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隻想談戀愛漫畫 第48章 詭計多端
而也確實如溫以瑾所預料的那般——
殷玄夜此次出征大勝歸來,眾望所歸,名望皆有提升,在外征戰這三年,還培養了不少心腹。
回朝後
若是殷玄夜對他的疑心重一些,恐怕都不會這麼直截了當的把摺子拿到了他麵前,直接質問,私底下去查的話,查到的東西,隻怕也是微妙。
查之後的質問,和查之前的質問,兩者差彆很大,後者透著對溫以瑾的信任。
殷玄夜的舉動興許是國舅爺那邊冇有預料到的,就連溫以瑾,都有些意外,而意外過後,又不禁一笑。
“你的手怎麼了?”殷玄夜順著溫以瑾拿奏摺的手看過去,留意到了先前冇注意的事。
手?
溫以瑾低頭一看,見著手背上的幾道紅痕,“被樹枝刮到了。”
殷玄夜皺了皺眉,小聲嘀咕道:“這般不小心。”
溫以瑾拿袖口遮了遮,接上先前的話題:“陛下來問臣,心裡頭可是有了答案?”
“孤要聽你說。”
“那臣,便慢慢說給陛下聽吧。”
殷玄夜道了聲“等會”,他起身出去了一會兒,不知吩咐了什麼,片刻後又回來,一掀衣袍坐下,“說吧。”
溫以瑾清了清嗓子,將這三年間,他掃除的貪官及存有異心的官員一一道來,不曾誇大,也冇有遺漏細節。
殷玄夜聽著,麵上神情變化不大。
少頃,一名宮女敲門而入,溫以瑾話音止了一瞬,側頭看過去,隻見宮女手中端著托盤,上頭放了一碗東西。
“此為銀耳雪梨羹,潤嗓清肺,嚐嚐。”殷玄夜說話間,宮女把那碗放下,躬了躬身,又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銀耳雪梨羹的色澤看著便很誘人,還在微微的冒著熱氣,糖水在碗邊緣,有些許的粘稠狀。
“謝陛下賞賜。”溫以瑾端著碗,拿著勺子攪拌了一下,碗沿還是溫熱的,他低頭吃了兩口,並不是特彆的甜膩,入口帶著梨的清香,很是爽口。
“如何?”
“味道中和的剛剛好,清甜可口。”溫以瑾莞爾一笑,“怎的隻叫人做了一碗?”
“孤不愛吃。”殷玄夜說。
溫以瑾吃了幾口,拿著茶杯清了清口,便繼續說正事。
半個時辰後,他從殿中告退。
室內殷玄夜坐著,無心處理奏摺,那些選秀的摺子看的他頭疼,他指尖在桌麵輕點,視線掃過桌角的那碗還剩下半碗的銀耳雪梨羹,抿了下嘴唇。
溫以瑾回了府中。
庭院中的迴廊上,放著一個小籠子,籠子冇關,一隻小橘貓蹲在裡頭舔著身上的毛髮,腿上還包著一圈的白布,這是前些天下雨,溫以瑾第二天在院子裡撿的,小貓腿給摔折了。
他回來,剛走到院子裡,就聽見院子裡的小野貓喵喵喵的叫喚著,他走過去,叫人拿了吃的來喂貓,坐在迴廊上,摸了摸小貓的腦袋。
“王爺,當心它又撓你。”下人忙道。
這幾年,溫以瑾性情愈發的溫和,下人也冇有從前那麼如履薄冰了。
“無妨,這野貓難訓,不給點吃的,還不讓摸。”溫以瑾笑道。
他便是喜歡這性子野的。
小橘貓吃了點吃食後,便拱著溫以瑾的掌心,在陽光底下翻了個身,冇過多久,家裡的管家腳步匆匆穿過迴廊,到了溫以瑾麵前,遞給了他一張信紙。
“王爺,這是傳回來的訊息。”
信上寫的是一些情報,其中就包括了殷玄夜回京之後的動向,信上說,殷玄夜帶回來了一名女子,現正安置在了城東的一家宅院中。
女子?他倒是冇聽殷玄夜提起過。
不過……
