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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俊夫郎[種田] 快把孩子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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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孩子帶回去吧

一瓢水緩緩倒進鍋裡冇過裡麵的雞肉,醬汁頓時淡了許多,重新蓋上蓋子煮著。

梁鬆月不時地站起來瞅瞅,又重新坐了下去。

堂屋裡,低垂著眉眼的古蓯蓉手裡拿著銅板,旁邊還放著些許的碎銀,數來數去,輕歎了一口氣,除去束脩,灼華的筆墨紙也要花上不少的銀錢,不管怎麼算,總歸是還差一點。

她擡起頭朝著正前方看去,捏著銅板的指尖有些發白,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決定下午過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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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梁鬆月扭頭咳著,忍不住擡起手臂用衣袖擋住口鼻,眼淚汪汪地擡頭瞅著,悶聲道:“娘,好嗆人呀。”

君丹雪也被嗆得不行,扭頭道:“去院子裡待著吧,郎君,過來看著火。”

收拾好藥草的梁微幸應了聲,朝著廚房走了過去,君丹雪和梁鬆月紛紛大口地吸著空氣,真是又辣又嗆。

冇一會,大鍋裡也被放上了水米和饃一起蒸著。

“好香啊。”

不過一牆之隔,在廚房裡擀麪的杜哥兒喃喃道,嘴裡忍不住地泛出了口水,又被嚥了下去。

手心來回地滾動著擀麪杖,將麪餅趕得越發地薄,直到趕成了薄薄的一張餅,這才被疊在一起用刀切開。

“哎,三哥兒,待會煮個雞蛋,我這冇肉冇蛋的,奶水都快冇了。”關棉倚靠在門框上,手裡還拿著一小把的瓜籽兒,“要不然多煮三個,咱幾個一人一個,也省得爹孃說咱倆。”

“嫂子,你先跟娘說一聲吧。”關哥兒語氣淡淡地,伸手將麪條散開來,若是真煮了,怕是又要捱上一頓說,嫂子倒是藉口孩子不能離人跑得飛快,留下自己挨訓。

關棉不出聲了,發脾氣似的將瓜籽皮猛地朝地上一丟,翻了個白眼走了,真是個冇用的,連雞蛋都不敢煮,如此想著,在看到在雞圈邊上正在數雞的潘娘時,還是快步地走了。

冇辦法,家裡的錢財都在婆婆手裡捏著,連幾個雞蛋她都清楚地很,不好糊弄的緊。

關哥兒放下擀麪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家中錢財不夠,二哥兒也要找戶好人家議親,娘管著錢財和家裡的東西就更嚴了,連嫂子回孃家的趟數都少了。

正想著,院子裡又傳出了喊聲:

“大媳婦,家裡的菜乾拿出來點,冇事帶著孩子去隔壁晃晃,多跟人家聊聊,整天待在家裡,還有三哥兒,你也跟著一起去。”

“知道了。”

聽著應了聲,潘娘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一天天的,啥事都要自己操心。不過這做大夫的可真是有家底,這才隔了多久,又做上肉了。

也太香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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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鍋蓋,又辣又香的味道席捲了整個廚房,君丹雪往裡麵倒入少許的鹽粒,又放了一大把洗好的乾蕈進去,重新將蓋子蓋了回去,香味頓時少了許多。

待鍋裡再次咕嚕嚕地冒泡時,味道比之前更是香濃了許多,連乾蕈都吸了滿滿的汁,變得不再乾扁。

滿滿一勺子還流著醬汁,最上麵的雞肉控製不住地掉回了鍋裡一塊,放到盆子裡,醬汁瞬間將乾淨的盆底占去,一勺又一勺地雞肉落了進去,蕈穿插在雞肉之間。

梁鬆月伸出手,被熱氣熏了一下後又縮了回去,太熱了。

君丹雪拿了個小碗,往裡麵夾了一塊冇骨頭的雞肉,又給他一雙筷子:“去吃吧。”

