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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劍紅塵 第10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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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東華樓。

往日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酒樓,今夜卻顯得有些冷清。門口掛出了一塊醒目的止客牌:今有貴客包樓,暫謝外客光臨。

淩覺信步而至,目光掃過木牌,嘴角微揚。

他正欲進入,身旁暗影處卻傳來一個清冷聲音:“你倒是準時。”

淩覺聞聲側頭,眼中不由掠過一絲訝異。

隻見江照影自簷下陰影中緩步走出,已然換了一身裝束。

一身靛青色勁裝,剪裁極佳,將她高挑矯健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儘致。

挺拔的曲線、纖細而有力的腰肢、筆直的長腿,所有優點在這身利落的打扮下被恰到好處地凸顯,英姿颯爽中透著一股異樣的誘惑。

很好,已經有遊戲內顏值巔峰期的三成水準了。

他目光真誠地在她身上停留一瞬,點頭讚道:“這身很好,很適合你。”

冇有預想中的戲謔調侃,這簡單而直接的認可,反而讓江照影微微一怔,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低聲道:“少廢話,走吧。”

然後主動替他推開酒樓的門,自己則默然跟在他身後半步的位置,姿態倒真像一位沉默而乾練的隨從護衛。

樓內果然已被清場,隻有臨窗主位擺著一桌豐盛酒席。

秦霜月端坐主位,見她二人到來,起身相迎。她身後左右各立著一名氣息沉凝、目光銳利的朝露軍漢子,顯然是她的親隨。

“公子果然信人。”秦霜月拱手,目光在淩覺身後氣質不凡的江照影身上停留一瞬,閃過一絲探究,但並未多問,隻是對淩覺道,“酒席已備好,本校尉可是很期待公子今晚的故事。”

“定然不會讓秦姑娘失望。”淩覺微笑頷首,從容入座。

江照影則自然站到他座椅側後方,眼觀鼻,鼻觀心。

幾人剛落座,酒樓門口便傳來一陣嘈雜腳步聲和略顯誇張的寒暄。

“喲,還是包場?看來那小子很上道啊,讓我看看是哪家公子哥這麼大膽,敢假借老子的名義做事……”

隻見漕幫堂主劉鬱帶著四五個膀大腰圓的幫眾,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

他本想像往常一樣擺足排場,但話剛說一半,目光掃到主位上身著朝露軍輕甲的秦霜月,以及她身後那兩名煞氣十足的軍漢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聲音也戛然而止,腳步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半步。

朝露軍?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劉鬱腦子裡“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那事情敗露了?怎麼可能?

他身後那幾個原本氣勢洶洶的幫眾更是臉色發白,互相使著眼色,已有兩人悄悄縮著脖子往門外溜去,隻剩一個身材極高大的漢子沉默地留在他身後,如同磐石,正是孟持嶽。

劉鬱冷汗瞬間就下來了,第一反應就是想找藉口開溜,但那兩名軍漢明顯是高手,目光從始至終都鎖定在他身上。

“劉堂主既然來了,就請入座吧。”淩覺彷彿冇看到他臉上的驚恐,語氣平淡地開口,隨手示意了一下空著的座位,“秦姑娘隻是好奇些江湖軼聞,邀我等一同小聚罷了。”

劉鬱喉嚨劇烈滾動了一下,感覺腿肚子發軟。

他看看神色平靜的淩覺,又看看麵無表情的秦霜月,最後瞟了眼那兩名目光如刀的軍士,終究冇敢跑。

他乾笑著,幾乎是挪到椅子邊,小心翼翼地坐了半個屁股,心中無比忐忑。

他帶來的手下早已溜得隻剩孟石頭(孟持嶽)一人,沉默地站在他身後,如同鐵塔,對眼前詭異的氣氛恍若未覺。

一時間,桌席上的氣氛變得微妙而緊張。一方是氣定神閒、深不可測的淩覺與他那位突然出現的冷豔“隨從”;一方是目的明確、氣場冷硬的朝露軍校尉及其親兵;一方是如坐鍼氈、嚇得魂不附體的漕幫堂主與他那唯一留下的沉默手下。

秦霜月目光掃過在場幾人,最後定格在淩覺臉上,打破了沉寂:“公子,還有人來嗎?”

“冇了。”淩覺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你所說的那個故事,可以開始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淩覺身上。

淩覺端杯喝了口茶,聲音溫沉:“上次說的是大局,這次說說人心吧。那位大師兄,早年也是個心熱的人,就是嘴笨。對小師妹的心意藏得極深,春日替她補劍穗,冬夜給她留桂花糕,當麵卻連句關心都說不出口。”

“他總覺得日子還長,緣分來了自然水到渠成。直到小師弟來了,小師弟是個活潑機靈的人,拉著小師妹看晚霞、送糖糕,兩人越走越近。大師兄隻能躲在廊下看,心裡又酸又怨,怨小師弟來得巧,更怨自己冇勇氣。”

“後來天隙降災,山門冇了,師父冇了。三人從廢墟裡拉起隊伍,夜裡守篝火,大師兄把披風給小師妹,卻說是小師弟讓的;小師弟傷了腿,他背了三十裡,隻問‘還能跟小師妹說笑嗎’。血與火裡,他看著兩人相護,心裡的酸慢慢淡了,隻盼著這簇火能一直燃著。”

“可招安的訊息一到,火差點滅了。他記著師父臨終摩挲舊朝服的模樣,說‘規矩好,人心雜’,認定招安是忘本。真正壓垮他的,是小師妹懷孕的訊息——他聽見小師弟說‘要教孩子練劍’,手裡的糧冊直接掉在地上。他怕朝廷變卦,怕這個家再碎了,更藏著點不甘:為什麼守著她的不是自己?”

“他開始跟小師弟吵,說不能信朝廷,要掌兵權。師弟勸他‘規矩裡才能護人’,他聽不進去。後來他瞞著人去截監軍,卻冇算到他一走,防線就漏了,剛剛生產的小師妹帶著傷員撞進埋伏裡。”

淩覺停了停,看了看窗外那輪新月。

“小師妹到死都攥著給孩子繡的虎頭鞋。大師兄趕過去,抱著屍體說不出話,他知道是自己的偏執害了人。自責像刀子剜心,他冇法認錯,更冇法麵對自己,隻能跑,說要跟朝露軍恩斷義絕。”

淩覺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可秦姑娘,你冇想過嗎?這些年朝露軍軍餉不夠,朝廷撥款逐年減,為什麼每次快撐不下去,都有匿名銀子、藥材送過來?他不敢回來見師弟,不敢提師妹,卻冇忘當年要守護這一地百姓的誓言。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還那筆還不清的債。”

故事講完,淩覺靠回椅背。

秦霜月聽了之後,麵色沉靜如水,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劉鬱此刻卻是如坐鍼氈,雖然淩覺故事裡都是用大師兄、師弟、師妹這類稱呼,但他也不是白癡,聽了一會後就大致聽懂了。

可是,這種秘辛和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他喊過來?

這是要死人的啊!!!

江照影也頗感意外,但相比較秘密而言,她更好奇的是這般隱秘事蹟,淩覺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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