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高考失利後,讓我向清華申請情侶名額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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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寒假,高中班長組織了同學會。
我本來不想去,但班長再三邀請,說很多同學都想見見我這位“狀元”。
我去了。
不是去炫耀,隻是想給高中時代,畫一個徹底的句號。
我冇想到,陸湛和季秋池,竟然也來了。
同學會定在市裡一家還算不錯的酒店包廂。
我到的時候,裡麵已經坐了不少人。
兩年不見,同學們或多或少都有了變化,染了頭髮,學了化妝,言談舉止間褪去了些許青澀,帶上了點大學生特有的意氣。
“沈梔!這邊!”
班長看到我,熱情地揮手。
一瞬間,包廂裡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驚訝,羨慕,討好,各種情緒交織。
“沈梔,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清華大佬,求抱大腿!”
“哇,你這包是那個牌子的新款吧?果然不一樣了!”
我笑著——迴應,得體而疏離。
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立刻就有幾個以前關係還不錯的同學圍過來,聊著各自的大學生活。
氣氛正熱絡。
包廂門又被推開了。
進來的人,讓熱鬨的場麵瞬間冷了一下。
是陸湛。
他穿著一套明顯不合身的、皺巴巴的廉價西裝,頭髮像是用水勉強梳過,卻依舊掩不住油膩。臉色憔悴,眼下的烏青比兩年前更重,整個人透著一股強打精神卻難掩落魄的氣息。
他怎麼來了?
班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顯然也冇料到他會來,但還是起身招呼:“陸湛來了,找地方坐吧。”
陸湛的目光在包廂裡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我身上。
那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有悔恨,有卑微的乞求,還有一絲……不甘心的執念?
他挪動腳步,似乎想朝我這邊走來。
但立刻有幾個男同學不動聲色地移動位置,恰好擋住了他來我這邊的路,轉而把他引到了靠近門口、離我最遠的那個空位。
“湛哥,這邊坐。”
語氣聽著客氣,動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隔離。
陸湛張了張嘴,看著被人群簇擁、連眼角餘光都冇給他的我,最終頹然地坐下了,像個被孤立在外的小醜。
然而,小醜不止一個。
冇過幾分鐘,季秋池也來了。
她的變化更大。
穿著緊身的亮片裙,妝容濃豔,頭髮染成了枯草黃,耳朵上掛著誇張的金屬耳環。舉止神態帶著一股風塵味,早已不見當初那種假小子的“颯爽”。
她一來,目光就黏在了我身上,那裡麵是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怨毒。
但她冇敢過來,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拿出手機開始擺弄,假裝不在意。
人都到齊了,班長開始暖場,大家聊起高中的趣事,氣氛慢慢又活躍起來。
幾杯酒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
一個以前就比較耿直的男生,喝得臉紅紅的,突然提高了音量,像是故意說給某些人聽:
“要我說啊,咱們班最牛逼的還是沈梔!當初有些人真是瞎了狗眼,珍珠和魚目都分不清!”
這話意有所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目光若有若無地瞟向角落的陸湛和季秋池。
陸湛的頭埋得更低了,握著酒杯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季秋池則狠狠瞪了那男生一眼。
另一個女生接過話頭,她是當初坐在我後排,親眼見證過許多事情的。
“可不是嘛!我現在想起來都替沈梔憋屈!”她轉向我,語氣帶著歉意和憤慨,“沈梔,你是不知道,當初陸湛和季秋池在背後怎麼說你的!”
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冇有說話,算是默許她說下去。
我需要這些聲音,需要這些旁證,來徹底釘死他們過往的罪惡。
那女生得到鼓勵,聲音更大了:
“就高三那次,季秋池不是到處造謠說你……說你走路姿勢不對,不乾淨嗎?”她嫌惡地撇撇嘴,“後來我才知道,她就是因為暗戀的體育生誇了你一句,就故意整你!心思太惡毒了!”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
“對!我也記得!季秋池還跑到陸湛麵前說,陸湛當時屁都冇放一個!”
“何止冇放屁!他還跟著笑呢!說‘看著是挺會裝的’!我當時就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媽的,現在想想真噁心!他陸湛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評價沈梔?”
指責的矛頭明確指向了陸湛。
陸湛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想辯解,卻在對上我冰冷目光的瞬間,啞火了。
又一個男生加入了聲討,他是當初和陸湛一起打球的,後來也因為看不慣陸湛的所作所為疏遠了。
“這算什麼?高考前最關鍵的時候,季秋池天天拉著陸湛逃課去網吧!陸湛這個傻逼還真去!”
“我記得有一次,在走廊,季秋池當著沈梔的麵——沈梔當時抱著試卷本剛從拐角出來——季秋池就對陸湛說:‘反正你那小青梅名聲都臭了,像條狗似的離不開你,你玩再野她也不敢說什麼’,結果陸湛這孫子,猶豫了一下,就點頭說‘走’!”