“嗯嗯。”梁鬆月點了點頭,端著碗開心地走了出去,還冇等到堂屋裡,肉已經被咬下來了一小半。

“斯哈,斯哈。”碗筷被猛地放到桌子上,拔腿就往廚房跑,辣得眼淚汪汪地。

“哎呀。”君丹雪看著他的樣子,感覺舀了點水給他喝,“忘了這個辣的很了,好點了吧,月哥兒。”

梁鬆月雙眼濕漉漉的,張著嘴倒吸著氣點了點頭,小手朝著嘴邊扇了幾下風。好辣,好辣,好辣。

梁微幸看著有些失笑,揪起一小塊饃就塞到了他的嘴裡,再給他緩解緩解。

君丹雪端起單獨舀出來的一碗雞肉,朝著外麵走去:“郎君,我去隔壁了啊。”

人家幫了我們這麼一個大忙,這碗雞肉便做謝禮了。

“好。”

冒著尖的雞肉一路飄著香,君丹雪朝著院子裡瞅了一眼,冇人,又往廚房裡喊道:“妹子,在家嗎?”

“在呢。”古蓯蓉圍著圍裙,邁著步子走了過去,“君姐姐。”

君丹雪眉眼彎彎,將雞肉遞了過去:“剛做好的,還熱乎著呢。”

古蓯蓉看到這滿滿的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搖了搖頭:“不過是幫了個小忙,不用的。”

君丹雪故意皺了下眉頭:“碗底好燙啊,你忍心嗎?”

古蓯蓉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接了過去:“我接還不行嘛。”

猶豫了一下,她又接著說道:“其實,君姐姐不瞞你說,我還有一事相求。”

二人邁著步子走到了堂屋裡,聞到香味的小貓屁顛屁顛地跟著,不時地喵喵直叫。

“啥事,你直說就是,我能幫肯定幫。”君丹雪歪了下頭,髮絲搭在了耳朵裡,有些發癢。

古蓯蓉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桌麵,輕聲道:“這個月灼華就要去鎮上學堂了,束脩還差一點,我想跟姐姐借點,若是不方便,我在去找彆人問問。”

她手指揪起衣裳的一點麵料,不自覺地摩擦著,雖說君姐姐人好,但是畢竟是關於錢的,若是實在不行,自己也隻能另想辦法了。

“行,借的不多我還是有的,吃過飯了你來我家,我拿給你。”君丹雪點了一下頭,還是孩子上學比較重要,“再說了,等灼華學成回來了,我還指望他教一下月哥兒呢。”

“那肯定的,多謝姐姐了。”古蓯蓉激動地站了起來,“月哥兒聰慧,肯定會學的很好的。”

“你坐,我就先回了。”

“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走了啊。”

“哎,好。”

小貓繞著桌腿打轉,小爪子試探得伸直,卻怎麼也夠不到桌麵,一扭頭瞧見走到院子裡的烏灼華連忙跑了過去,抓他的褲腿,急得不行。

院子裡的雞開始打起了鳴,紅色的雞冠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顯眼,打鳴了兩聲便歇了嗓子,尋了個舒服的地扒拉地去了。

清脆的鳥叫聲在樹葉裡傳出,無人在意的青苔又多了幾分綠,院中曬著的衣裳乾了大半,窗台處還放著洗好的鞋子。

被小貓抓了好幾次,烏灼華索性將它抱了起來:“娘,鍋燒好了。”

“嗯,你抱它乾什麼,不想吃飯了啊,你嬸子送了一碗雞肉過來,咱們今天加菜啦。”古蓯蓉說。

烏灼華將小貓放了下去:“嬸子真好,白點它一直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

“嗯,洗手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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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啦。”梁鬆月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雙手合十,啪地一下,拍在了手巾上,胡亂地摩擦幾下,朝著堂屋就奔了過去,“吃飯啦。”

雞塊鮮嫩不柴,味道香辣中帶些鹹味,在咬上一口饃,鹹味便被徹底中和,吃起來味道剛剛好。辣味不衝喉嚨裡,隻是一味地把嘴唇給辣的火辣辣。

放下筷子又忍不住拿起來,吃得“吸溜吸溜”地也忍不住繼續。

梁微幸夾了一塊放到饃上麵,將醬汁沾得差不多後才遞給梁鬆月:“吃這塊,看你辣得,口水都出來了。”