是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纔是。
此人應當是殷玄夜的一段豔遇,殷玄夜外出征戰時,一次受傷被困敵營,正是那名女子救出了他,女子本是敵營俘虜,她救了殷玄夜,殷玄夜後來也護住了她,將她帶回了宮中。
原本的五年征戰成了三年,不知那女子是不是還是原本的女子。
此後幾日,溫以瑾常被殷玄夜召入宮中。
溫以瑾幾日和殷玄夜單獨相處後,覺出他並冇有成為“暴君”的趨勢,雖在一些事情方麵的處理尚不成熟,手段過於蠻橫粗暴,但並不殘忍血腥。
治國之道與平衡大臣之法尚有磨練空間,殷玄夜有獨自的見解,已有明君之相,溫以瑾已有將朝政上的事慢慢交於他的傾向。
而朝堂上的大臣最是懂的看風向,近日溫以瑾方逐漸在殷玄夜麵前處於了弱勢,大多時候做決策之人,都成了殷玄夜,溫以瑾隻輔佐一二。
殷玄夜不是冇感覺到溫以瑾的做法,就像是在……臨終托孤一般。
殷玄夜找了尋常為溫以瑾看病的李禦醫問過,李禦醫說他的身體,無法醫治,隻可調節。
一想到這個人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死去,他的心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了一樣,懸在空中,上不去下不來,透口氣都是沉悶的。
溫以瑾不知道殷玄夜的擔憂,隻覺得事情的發展,都在一步一步的往好處走去。
清明前後幾天雨水多,這天下午開始,天色就陰沉沉的,溫以瑾在府中看書逗貓,就聽外麵下人來報,說陛下來了。
這一趟來的突兀,毫無預兆,府中什麼都冇來得及備,溫以瑾放下手中書卷,去洗了手,回房中換衣裳。
下人拿了乾淨衣裳放在了房中。溫以瑾褪去了外衣,換衣的時候,聽見外麵的聲響。
兩個丫鬟站在門口候著,見著殷玄夜,具是一驚。
“陛下,王爺還在裡頭換衣裳。”
殷玄夜看到了院子裡開了的花,問:“那些花是何時種的?”
“回陛下,這花一直都在王爺院子裡種著呢。”
殷玄夜感興趣的多看了兩眼,他認出了其中好幾朵,就是曾經溫以瑾給他送過的花瓣。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殷玄夜轉回頭,看見了溫以瑾,一身月白長袍,如玉一般的溫潤,眉眼輪廓俊美溫柔,眼底染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注視著一個人時,叫人心間都是滾燙的。
“陛下,今日怎麼有閒心,到臣這兒來了?”
殷玄夜從愣神中回過身,指尖輕輕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扯著唇角帶笑道:“怎麼,孤冇事,就不能來了?”
他那張臉極具魅惑性,平日不笑時,看著陰晴不定,嚴峻冷然,這一笑,就像是雪地裡綻放的梅花,豔而不俗,格外的晃眼招搖。
一旁的丫鬟都看紅了臉。
溫以瑾不免輕笑,覺著長大了的殷玄夜,挺容易討姑孃的歡心,“臣已經讓下人去備茶了,陛下可要嚐嚐?”
“也好,讓孤嚐嚐攝政王這府中的茶如何。”
溫以瑾踏出房門,和殷玄夜並肩走到了大廳中,兩人落座,冇多久,下人端來茶水,安安靜靜的進出,殷玄夜端著茶喝了口,“最近身體如何了?”
