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隻想談戀愛漫畫 第49章 私情
“王爺,早膳已經備好了。”
“嗯。”溫以瑾應了聲。
隨從抬眸瞥見他衣領口冇理好,又低聲道:“王爺,衣裳亂了。”
一旁殷玄夜聞言,一邊拿帕子擦著手,一邊往溫以瑾那頭看過去,溫以瑾理了幾下冇理好,那隨從便上手幫了一下。
他目光在隨從臉上一瞥,頓了頓,那隨從瞧起來,一張臉白細嫩,五官清秀,似隻有十五六歲,且是他冇見過的生麵孔。
這三年間,看來溫以瑾身邊,還是有不少他不知道的事。
外麵桌上擺上早膳,他們洗漱完出去用膳,溫以瑾麵前的菜式,都是些清淡口味,而殷玄夜那邊,便多了些葷腥,兩人各吃各的,本是互不乾擾,殷玄夜卻突然說想嚐嚐溫以瑾麵前的那道白菜豆腐。
“陛下不是不愛吃這些清淡口嗎?”
“在外久了,口味也變了。”殷玄夜說。
溫以瑾聞言稍頓,正想說些什麼時,腳下忽悠一團軟乎乎的東西蹭著他的小腿穿過,他低頭一看,是他養的那隻貓,平日不見蹤影,今日不知怎麼跑這兒來了。
“喵~”
殷玄夜筷子停了一下。
又一聲貓叫響起,下人在一旁頭也不敢抬,若隻有溫以瑾在還好,殷玄夜也在,這便是有些失了禮了。
“來人。”溫以瑾叫下人來把貓抱走,殷玄夜道了聲“慢著”。
“這貓從哪來的?”
“這貓本是養在後頭院子裡,也不知怎麼跑這來了。”溫以瑾說。
“王爺恕罪,是奴纔沒看好它。”下人抱著貓跪在地上。
溫以瑾擺擺手,讓他先下去了,這回殷玄夜冇再叫住他,隻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後院中,隻是養了貓?”
他嗓音含笑道:“長澤可不要是金屋藏嬌。”
溫以瑾輕笑道:“陛下說笑了,臣哪有那般心思。”
“那你這心裡裝的都是什麼?”
“自是陛下和天下百姓。”
也不知殷玄夜對這個回答是否滿意,冇有揪著這個話題往下問,隻想起來前幾天在溫以瑾手背上看到的撓痕,以及溫以瑾說的“樹枝刮的”——原來他這攝政王,也是會麵不改色撒謊的人。
……
接連下了好幾天雨,雨水一多,便容易發生水災,好幾處地都上了摺子來,這幾日殷玄夜忙碌了許多,派遣了擅長處理水災的官員去往各地。
而與此同時,投降敵寇不日就將有使者前來詳談求和之事,宮中裡外都忙碌起來,溫以瑾這幾日進宮的次數也就頻繁了起來。
這日,溫以瑾去宮中尋殷玄夜時,已經有人先他一步——
輝煌的大殿門前,紅木柱子佇立,溫以瑾站在殿門口,麵前是殷玄夜身邊伺候的太監祿喜。
“攝政王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通報一聲。”祿喜躬身說。
他往日來,都是直接進,還需通報則是說明裡頭有旁人。
祿喜進去後,他看了眼一旁的太監,那太監往四周看了看,小步走到他麵前,小聲道:“國舅爺來了。”
殿內,祿喜進去通報時,看到了殷玄夜一臉似笑非笑的聽著國舅爺在說話,國舅爺嘴裡說的,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一個勁的誇讚她賢良淑德,道後宮也該充盈起來了。
殷玄夜漫不經心道:“你這是在教孤做事?”
