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雪不終朝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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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焦急要去尋厲隨安，可剛推門便撞進了溫熱的胸膛。

厲隨安反手將我擁入懷中。

淚水灼著我的頸側，聲音沙啞：

“阿顏，我多想立刻娶你……可皇命在上，我身不由己。”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那就在你走之前，我們拜堂成親！”

厲隨安怔然看我，情緒晦澀不明。

我們匆匆拜了天地，當晚我便隨他離京。

我和爹孃喝了臨彆的酒，不捨道：

“女兒不孝，不能在身邊儘孝……爹孃將妹妹接回來吧。”

他們含淚點頭。

可在馬車駛出不久後，我卻便渾身痠軟無力，頭昏腦漲。

那酒……有問題！

“隨安……”

我虛弱喚他，卻無人應答。

我掙紮著掀開車簾，映入眼簾的竟是巍峨宮牆。

“隨、隨安，為什麼要進宮？”

我聲音顫抖，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衫。

厲隨安走到我麵前，紅色宮牆襯得他眼神冰冷：

“謝昭顏，陛下親選你為妃，你卻不知廉恥，與我私奔。”

“聖命難違，我自然要將你送進宮去。”

他的話，刺得我心口生疼。

我聲音發顫：

“你說什麼？我們剛剛拜堂，我是你的妻子啊……”

突然，娘衝上前，狠狠打了我一記耳光。

“夠了！”她厲聲斥道，“與隨安有婚約的本該就是雲笙。你占了你妹妹十八年的名份，如今又不知廉恥要與妹夫私奔？”

爹也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若不進宮，是要整個謝家為你陪葬嗎？”

“私奔？”我笑出了眼淚。

都是他們設好的局。

一瞬間，我忽然明白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設計好讓我頂替謝雲笙入宮的局。

“我不進宮！我寧死也不進！”

我崩潰嘶聲喊著，卻被厲隨安粗暴地拖下馬車。

“阿顏，彆鬨了。”

“入宮後，我姐姐自會照料你，待時機成熟，我會將你接回來。”

我猩紅了眼，淚爬滿臉。

可渾身無力，隻能任憑厲隨安將我送到了接應的宮人手中。

十指在宮磚上摳出鮮血，所有的愛意頃刻間化為恨。

自那晚後。

我就被囚在深宮，老皇帝無法行房，便以酷刑折磨我為樂。

鞭打、蠟燭燙甚至是被他用鐵鏈像狗一樣拴著。

每一次瀕死，我都想過送信求救。

直到聽說，厲隨安回京迎娶謝雲笙的訊息。

他娶她時用了鑲滿鮮花的轎子，請了江南的繡娘做了喜服，抬來二十年的花雕酒。

這都是他曾答應我的。

如今，卻許給了另一人。

那一刻，我徹底心死。

碧桃氣的抽噎：

“他們都冇有心！定遲早遭報應！”

我苦笑著伸手擦去她的淚。

“罷了，都過去了。”

音落，殿外倏地響起宮人的聲音。

“謝太妃，攝政王差人送來了賞賜。”

我依禮出門去。

隻見滿地珍寶，珠光璀璨。

厲隨安曾說，要將世間一切最好的給我。

周遭傳來宮人低語：

“攝政王待太妃真好，這可都是番邦進貢的珍品。”

“到底是王妃的姐姐，情分自然不同！不過我聽說過去攝政王和太妃……”

碧桃又氣，又不由猜測：

“太妃，攝政王……是還在意你嗎？不如求他……”

我看著這些物件，心底一片寒涼。

這不過是他愧疚的施捨罷了。

我正想吩咐人抬下去。

卻見雪幕之中，一道身影立於宮門之外——

我的妹妹，謝雲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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