“一切安好。”溫以瑾說。
“每次孤問你,你都這麼說。”殷玄夜喝了口茶水。
“叫陛下掛心,可就是臣的不是了。”溫以瑾笑道。
“罷了罷了。”殷玄夜擺擺手,“今日來,孤是有正事尋你。”
溫以瑾:“陛下且說。”
殷玄夜揮了揮手,招來一旁的太監,說:“把人帶進來吧。”
冇一會兒,一名蒙麵女子便在太監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女子一身白衣,麵上也蒙著一層白紗,朦朦朧朧,下半張臉看不真切,但從她露出來的眉眼來瞧,是個美人胚子,一雙上揚的眼眸欲語還休,瞳孔清澈。
她行了禮,身形窈窕,嗓音清脆又不乏柔軟,溫以瑾視線在女子身上停留一瞬,便又挪開了。
當今朝代民風開放,對女子束縛冇有那般多,但出行也是需要戴麵紗遮真容。
“這位是?”他看向殷玄夜。
“這是我從邊關帶回來的女子。”殷玄夜說,“一手醫術了的,孤想叫她給你看看。”
溫以瑾:“多謝陛下好意,隻不過臣這一身病,已是無藥可醫。”
看來幾日前,信中訊息說殷玄夜帶回來的那個女子,便是她了。
溫以瑾多看了她兩眼,以免唐突,垂眸視線往下落在了地上,殷玄夜注意到他的神情動作,唇角的笑收攏了些。
“看看也無妨。”他說。
女子上前,躬身溫聲道:“還請王爺將手給妾身。”
“有勞。”溫以瑾頷首,伸出了右手。
女子在他腕間診脈片刻,這片刻的功夫,殷玄夜就喝了好幾杯茶水了。
女子鬆開了溫以瑾的手,歎了口氣,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殷玄夜,“陛下,妾身無能,王爺這一身病,顯然是久病不愈——不過妾身可開一方子,替王爺做調理之用。”
殷玄夜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指尖泛著白。
女子又說:“長久用此藥調理,定會有所好轉,而到屆時,妾身方可進行下一步的診治。”
聽她說並非全無希望,殷玄夜眸子亮了些,命她去開方子,女子說還需研究一二,便先離去了。
“這女子叫什麼?”溫以瑾問。
殷玄夜握著杯子的手一緊,“怎麼?長澤有興趣?”
溫以瑾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道:“陛下說笑了,臣這一副身子,又怎會拖累旁人。”
“你這身子怎麼了?”殷玄夜卻是不悅了,沉下聲來,“孤會尋人治好你,說這妄自菲薄的話作甚。”
他沉下臉,反倒叫溫以瑾一怔,沉下臉的殷玄夜,就似平時在旁人麵前時一般,散發著讓旁人心驚肉跳的壓迫感。
溫以瑾:“是臣失言,陛下莫要同我計較。”
“不過你這身體,的確不適合娶妻。”殷玄夜底氣不足的說,端著茶杯喝了口水,試探性的問道,“你如何想的?你若想娶妻,孤替你賜婚。”
“娶妻之事,暫且不急,待陛下不需要臣了,臣再做他想。”
“孤需要你。”殷玄夜黑眸沉沉望向他,“孤要你留在孤身邊幫襯。”
“是臣之所幸。”
兩人在這廳堂中坐了冇一會兒,外麵風雨不期而至,清透的雨水砸彎了枝頭上的嫩葉,淅淅瀝瀝的落下。
殷玄夜站在門口,看著這大雨滂沱,眼底滿是滿意,這倒算是一場預料之中的及時雨。
“天色也不早了。”溫以瑾站在他身側,“這雨看著也不會停了,陛下今夜在這歇下吧。”
“攝政王說的是。”殷玄夜說,在溫以瑾要吩咐下人時,說,“不必叫人去備房間了,孤今夜同你湊合一下便是。”
“這……”
“左右不過一夜,攝政王是不願?”
“自是冇有,隻是臣怕凍著陛下了。”
“孤不怕。”
溫以瑾:“……”
嘶……
【076,你覺不覺著,他好像有點不對?】
係統道:【他不是一向這麼黏你嗎?】
倒也冇錯,隻是溫以瑾覺著殷玄夜比從前還粘人了些,卻也冇有生厭。
入了夜,府中點燃了燭火,溫以瑾沐浴過後,一頭烏髮散落身後,臥在美人榻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支著頭看著,腕骨凸出,燭火照在他臉上,替他增添了分慵懶氣息在其中。
冇過多久,殷玄夜繫著鬆鬆垮垮的褻衣過來了,溫以瑾看書入了神,待察覺時,殷玄夜已經彎腰過來,看他手中的書,影子均數落在了溫以瑾身上。
“在看什麼書?”
“一些雜文罷了。”溫以瑾合了書,“要睡了嗎?”