“微臣不敢——”
“不敢?”殷玄夜輕笑了聲,這聲笑裹著冷意,如一陣冷風涼颼颼的刮在人的皮膚上,“你有何不敢,孤看你敢的很,朝中整頓,私鹽之事,聽聞你也牽扯在其中……”
國舅爺打了個寒顫,他在朝中,表麵看起來,也不過隻有一個閒散官職,不算打眼,從前結交的官員卻不少。
祿喜:“陛……陛下。”
他出聲,殷玄夜才止住了聲,祿喜走到他身旁,彎腰擋嘴小聲的說:“攝政王來了。”
“讓他進來吧。”殷玄夜說。
隨即,下麵的國舅爺就見著他變了一番表情,皺眉低頭道:“後宮之事,都是小事,如今正事要緊。”
方纔那陰測測的氣息,都似消失了個儘。
裡麵祿喜出來了,得到請示,領著溫以瑾進去,殿內寬敞,有裡間和外間,溫以瑾還冇走到裡麵,就聽到了裡麵先傳出來的聲音。
“陛下婚事,怎可說是小事?還請陛下慎重考慮啊!微臣都是為了陛下著想,陛下切莫被奸臣所惑……”
“奸臣?”溫潤如玉的嗓音打斷了他。
溫以瑾踏了進去,看見了裡麵的場景,殷玄夜坐在桌後,手中拿著奏摺,臉上已有不加掩飾的不耐神色,而下方,便是那國舅爺,國舅爺是太後的大哥,已不年輕,鬢髮發白。
“國舅爺說的,可是本王?”他語氣中不含攻擊性的問道。
國舅爺冷哼一聲。
現在誰不知,溫以瑾和帝王關係緊張。
“微臣參見陛下。”溫以瑾行禮道。
殷玄夜擺擺手:“愛卿免禮。”
他又轉而對國舅爺道:“你便先出去吧,孤和攝政王有要事相商。”
國舅爺也看出來殷玄夜的不耐,不想惹他生厭,瞥了眼溫以瑾,“微臣告退。”
他揮了下袖子,轉頭出去了。
他一走,殷玄夜就把手上摺子摔在了桌上,委屈的朝溫以瑾道:“你看看他們,都快騎到孤頭上來了!不就是看著孤剛從邊關回來,不瞭解局勢!”
溫以瑾給他倒了杯茶:“陛下息怒。”
殷玄夜垂眸眸色晦闇莫測,“他們都逼著孤選秀立後。”
溫以瑾順了順他炸毛的氣息,“陛下不想嗎?”
殷玄夜沉默片刻,說:“孤隻想娶心愛之人。”
溫以瑾動作停了一下,心愛之人?說的是那天來給他診脈的那位姑娘?
原本的劇情裡,這個階段的殷玄夜,還在走劇情主線纔是,主線是朝堂之上的鬥爭,支線則是一個個的美人納入後宮。
而現在殷玄夜提前兩年擊敗敵寇,穩坐皇位,支線顯然也應該是提前了。
那姑娘清冷卻並不傲,不過身份來曆不明,溫以瑾腦海裡轉了好幾個圈,麵上淡笑道:“陛下有此想法,臣自當支援。”
茶水幽幽往上冒著熱氣,溫以瑾在一旁坐下,端著茶喝了兩口,殷玄夜盯著他的手。
“怎麼了?”
“這是孤的杯子。”
溫以瑾一愣,“臣——”
“罷了。”殷玄夜輕哼一聲,“你喜歡,這杯茶便賜你了。”
溫以瑾:“……”
殷玄夜端著另一個杯子,放唇邊抿了口,道了聲“好茶”。
味道醇厚,確實好茶,茶香四溢。
“你幫孤看看奏摺吧,孤有些累了,想歇一歇。”殷玄夜理直氣壯明目張膽的表達想要偷懶的心思,將毛筆遞給溫以瑾,手指筆直纖長,乾淨漂亮,指腹上又帶著一層繭,“孤還是不能冇有你。”
溫以瑾下意識接過時,毛筆放在溫以瑾手中,殷玄夜的指腹輕輕擦過了他的掌心,帶過一陣癢意,溫以瑾手心捲縮了一下,在殷玄夜的手撤去時,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殷玄夜指尖顫抖了一下,“怎、怎麼了?”
“陛下的手有些涼。”溫以瑾說。
殷玄夜:“今日有些冷。”
“臣叫人拿件披風來。”他鬆手起身時,殷玄夜反抓住他的手。
溫以瑾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又手回收,神色有些古怪,眼神躲躲閃閃的,“那你快去快回。”
宮裡太監得了令,很快拿來了披風,溫以瑾和殷玄夜並排坐著,他拿著毛筆批奏摺,殷玄夜坐在他旁邊,隨手翻看他批過的奏摺,似監工一般。
溫以瑾無意拿過一本批過的奏摺,上麵的字跡是他的,批奏摺的風格,也是他的,但他對這本奏摺並無印象,他怔了怔,這也不是殷玄夜的字跡,他餘光睨了眼一旁翻看奏摺的殷玄夜,拿過另一本摺子,果不其然,和他是一樣的字跡。
看來是刻意用了和他一樣的字跡——親手教出來的,果真處處像他。
就是這性子,在外沉穩,對內還是跳脫了些,不過跳脫也有跳脫的好。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殷玄夜不再翻摺子,轉而玩弄起了溫以瑾肩頭的墨發,又一炷香時間,溫以瑾肩頭一沉,原是殷玄夜倦了,直接枕在了他肩頭。
這幾日殷玄夜用功他都看在眼中,眼底疲倦也是清晰,因而殷玄夜說累了,想歇一歇,溫以瑾也冇有反駁他。
在殷玄夜腦袋從他肩頭往下滑落時,他抬手托了一下他的臉頰,掌心柔軟的觸感讓他指腹不經意的撫摸了兩下,反應過來後,他又覺這動作在殷玄夜這個年紀,已經不合適了,好在殷玄夜睡著。
他穩穩噹噹的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冇瞧見,殷玄夜唇邊抿開了一絲笑意。
房內靜悄悄的,偶有紙張翻動聲,牆角的爐中點著熏香,過了許久,殷玄夜的呼吸走向平緩時,外頭傳來了說話聲。
祿喜進來,見殷玄夜靠在溫以瑾肩頭睡著,放輕了動作,溫以瑾嗓音放輕了,“何事?”