“我靠!我當時聽見都驚了!這是人話嗎?這是人乾的事?”
“像條狗”這三個字被再次提起,像一記響亮的耳光,隔空扇在陸湛臉上。
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額頭上滲出冷汗。
同學們的情緒被徹底點燃了,積壓了兩年的不滿和鄙夷,如同開閘的洪水。
“陸湛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當初沈梔對你多好?給你帶早餐,幫你整理筆記,你他媽眼瞎看不見?”
“成績不好好考,跟個漢子婊混在一起,稱兄道弟,噁心誰呢?”
“不就是享受那種被兩個女人爭的感覺嗎?假清高,真虛偽!”
“還‘好兄弟’,我呸!男女之間那點齷齪心思,當誰看不出來?”
你一言,我一語。
每一句,都是一把刀,將陸湛那點可憐的自尊剝得乾乾淨淨。
他坐在那裡,承受著千夫所指,像被公開處刑的囚犯,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而季秋池,也冇能倖免。
一個以前和她關係還不錯的女生,此刻也滿臉厭惡地開口:
“季秋池,你也彆裝死!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
“打著‘兄弟’的旗號,乾著撬牆腳的勾當!又當又立!”
“出事了就把所有臟水往陸湛身上潑,發小作文裝白蓮花?你惡不噁心?”
“聽說你現在混得也不怎麼樣?跟你那混混男朋友到處騙錢?真是物以類聚!”
季秋池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尖聲反駁:“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那女生冷笑,“你那個男朋友,上個月是不是因為打架鬥毆被拘留了?你到處跟人借錢不還,當我們不知道?”
其他同學也紛紛投去鄙夷的目光。
“怪不得一股子社會姐的味兒。”
“以前就覺得她婊裡婊氣的,果然。”
“跟陸湛真是絕配,鎖死吧,彆出來禍害彆人了。”
季秋池在眾人嘲諷的目光和議論聲中,再也待不下去,抓起包,狠狠瞪了我一眼,摔門而去。
留下一個更加狼狽的陸湛,獨自承受所有的炮火。
公開處刑,進入**。
一個一直冇怎麼說話的男生,此刻慢悠悠地開口,他是班裡有名的“毒舌”,也是知道內情比較多的人。
他看向麵如死灰的陸湛,語氣帶著毫不留情的戲謔:
“陸湛,說起來,我挺好奇的。”
“聽說你後來去求沈梔,還說什麼……‘我不在乎那些傳言,就算你真的跟彆人睡過,我也不介意,以後我養你’?”
“噗——”
他話音剛落,整個包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鬨笑聲。
“我的媽呀!這是什麼品種的普信男?”
“他養沈梔?他用什麼養?用他那一個月三千五的工資養嗎?”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這簡直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誰給他的勇氣說這種話?梁靜茹嗎?”
陸湛在這些刺耳的笑聲中,終於徹底崩潰了。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噪音。
他臉色漲紅,又轉為慘白,嘴唇哆嗦著,眼神渙散,像是再也無法承受這巨大的羞辱。
他死死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裡,再也冇有了之前的執念或乞求,隻剩下無儘的難堪和絕望。
然後,他一句話也冇說,像逃一樣,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包廂。
門“嘭”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也彷彿隔絕了他最後一點生機。
包廂裡安靜了一瞬。
隨即,不知道誰帶頭鼓起了掌。
接著,掌聲和叫好聲連成一片。
“爽!”
“早就該這樣了!”
“沈梔,解氣了嗎?”
我坐在原地,自始至終,表情都冇有太大的變化。
看著那扇關上的門,我知道,陸湛和季秋池,這兩個名字,連同他們帶給我的所有屈辱,從這一刻起,纔算是真正地、徹底地,在我的人生裡落幕了。
我端起茶杯,對著所有支援我的同學,微微示意。
“謝謝大家。”
聚會散場時,已是深夜。
我和幾個同學一起走到酒店門口,寒風吹來,帶著清醒的涼意。
我們正在道彆,約著下次再聚。
突然,一個眼尖的同學拉了拉我,示意我看馬路對麵。
對麵昏暗的路燈下,陸湛並冇有走遠。
他像一尊雕塑,僵硬地站在那裡,正看著我們這邊。
更準確地說,是看著我。
他聽到了我和同學們的對話。
聽到了我平靜地談起即將去麻省理工進行交換學習的機會。
聽到了同學們由衷的祝福和羨慕。
他站在那裡,路燈將他落魄的身影拉得很長。
像一抹無法融入光明的,灰敗的影子。
然後,他猛地轉過身,幾乎是跑著,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裡。
背影倉皇,如同喪家之犬。
我知道,今晚發生的一切,我和他之間那雲泥之彆的差距,將如同最殘酷的刑罰,伴隨他餘下的,註定灰暗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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