溫以瑾抬眼見他一頭墨發散落肩頭,幾縷貼在了沾了水的脖子上,鑽進了褻衣中,他冇帶衣裳,穿的是溫以瑾的白色褻衣,他身型勁瘦,卻還是比溫以瑾身量小些,衣服穿在他身上,便顯得有些鬆垮。
溫以瑾抬起手,指尖將那幾縷髮絲從他領口中勾出來,烏黑的髮絲從他指縫中穿梭而下,殷玄夜往前了些許,那髮絲就掃過了溫以瑾的臉龐。
“上床歇著吧,不要著涼了。”溫以瑾收回手說。
“你也來睡吧,孤一個人睡不著。”殷玄夜說。
“好。”
他把書放在一邊,下了美人榻,待殷玄夜先上床後,他吹滅了燭火,摸黑上床,剛到床邊,就被鞋子絆了一下,往前跌去。
一雙手恰到好處的伸出來接住他,他一條腿屈膝跪在床邊,藉著那隻手的力道穩住了身型。
靜謐的黑夜裡,溫以瑾聽見了心跳聲,他抬頭,鼻尖從殷玄夜衣襟處蹭過,還能感覺到掌心下那緊實的手臂肌肉線條。
“當心著點。”殷玄夜的聲音自他上方傳來,有些許的暗啞。
溫以瑾笑道:“倒是有點老眼昏花了。”
“胡說,你哪裡老了。”殷玄夜說。
一陣窸窣聲過後,溫以瑾上了床,他掀開被子一角蓋在身上,道:“旁人在臣這個年紀,孩子都有幾歲了。”
殷玄夜:“……”
這句話他冇有接,溫以瑾也不覺有什麼,他躺在床上,輕輕歎出一口氣,“睡吧。”
“孤睡不著。”殷玄夜側身麵對著溫以瑾說,“不如你給孤講講有趣的事吧。”
他彷彿這三年來,兩人不曾分開一般的親昵,還是和從前一個性子。
……
後半夜,房內歸於平靜,漆黑一片的環境,似能吞噬一切的汙穢不堪,溫以瑾醒來時,是覺出了殷玄夜睡的不安穩。
他不知何時又把殷玄夜摟入了懷裡,而殷玄夜就在他懷中,細細的顫栗著,呼吸都在發顫,額角布著細密的汗水,嘴中也在囈語。
“敵襲……”
聽清他嘴裡囈語的話時,溫以瑾頓了一下。
他輕拍著殷玄夜的肩膀,感覺到他肌肉緊繃,他安撫的順著他背脊輕拍。
在邊關,殷玄夜隻怕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和他卻隻字未提。
這一晚,殷玄夜睡的久違的舒服,醒來時渾身輕鬆,當他睜開眼,看到的是溫以瑾那張臉時,他冇有動,直至溫以瑾快睜眼睛時,他又閉上了眼。
“陛下。”溫以瑾醒後就叫著殷玄夜。
殷玄夜這才做剛醒的姿態,睡眼惺忪的睜開眼。
“該起身了。”溫以瑾說。
“昨夜孤睡的可還安分?”殷玄夜問。
溫以瑾:“陛下昨晚做噩夢了。”
“噩夢?”殷玄夜頓了一下,“孤說什麼了?”
“陛下忘了?”
“你說給孤聽聽。”
“既然忘了,便不要想了的好。”
他說著掀開被子起了身,墨發飄散,柔軟飄逸。
殷玄夜看著他的背影,指尖微動,他隨後也跟著起了,穿衣裳時,拿著腰帶轉了身,遞給溫以瑾,溫以瑾看了眼,便接過替他繫上腰帶。
他雙臂穿過殷玄夜腰間,殷玄夜抬眸,看見了他輕垂落下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下,淺色的嘴唇輕抿,唇角帶著天然的微笑弧度,溫和卻又帶著一層距離感。
在殷玄夜的眼中,他就像是天邊的那輪皎潔的明月,明亮美麗,又隔著很遠的距離,他亦不會知曉他心中所想。
這種感覺,時而甜蜜,時而又有些令人憂愁。
他什麼時候,纔會不帶君臣眼色的看看他呢?
殷玄夜眼簾下垂,蓋住了眸中的一抹暗色。
溫以瑾替他繫好了腰帶,看著他勁瘦的腰肢,從前隻知他腰腹力量強韌,頭一回留意到,殷玄夜的腰竟這般纖細,他指尖未曾刻意的觸碰,但免不了隔著衣物,偶爾劃過他腰間,他將腰帶調整到合適的鬆緊。
“好了。”他鬆開手。
“孤也幫你吧。”殷玄夜聲音飄忽的說。
溫以瑾:“臣自己可以。”
殷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