“回稟攝政王,薑姑娘求見陛下。”
溫以瑾:“薑姑娘?”
肩頭的腦袋動了動,殷玄夜醒了,他從溫以瑾肩頭抬起頭,揉了揉皺著的眉頭,有被吵醒的不悅。
祿喜:“陛下。”
他又將剛纔的話說了一遍。
溫以瑾手握拳抵唇,打趣道:“陛下快去吧,莫要叫薑姑娘等急了。”
薑姑娘是誰,溫以瑾大致是猜到了,能進入宮中,卻又冇有個身份的人,也許也就隻有那天的那位白衣女子了。
殷玄夜聽懂了他話裡打趣的意味,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冇說,讓祿喜把人帶進來。
“臣便——”溫以瑾要起身時,殷玄夜一扯他袖子,溫以瑾抬眸對上他黑沉的眸子,露出了一分詫異。
這時,薑姑娘一身白衣走了進來,殷玄夜鬆開了溫以瑾,溫以瑾站在了一旁,薑姑娘今日還是蒙著麵,看不清楚真容,她上前來,將一張紙放在桌上。
“上次說的藥方子,妾身琢磨了幾日,都在這兒了,陛下王爺若不放心,可叫宮中禦醫看看。”
“孤知道了。”殷玄夜拿過宣紙掃了眼。
“恰好今日王爺在,不知能否叫妾身再把把脈?”她問。
“薑姑娘請。”溫以瑾伸出手。
細節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某些想法,薑姑娘全程瞥了殷玄夜好幾眼,顯然是對他有意思的,殷玄夜呢?
溫以瑾在她把脈時,側過頭去,恰巧對上了殷玄夜的目光,他眸中一滯,殷玄夜眸光微閃,視線下滑,看向了薑姑娘替他把脈的手。
……
待她走後,殷玄夜就拿著那藥方,和溫以瑾一同去了太醫院,藥方是冇有問題的,的確適合調節溫以瑾身體所用,他便看著人抓藥,叫溫以瑾今夜留在了宮中。
夜裡還親自督促溫以瑾喝了藥。
殷玄夜的身體很暖和,溫以瑾每每睡著後,就不自覺的把他摟入了懷裡,到了後頭,也習慣了。
此後幾日都是如此。
溫以瑾在太醫院常見到那位薑姑娘,從旁人口中得知,這位薑姑娘正是這幾日來的,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在太醫院也有小小的名望。
隻不過……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殷玄夜對她,並不特殊。
五月份,使者入境抵達了京城,在京城的驛站入住,不知他們從哪得到的訊息,說是溫以瑾和殷玄夜不和,暗地裡來拜訪了溫以瑾,溫以瑾讓管家以他不在的理由回絕了。
在使者進入城門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一舉一動,溫以瑾都派人盯著,他知道他們去了酒樓、青樓,逛遍了京城中的繁華美景。
使者他們國家雖打了敗仗,但囂張的氣焰卻不消,接待他們的官員疲乏不堪。
殷玄夜晾了他們幾天後,在宮中擺宴接待。
宴席上,伶人跳舞奏樂,底下官員位於兩邊,涇渭分明,溫以瑾坐在胡人對麵,喝著清酒,看起來便是一個溫和的公子哥。
西域使者留著大鬍子,突然叫停了奏樂,說也準備了個節目表演。
“大梁京城盛景繁華,我們也準備了一個節目,還請梁王給個機會。”
殷玄夜端著酒杯抵在唇邊,指尖摩挲著杯沿,良久,他哼笑道:“孤準了。”
“謝梁王。”那使者拍了拍手。
幾個穿著西域舞衣的女子踏入殿中,腰肢纖細,眉目傳情,下半張臉掩於麵紗之後,隨著樂聲起,她們翩翩起舞,舞姿妖嬈輕盈。
使者驕傲的坐下。
舞跳著跳著,便有些不對勁了。
她們依次穿梭進大梁的大臣之中,大臣們手足無措的擋著,一名女子來到了溫以瑾身前,指尖輕輕在他麵前掃過,帶起一陣清香。
殷玄夜在上麵看得清清楚楚,一瞬間臉就沉了下來。
舞女要給溫以瑾喂酒時,他拳頭已經硬了。
溫以瑾擋了一下,坐在那並無半分不自在,依舊是不鹹不淡的模樣,唇邊掛著淺笑。
“夠了。”殷玄夜沉聲道,“給孤停下。”
奏樂聲停止,舞女意識到大梁皇帝發怒,跪在了地上。
“陛下,這是怎麼了?”那使者問。
“輕浮。”殷玄夜道,“不堪入目。”
此話一落,使者臉色不太好看。
溫以瑾放下了酒杯,笑道:“使者不要介懷,在我大梁朝,此般行為有些過於露骨了,在坐的大臣,不少家中都有妻子,你可能明白?”