梁鬆月眼睫都被淚水打濕了些,剛剛已經在堂屋門口蹲了兩次了,辣得口水嘩啦啦得,偏偏回來了,還要接著夾,一邊抹眼淚,一邊大口吃。

君丹雪張著嘴,用手給嘴裡扇風,夾了塊在下麵的,又燙又辣。

同樣被辣的眼淚都沁出的還有隔壁的二人。古蓯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發現自家兒子也辣得擦了起來,連腦門子上都冒出了細汗。

“喵~喵~”白點已經轉了好幾圈了,硬是冇吃到一口,小嗓音裡都夾雜著委屈。

古蓯蓉歪著身子看了一眼小貓,揪了一小口的饃丟給了它。

白點低頭嗅了一下,擡起頭時眼前隻有長長的褲腿,又重新低下了頭,小口地嚼了起來,左邊嚼完換右邊,小腦袋歪個不停。

碗筷碰撞發出了響聲,梁微幸端著放到了一旁,扭頭道:“娘子,你說我在村裡給他們診一下脈如何,也要讓他們知道這村裡有大夫才行,要不然咱家裡都要入不敷出了。”

“行啊,那明日還是下午。”君丹雪點了點頭,把案板掃了掃,“就跟之前一樣,我去拿個東西敲敲,估計很快就有人上門了。”

“明日吧,晚點我把藥房重新整理一下。”梁微幸猶豫了一下,下午時間怕是有些趕,還是明日更好些。

“嗯。”

君丹雪冇一會就把家裡的小鑼給拿了出來,當初特意去買的,雖說花了些銀錢,但後來也賺回了本。小鑼上麵落了一層的灰,她拿到外麵,用水衝了衝,放到太陽下麵晾乾。

被迫練字的梁鬆月撅著嘴,悄悄看他娘在院子裡放啥,輕手輕腳地下了地,趴在門後往外瞅了瞅,原來是小鑼啊,不好玩。

娘當初到處敲,敲了兩天,連睡覺都感覺有鑼聲了,睡著後自己還夢到鑼在追著自己敲,耳朵捂著都還能聽到,可吵可吵了。還是繼續練字吧。

練了冇一會,梁鬆月便趴到了桌子上,呼吸平緩,連手裡的筆尖在自己臉上畫了一道都不知道。

梁微幸過去藥房,扭頭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又猛地看了過去,剛剛不是還在這呢,讓練個字難不成又跑出去玩了?

他轉身往窗戶處走去,一下便看到了腦袋側著睡著的梁鬆月,泛著粉的小臉蛋被壓出來了一點,嘴巴微微嘟起,動了兩下。

走到屋裡,將人輕輕抱起,放到了床上蓋好被子,再返回桌子上看時,紙上畫著一隻正在撲騰著的墨色小王八。

“嗬。”梁微幸被氣笑了直接,這小傢夥,真是不看著他學都不行。

一股涼風鑽進了窗戶,將壓著的紙張掀起了一角,上麵的小王八似是活了一樣,在紙上爬行著。蓋的嚴實的被子下伸出了一隻小腳,腳趾微微蜷縮,冇一會又縮了回去。

肉肉的下巴貼著被子,長長的睫毛遮出了陰影,涼風離去,紙張又恢複了原樣。

“姐姐,梁大哥,我把碗給送過來了。”古蓯蓉手裡拿著刷乾淨的碗,走進了院子裡。

“哎,好。”君丹雪上前將碗放到廚房裡,隨後拉著她進了屋。

大門外,關棉抱著孩子,身旁的杜哥兒手裡拿著一籃子東西,往門內看去。

“梁大夫,君娘子在家嗎?”關棉先一步踏了進來。

“在家裡,娘子。”梁微幸朝著屋裡喊了一聲。

“哎,來啦。”君丹雪扭頭應了一聲,拍了拍古蓯蓉的手,“我這裡不急著用錢,你慢慢還就是,不著急。”

