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雪不終朝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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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笙自卑寡言,在京中久久融不進各貴女的圈層。
每逢去赴宴,我都會親自打探貴夫人亦或那些小姐的喜好,讓她不出錯。
她被人刁難嘲弄,我衝上前就擋在她麵前:
“雲笙是我妹妹,誰若欺負她,便是與我謝家過不去!”
為了避免她入宮被磋磨,我好意提出:
“雲笙及笄了,當尋個好夫家,免得入宮。”
爹孃還冇說話。
厲隨安反倒出言反駁,麵色不明:
“雲笙纔回來,阿顏,這不急。”
謝雲笙更是跪在我麵前哭泣:“姐姐,雲笙不想嫁人,還想陪在你們身邊。”
我登時成了逼走妹妹的惡人。
看著謝雲笙日漸融入這個家。
與我爹孃笑語晏晏,與厲隨安談詩論畫,唯有我像個多餘的旁觀者,心底的酸澀如潮水般翻湧。
直到那日,我循著蹊蹺的動靜推開偏房的門——
滿室旖旎的氣息撲麵而來,厲隨安與謝雲笙竟赤身相擁!
滿地衣衫狠狠刺痛了我的眼。
我發瘋般衝上前,死死掐住謝雲笙的脖子:
“為什麼?!”
我哭著質問:
“你明知他馬上是你姐夫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謝雲笙驚恐地落淚,跪在我麵前:
“姐姐你打我吧!是我不知廉恥愛上姐夫,我以死向你贖罪好不好?”
可厲隨安竟一把將她護在懷裡,用那隻曾為我寫下婚書的手,狠狠將我推倒在地。
“昭顏!是我被人下了藥,雲笙是為了救我才……。”
“你非要鬨得人儘皆知,讓她身敗名裂嗎?”
我癱坐在地,無措地捂住劇痛的心口,滾燙的淚水浸濕了衣襟。
那日後我閉門不見任何人,連同父母都被我拒之門外。
一閉上眼,就是那場撞見他們二人廝混,厲隨安推開我時的冷漠神情。
下人的議論傳來:
“老爺夫人將二小姐送去皇覺寺了,說要她反省思過,不得回來。”
“那厲將軍已經在府外等了七日,大小姐還是不肯見他。”
雪下得很大,我憂心了整日,不忍心去了。
厲隨安隻著單衣,瘦削不少,眼底大片烏青。
鮮衣怒馬的將軍,昔日明眸中隻剩下苦澀;
他懇求我:
“阿顏,那日是我糊塗,將雲笙認成你才釀下大錯。”
“若你不願原諒我,此生我不會再娶妻,青燈古佛為你誦經。”
我喉頭髮緊,手幾乎絞爛了帕子。
直到厲隨安給我寫了一封封字字泣血的信。
我終是再給了他一次機會。
可半月後,宮中傳來老皇帝選中謝雲笙入宮的訊息。
隨之而來的,還有厲隨安即刻派往邊關的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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