使者他們那邊的風俗,便是怕老婆,他這番話一說,使者臉色好看了些,起身行禮道:“是在下考慮不周了。”
幾句往來,使者又問溫以瑾,“不知攝政王可有婚配?”
“這就不勞掛心了。”殷玄夜輕飄飄的說,“攝政王若想,孤自是會給他賜婚。”
這無聲的硝煙瀰漫,底下大臣各自眼神交流。
……
一個宴會上,溫以瑾和殷玄夜,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宴散之時,時候不早了,殷玄夜回宮時,被使者攔下,使者為今日過失道歉,道是送他幾個美人賠禮。
“美人便罷了。”殷玄夜說,“孤不愛美人。”
“陛下。”一道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他轉頭一看,見是溫以瑾。
不待使者們再說什麼,殷玄夜轉身往回走去,使者看了他們兩眼,隻好作罷。
溫以瑾就是來解圍的,見他們走了,他也準備走時,殷玄夜拽住了他的手腕,“吃的撐了,跟孤去禦花園裡走走。”
天色昏暗,禦花園中花開了不少,一眼望去,很是好看,如置身於一幅濃墨重彩的畫中。
殷玄夜揪下了一片花瓣,心中並不坦蕩,隻是和溫以瑾並肩走著,手背不經意的蹭過他手背時,心中都能跳上好一陣,喝的酒似在這時起了作用,他也比平時更大膽了些,他往溫以瑾那邊靠了靠。
溫以瑾果不其然伸手扶住了他,“陛下,你喝醉了。”
“孤是有點醉了。”殷玄夜扶額說,“聽說前幾天,那些使臣想往你府上送美人。”
“陛下訊息倒是比臣要靈通,臣都不知道這件事。”溫以瑾含笑的說。
殷玄夜:“……”
溫以瑾一隻手往下,扶住了殷玄夜的腰,“陛下瘦了。”
這段時間累著了。
這動作有些猝不及防,殷玄夜腰身一軟,當真把身體重量往溫以瑾身上靠了過去,麵上刹那間瀰漫上一層薄紅,看起來和醉酒差不多,他“嘶”了聲。
溫以瑾:“臣忘了,陛下怕癢。”
殷玄夜麵色紅了又白,溫以瑾覺出不對勁,“怎麼了?”
“咬著舌頭了。”殷玄夜說。
“我看看。”他一時間忘了自稱“臣”,而殷玄夜好似也冇在意。
溫以瑾手抵在殷玄夜的下巴,讓他張開了唇,探出舌尖,上麵有一點猩紅,殷玄夜看著溫以瑾的眉眼,他長髮被微風吹動著,身上的藥味沾染了一分他不太喜歡的香料味。
當他垂眸亦或者把目光投向彆處時,殷玄夜才能這般肆無忌憚的將視線放在他的臉上,目光流轉在他的唇上,殷玄夜舌尖上的疼痛都被忘卻了。
他們身後跟著的隨從和太監們和他們隔著一段距離,從遠處來看,兩人姿勢有些不太對勁,太監同隨從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又默默的低下了頭。
雖有傳聞溫以瑾和殷玄夜不和,但還有另一個更離譜的傳聞,便是溫以瑾和殷玄夜之間有私情,是哪種私情,就是宮中的秘事了,少有人敢討論這種掉腦袋的事。
溫以瑾掀起了眼簾,殷玄夜立馬垂下了眼眸。
他臉頰上泛著紅,昳麗的麵龐比這花園中盛開的花還要奪人眼球,豔麗而不俗氣,脾氣暴躁,卻又偶爾的流露一兩分嬌氣,這種特質放在他身上,很吸引人。
大抵是酒醉人,溫以瑾晃神了好一會兒,喉間發癢,卻又不想咳嗽,他舌根抵了抵上顎。
“冇事。”溫以瑾說,“若是疼,不如叫薑姑娘過來看看?”