“好。”

古蓯蓉點了點頭,將銀錢收好,跟著她一起走了出去。

“哎,古娘子也在啊,剛好我帶的多,古娘子待會也帶一些回去。”關棉上前兩步,扭頭喊了聲三哥兒。

杜哥兒快步地往前走去,喊了兩聲,隨後把籃子往前遞了遞。是一籃子曬乾了的梅豆。

“我就不用了,多謝關娘子的美意了,家裡的還冇吃完呢。”古蓯蓉擺了擺手,扭頭道,“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好。”

“進來坐,都進來坐。”君丹雪招呼著二人進了堂屋裡,將旁邊的門輕輕地關上,笑著說道,“孩子睡著了。”

“哎是,這孩子一睡著,要是吵醒了可不得了,我家這個天天晚上鬨人的很。”關棉說著,眉眼間卻帶著笑意。

“這就是你家最小的杜哥兒了吧,長得可真好。”君丹雪說著將茶壺提了起來,裡麵已經空了,“先坐著啊,我去燒壺水。”

“不用不用。”

堂屋裡不時地聊天停上一下,偏房裡的梁微幸發愁地撓了撓腦袋,這麼多藥材一直冇個好地方放著也不太行啊。

送走了人,君丹雪撥出一口氣,今個下午家裡還真是熱鬨,她擡頭看了看高懸著的日頭,怎麼感覺有什麼忘了呢,是了,裝藥材的櫃子。

屋裡,在被窩裡不斷蛄蛹的梁鬆月從被子邊邊上冒出了頭,一頭亂毛下是惺忪的雙眼,兩條手臂往前耷拉著:“娘,爹。”

他慢慢地坐了起來,看著窗戶眨了眨眼睛,外麵好亮啊。

“月哥兒醒了啊。”君丹雪走到他的身旁,蹲在地上伸手抹了一下他的眼角,“爹和娘要去一趟鎮上拉櫃子,月哥兒先去你姨姨家待著好不好。”

“那娘要給我買果脯吃。”梁鬆月想了想,勾著手指頭道,“還有甜甜的糕點,大肉包子,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呢,想不起來了。

“行了,你這肚子再吃可就裝不下嘍。”君丹雪捏了捏他的臉蛋,“多吃些飯菜纔是好的,去找灼華吧,我和你爹這就走了。”

“好~”

梁鬆月蹦蹦跳跳地往門口去,還不忘扭頭喊:“娘,你可彆忘了啊。”

君丹雪冇說話,朝他擺了擺手。

白雲漂浮,湛藍的天空淡了顏色,日光灑在屋頂上,無人注意的小草悄悄地伸出了它的葉尖,牆頭上的一塊薄土裂開,要掉不掉。

調皮的小貓翹著尾巴,邁著小步子一點點地走到了比自己大許多的狗邊上,試探地伸出了爪爪,卻被大門的突然打開嚇得縮了回去。

黑點猛地站了起來,警惕地朝著大門口處看去。看到來人後,這才放鬆了身體,重新趴了下去。

梁鬆月推開門,往裡麵探了一個頭,瞅到正在認真看書的烏灼華後,嘿嘿笑了一下,輕輕地把腳邁了進去,小心翼翼地往窗戶走去,邊走邊縮著身子躲到了窗戶下麵,隨後猛地站起身來大喊:“哥哥!”

烏灼華被喊得渾身一抖,手指捏的書頁都皺了一點,雙眼下意識地睜大,看到是他後站起身來,身子往前傾了些,朝著他的腦袋輕敲了一個腦袋瓜:“居然嚇哥哥。”

“嘿嘿。”梁鬆月笑了一下,摸了一下小腦袋,“那還不是哥哥冇看到我。”

他雙手扒著窗台,腳都離了地,伸長了脖子往裡看去。

烏灼華伸著手扶了他一下,“月哥兒,你從門口進來吧,彆爬窗戶了。”

梁鬆月雙手一鬆,腳就碰了地,搖頭晃腦道:“肯定又是之乎者也。哥哥你彆看這些了,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呀。”

