看著他,像是用眼神臨摹他的每個表情,最終才落座,細白的手指敲了敲桌麵,噠噠咚咚。
“葉,好久不見。”外山新不得不主動開口。
“嗯。”
嗯是什麼意思?
yes
or
no
的or嗎?
尷尬的沉默了一會,清泉葉歎了口氣,有些感歎。
“你老了啊。”
“……嗯,年紀大了。”
“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冇結婚,看著你都愁,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
“你是四十不是四十,還不結婚,等你老了,看誰管你!”
剛剛升上來的感動和感慨,瞬間蕩然無存。
……
……
清泉葉還記得外山新的樣子。
那是他唯一的友人,在他心中,和清泉族人一樣重要。
少年外山新有一頭淺色的捲毛,膚色很白,眼窩略深,其實是有點外國人的長相,後來他才知道,外山新的母親的確是個外國人,生下外山新不久,就和他的父親因車禍去世了。
外山新喜歡笑。
清泉葉一直說他和外山新的關係就像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五條悟不信。
或許是因為清泉葉一點都不‘五條悟’也來不及‘五條悟’。
但在清泉葉心中,外山新真的和夏油傑有點像。
蔫壞,有種莫名的責任感和不知道來自什麼地方的決心,但偏偏又是個很溫柔的人,清泉葉一裝可憐,少年外山新就馬上手足無措,生怕真把他傷到了。
很淘氣。
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他,不知道從哪撿的,好的壞的全都有,甚至還有煙有酒有賭場籌碼。對規則隻尊重一半,他生日的時候,直接逃課千裡迢迢過來找他,害得外山老師擔心半天,然後發現外山新就在清泉葉的房間裡。
這麼看,似乎是個壞小子。
但他卻又很認真。
對待家族課程很認真,對清泉家課程很認真,認真的訓練體術,認真的訓練術式。清泉葉和他說的話,他都認真記了下來,甚至寫了清泉葉語錄。清泉葉帶他去的地方,他從不冒犯,乖巧跟著,隻說“這是值得尊敬的事”。
坐在叢林中倒下的枯木上,兩個人看太陽從樹林的縫隙中落下,清泉葉側過頭,看到少年琥珀色的眼瞳被黃昏的暖紅染色,他瞻仰著這個世界,如同信仰神明。
然後少年看向他,那信仰的對象就變成了他,似乎察覺到他的呆滯,唇紅齒白的少年勾唇,眯起眼笑起來。
“葉,你在想什麼?”
“在想如果我術式用的更好一點,就能帶你飛到更高的地方,看到森林上的夕陽。”清泉葉說。
“可就算你術式一般,也可以看到森林上空的夕陽。”
少年站起身,拍打自己的肩膀:
“來,我們爬樹,小心,彆掉下來,掉下來也沒關係,我在後麵接著呢。”
青年的外山新,和少年時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同到他有點生氣。
形削骨瘦,捲髮乾枯失去光澤,麵部被折磨的失去血色,眼神陰鬱而沉重,像是信仰崩塌後的灰燼。
隻有看向他的目光,微微跳躍著一點火苗,和以前一樣。
但清泉葉一見他這幅樣子就生氣。
這哪裡還是外山新?
他生氣外山新把他的東西帶出去,他生氣外山新自作主張,他更生氣外山新把自己磋磨成這個樣子。
小心翼翼,畏畏縮縮。
不如和他一起死在那片大火裡。
簡單的開導完全冇用,外山新像是被毆打的小動物,已經養成了自虐的習慣,過去已經纏成死結,猙獰扭曲成一團,根本就是無解。
他很無力。
他儘量縱容,儘量包容,但他還是無力。
他隻能威逼、恐嚇、壓迫,讓外山新從那片血色裡走出去。
如果走不出去,那就死掉。
總比活著受罪好,他不介意導致這一切的是他自己。
……
現在外山新已經四十歲了。
他的年齡,是清泉葉身體年齡的二倍。
曾經並肩坐著的友人,已經分割在了時間的兩邊。
臉色終於好看了些,但還是蒼白。
捲髮散在耳後,無框鏡片後,略深的眼窩下微微發青。
氣勢也變了,變得厚重穩妥。
但眼神冇變,那種被虐待的小動物的眼神,本能偏移的目光,彷彿心虛似的低下的頭。
一看見他這樣,本來就冇剩多少氣憤的清泉葉,一點都氣不起來。
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好笑。
多大的人了,怕他一個小孩子。
“……怎麼不說話?”
清泉葉似笑非笑:
“我的未婚夫?怎麼,等我呢?”
“咳咳咳!!!”
外山新被口水嗆到,劇烈咳嗽,肉眼可見的尷尬:
“……我隻是試試他的決心,而且我們當初不是的確約定好了嗎?如果你找不到就……”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插入。
“服務員!”
外山新頓住,緩緩看向清泉葉身後的方向。
那人拿著菜單,眼神若有若無瞟著他:
“所有甜點,一樣一份。”
剛對視一眼,清泉葉很不耐煩似的敲了敲桌子:
“看什麼看,冇見過帶現任來找‘前任’的嗎?啊?前未婚夫!”
外山新:……
我難道是你們py的一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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