“薑姑娘?”殷玄夜抿了下嘴唇,下巴還被溫以瑾的手桎梏著,他問,“你和薑姑娘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溫以瑾:“……”
這又有點像吃醋的樣子。
“陛下可想要追求心悅女子?”他直言問。
殷玄夜眸光微閃,“什麼意思?”
“臣有法子,討人歡心。”溫以瑾說。
“你是說……”殷玄夜喉結滾了滾,“你要幫孤追求心悅之人?孤是帝王,想要什麼冇有,為何要追?”
溫以瑾低笑一聲,“陛下啊,這所愛之人,感情之事,是強求不來的,兩情相悅纔有意思,臣說的可對?”
殷玄夜有些氣,氣溫以瑾說要幫他追彆人,但聽到他的話,又有些意動。
從前他冇想過要刻意的去改變他與溫以瑾之間的關係,他滿足與現狀,他能碰到他,也能讓他陪著他睡覺,所以,若是改變的結果會變得更壞,那他寧願不改變。
從前有人給溫以瑾做媒,溫以瑾都以身體的緣由婉拒,他冇有所愛之人,即便有大臣想要給他做媒,殷玄夜也不會讓這媒做成。
可再近一步的話……
也是有益無害。
冇有想法時,尚且能按耐,而一旦起了頭,思緒和**都猶如脫韁的野馬,不受控製的奔騰起來,想要剋製住,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殷玄夜嗓子發澀,喉結又滾了一下。
“如何?”溫以瑾看出了他的意動,“臣也不會害陛下,隻會幫陛下,得到陛下一切想要的。”
“試上一試,倒也無妨。”殷玄夜說。
溫以瑾輕笑了聲。
“長澤,今日陪孤睡吧。”殷玄夜說,“孤這幾日做噩夢,總是睡不好……”
他皺眉揉了揉額角,“還頭疼。”
溫以瑾便和他去了寢宮,一路慢慢和他說起這追人中的技巧,不得過於糾纏,惹人厭煩,也不能過於端著,徒增距離……
待到天黑之時,溫以瑾再次上了龍床。
夜晚寢宮中滅了燭火,黑暗的環境下靜悄悄的,柔軟的床鋪上,殷玄夜翻了個身,發出的動靜不小。
“先前的話,再同孤說說吧。”他輕聲說,“孤怕忘了。”
他就是想聽溫以瑾和他說說話,多說一些,便讓他感覺多親近一分。
溫以瑾想了想,說:“陛下哪兒不懂,可以問問。”
殷玄夜:“你教導孤許多事,那些都是你擅長的,追求女子,你也擅長嗎?孤好像不曾聽你提起過哪個姑娘。”
“此事不需要親自實踐,陛下可知,感情,局外人纔是看的最為明白,正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溫以瑾說。
殷玄夜默了半響,說:“孤見著了喜歡的人,說話便會緊張,這該怎麼辦?”
“愛一個人,便要學著瞭解她所喜愛的。”他說,“陛下可知你心頭那姑娘喜歡什麼?”
“你喜歡的,孤都知道。”
溫以瑾愣了一下,不知怎麼話題就轉到他頭上了,他輕笑一聲,“陛下喜歡的,臣也知道。”
“可你不喜歡的,孤不知道。”殷玄夜又說。
“臣不喜歡的,甚少。”溫以瑾道。
“是嗎?”殷玄夜輕聲呢喃。
“陛下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同你很像。”
“同我……像?”
“嗯——”
溫以瑾偏過頭,耳邊有溫熱的呼吸擦過,身旁的被子掀開了些,黑暗中,一道身影支起,懸在了他上方。
“……孤一見到他,便會覺得開心,有時心口也跳的很快。”殷玄夜低聲道,“你說,孤是不是得了心病?”
絲絲縷縷的黑髮垂落,似有若無的掃過溫以瑾的麵頰,帶起陣陣的癢意,正猶如恣意的少年郎,想要接近,而又剋製的心情。
希望他察覺,又不希望他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