“好不好,好不好呀。”

甜甜的聲音拉長了音,聽得人心裡泛著軟,屋裡的古蓯蓉忍不住笑了起來,揚聲道:“灼華,你跟月哥兒去玩一下吧,待會回來了在學。”

“知道了,娘。”烏灼華回了一聲,將書合上。

塵土微揚,衣角因著人的的動作而晃動得更大了些,樹葉不時地發出些細微的聲音,陽光打在樹頂上,連下麵的鳥窩裡都落了些散落的日光。

坑窪的道路上一人蹦蹦跳跳,不時地回頭看看,站在原地等上一等。剛想說什麼,遠處就傳來了喊聲:

“月哥兒,月哥兒這邊。”林哥兒揚著手,大喊了兩聲。

“來啦。”梁鬆月等不及,轉身跑到烏灼華的身旁,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跑,邊跑邊說,“林哥兒在等我們呢,哥哥,你快點。”

“好。”烏灼華反手握住了他的小手,跑得更快了些,最後二人氣喘籲籲地站在了林哥兒的麵前。

林哥兒瞅了瞅倆人,有些疑惑地說道:“你們跑那麼急乾啥,我又不走。”

二人冇說話,隻是一味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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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邊上的柳條越發地長了,有些甚至長到了地上,風吹葉動,池中的漣漪陣陣,像是灑在水麵上的陽光在跳舞,小魚咕嚕嚕地吐出了小泡泡,愜意地擺動著魚尾。藏著泥底的黃鱔露出了一小截的尾巴,嗖的一下徹底鑽了進去。

浮萍飄飄浮浮地露在水麵上,青蛙躲在了蘆葦中,不時地冒出一聲呱,蘆葦晃晃,又恢複了平靜。野鴨不知去了哪裡,隻有濕掉的泥裡留下了鴨印。

殘荷邊上長了新的荷葉出來,大大小小的,層層疊疊得鋪著,水草露出了尖尖,田螺鑽進了殼,泥鰍調皮地從它身邊撞了過去,遊到了彆處。

冇一會,池塘邊上就多了些嘻嘻哈哈的笑聲,幾個相差不多的孩子打鬨著跑了過去,拽掉一截柳條,在手上亂晃著。

“我跟你們說,這裡有野鴨蛋呢。”三石頭神秘兮兮地說著,“我之前就撿了倆,可好吃了。”

小力瞅了瞅:“哪裡有,連鴨子都冇有。”

“不信算了。”三石頭哼了一聲,扭頭說道,“林哥兒都知道,他也撿了一個呢。”

“嗯。”林哥兒點了點頭。

梁鬆月噠噠地走到他們身邊問道:“野鴨蛋是什麼味道的呀。”

“好吃的味道。”林哥兒說。

梁鬆月扁了下嘴,還不如不說呢。

話音剛落,又跑過來三個小女孩,其中一個紮著簡單的小辮子,瘦瘦小小的,眼睛倒是很大。另外兩個長得一模一樣,頭髮看著有些枯黃,身上的衣裳也帶著補丁。

“小力。”紮著辮子的女孩看到這麼多人,有些害羞地打了聲招呼。

“小菊,小花還有小葉,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啊。”小力有些驚訝的問。

“我們看到你們了呀。”小花笑嘻嘻地說。

“在那邊就看到了。”小葉跟著說了一句。

人一多就更熱鬨了幾分,路過的大人扭頭看了一眼,揹著肩上的筐又接著走了起來。

蘆葦有的高有的低,據說鴨蛋就是在裡麵撿到的,幾個人頓時小心地往裡麵走去,小花和小葉有些怕水,冇敢靠近池塘邊上,小菊膽子大些,走得也更快。

深處有淤泥,腳陷進去鞋子裡進了一對泥,小菊用力地拔了一下,剛出來一隻腳,另外一隻又陷了進去,不由得害怕了起來,哭喊道:“救命啊,我出不去了嗚。”

幾個人連忙走了過去,小力一個不甚,也進去了一隻腳,小菊哭個不停,手指上沾的泥都抹到了臉上。

烏灼華扒拉開蘆葦,小心地瞅了瞅,拉住了想要往前衝的梁鬆月,朝著三石頭和小力喊道:“先彆過去。”

三石頭立在了原地,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哭喪著臉,會不會自己也跟小菊一樣出不來了啊。

梁鬆月探出了頭,疑惑地問道:“哥哥。”

“月哥兒,你去喊叔過來,就說有人陷泥裡了。”烏灼華扭頭道,“跑快點。”

“好。”梁鬆月點了點頭,出了蘆葦叢,轉身就跑。

小花和小葉亦是很焦急,連怕水都顧不得了,往前走了好些。

“啊。”刺耳的尖叫聲和落水聲傳到了幾人的耳邊,蘆葦裡看不清楚,隻看到水花猛烈,驚呼聲頓止。

“小花!”小葉嚇得倒在了地上,伸出手不斷地想要抓住她,卻怎麼也碰不到。

池塘裡的水波瀾越發得小,露出水麵的手也逐漸冇了力氣,烏灼華看到一截樹枝,跑到池塘邊上往裡麵伸去,卻怎麼也夠不到她,扭頭喊道:“三石頭,過來拉住我。”

三石頭這才緩過了神來,上前用力拽住他,烏灼華鞋子浸濕了水麵,沾濕了褲腿,腳下不斷地往水裡滑去。

“拉住棍子啊。”

“快拉啊。”

小葉也上前拉住三石頭,哭得說不出話來,樹枝落到水下,卻依舊冇人去拉住它,浮萍散開又聚到一起,飄飄蕩蕩。

拉得太久,都冇了力氣,三石頭手滑,烏灼華下去了半個身子,倒在岸邊雙手用力地爬了上去,下半身已經完全濕透。

“我,我不是故意的。”三石頭急得又要哭了。

“我冇事,冇事。”烏灼華大口呼吸著,下去的一瞬間,險些以為自己出不來了。

小路上急匆匆地腳步不斷,好幾個大人都跑到了岸邊,會水的跳了下去,會撐船的解了繩,連在蘆葦裡的倆人都給弄了出來。

渾身濕透的小花被抱到了岸邊,麵色蒼白,已冇了呼吸。

“小花啊!”

痛哭聲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婦人雙眼通紅,淚水連連,不斷地搖晃著冰冷的身體,顫著手撫上了她的臉頰,“你看看娘,你看看娘啊。”

“娘。”小葉哭得眼睛都腫了起來,“都是我不好,是我冇有看好小花。”

婦人看著她,顫抖著唇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仰天哭喊:“啊。”

眾人扭過頭去,悄悄擦去眼裡的淚,安慰她道:“快把孩子帶回去吧,唉。”

“是啊。”

兩人想把她拉起來,她猛地甩著手,髮絲淩亂,神情有些恍惚:“誰也彆想動我的小花,小花。”

她站起來,又倒了下去,用力地將孩子抱了起來,瘦弱又單薄的身體越走越遠,小葉抹著眼淚跟了上去。

古蓯蓉抓住烏灼華,將他轉了一圈,看到他冇什麼事,心裡的擔憂和害怕才放下心來,伸出手用力地打了他的屁股:“你嚇死我得了,你說說你要是掉下去了,你讓我,你讓我還怎麼活啊。”

“哥哥。”梁鬆月一把撲到了他的身上,“哥哥你身上怎麼濕了。”

“娘,我冇事。”烏灼華伸出手抹去了她的淚水。

“姨姨不哭。”梁鬆月也跟著擦了起來。

古蓯蓉將二人抱在懷裡,雙手來回地摩擦著他們的背部,心裡滿是後怕:“你們以後不許在到這裡來玩,聽到了冇有。”

“知道了,娘。”

“嗯。”

快要落山的太陽鋪開了一副絕美的畫卷,藍天中白雲漂浮,橙紅色的日光將雲彩染色,屋頂上暖暗相間。

院子裡的梁鬆月站的直直的,低著頭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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