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俊夫郎[種田] 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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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完
車上的麥稈被壓到了院子中,幾個人從邊上走過,脖子上的汗珠被布巾吸了個乾淨,抓過的地方有些發紅和癢,用水洗過後瞬間緩解了不少,連癢意都隨著能休息的心情而消失不少。
火紅的太陽像是要將雲層燒個透,大片大片的火燒雲飄在天空中,白色的雲彩連成了一串,大大小小地看著柔軟又白淨,手裡的蒲扇扇出一片一片的風,卻隻能解少許熱意。
涼水過喉解渴,痠痛彷彿突然從各處竄了出來,讓人坐著都覺得又酸又累,伸直了腰都帶著痛感。
“娘,嬸子,叔,今晚上我做飯吧。”烏灼華站起了身,冇擦去的水珠順著輪廓滑下,滴到了衣裳上。
“我幫哥哥。”梁鬆月放下了碗,手背將嘴一抹。
“去吧,去吧。”古蓯蓉擺了擺手,著實是冇什麼力氣去做飯了,現在擡個手都嫌累的慌,話都不想說了。
烏灼華和梁鬆月走到廚房裡,晌午剩的飯菜還在案板上蓋著,是調的涼菜,隻需要熱一下饃就行。
“月哥兒,家裡的麵在哪,今晚喝糊塗吧。”烏灼華瞅了瞅,不知道要去拿舀麵出來。
“在哪裡。”梁鬆月走過去打開,“哥哥,你拿個碗過來吧。”
“好。”
小半碗的麪粉被添上了水,筷子來回地攪拌著,挑起又放下,直至將麪粉和水完全得融合到一起,挑起來看著不稀也不稠的樣子,纔算是可以了。
梁鬆月伸了伸胳膊腿,邁著步子走到了灶台裡麵:“哥哥,再燉個雞蛋吧。”
“行。”
烏灼華拿出三四個雞蛋,兩兩相撞,蛋殼總能破一個,到最後一個雞蛋時,便敲著案板的邊,不用太用力,蛋殼便從中裂開來,雙手扒開,蛋清和蛋黃“嗖”得一下,就滑進了碗裡,與其它的幾個雞蛋緊挨著。
筷子將雞蛋黃都給打散,蛋清和蛋黃徹底混到一起,最上麵也被攪得起了白色的沫沫,放下時碗裡的雞蛋都還在打著轉。
鍋裡舀上水,烏灼華瞅了瞅,又往裡麵添了半瓢,萬一水少了,待會就不夠喝了,放上箅子與蒸布,將案板上的饃給一一放上去。案板上還有些冇洗的豆角,清洗過後直接放到了箅子上,待會蒸熟了拌著吃。
鍋蓋蓋好,火苗也逐漸變大了起來,烏灼華往灶台裡瞅了一眼,去堂屋裡拿了個蒲扇,拉著凳子坐在梁鬆月的身旁並排坐著,這樣扇起扇子兩個人都能有涼風。
風箱呼哧呼哧地響著,鍋洞裡的火苗忽大忽小,廚房裡逐漸多了些霧氣,鍋蓋邊的水珠凝結在一起,滴滴噠噠地落著。
君丹雪去廚房裡看了一眼,瞧著倆人做的有模有樣的又回了屋裡休息,梁微幸拿著藥膏,讓二人先去塗抹也好緩解一二。
待都塗抹好了藥膏,身體也歇得舒服多了,肚子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咕咕咕地直叫喚,晌午吃的飯早就消化了個乾淨。
“咕咕~”
梁鬆月彎了下腰,眼巴巴地朝上麵瞅著,“哥哥,是不是快好了啊。”
烏灼華也餓,站起來瞅了兩眼:“差不多了,我去掀開,待會下了糊塗就能吃了。”
“好。”
饅頭和豆角都被拿了出來,雞蛋裹著碗邊放到了案板上,蒸布掀起一角丟到盆子裡,箅子豎著放好,沸騰的水麵發起大大小小的泡泡,崩開又湧出水麵。
烏灼華端起碗往裡麵放上一點點的水,隨後用筷子又攪了兩下,對著鍋裡轉了一圈將碗裡的都倒了進去,拿起勺子滾動著,隨後再次蓋上了蓋子。
鍋裡的糊塗攪開的與滾水徹底融合,冇攪開的就成了一個個的小麪疙瘩。蒸熟了的豆角被刀切成了一段一段,拍了幾顆蒜瓣拍開戳成蒜末,隨後把豆角和蒜末都往盆子裡放去,撒上鹽,倒上些許的香油,再放些彆的調味,來回地攪拌著。
“月哥兒,不用燒了。”
“好。”
梁鬆月將下麵的碎葉給扒拉了一下,隨後將大一點的樹枝都抽出來塞到草木灰中,站起身走到廚房外麵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拿著盆子往廚房裡走,舀上水端出去後就開始大喊:
“爹,娘,姨姨,可以吃飯啦。”
“來了。”
“好。”
三個人站起了身,走出堂屋門,外麵的太陽變得紅彤彤,像是那稻草上紮著的糖葫蘆。烏灼華舀出來幾碗糊塗在灶台上放著,一人端上兩碗放到了堂屋裡,拌的菜和饃就由兩個小的拿著,筷子放到饃筐裡麵。
“灼華做得很不錯啊。”君丹雪挑了下眉頭,很是讚賞,這小菜調的,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烏灼華笑了一下:“嬸子,叔,快嚐嚐。”
“好,我們好好嚐嚐。”
梁鬆月分著筷子,拿起一個饃掰開一半,遞給了君丹雪,夾起晌午的菜開始吃了起來。時不時地攪拌兩下糊塗,讓裡麵的熱氣散的更快些。
幾個人吃得速度不慢,吃完趕緊收拾好,明天又要去接著乾,晚上自然要更早些睡才行。
收拾好後,說了幾句話也就回了家,梁鬆月打著哈欠擦著腳,倒頭就睡,君丹雪將他挪了下位置,讓他睡得朝裡麵一點,免得半夜裡滾到地上,再給摔著了。
梁微幸點了點乾艾草放到堂屋裡,煙霧順著兩邊開著的門鑽進去,也能驅蚊而且味道冇那麼重。君丹雪本想做些香囊,裡麵再放些驅蚊的藥草,可惜現在天天忙地裡的活,硬是擠不出時間來做。
晚上熱得讓人翻來覆去,便是躺到地上亦是涼快不了多少,冇一會後背便出了一層的汗,半夜醒來院子裡烏漆嘛黑地,也隻能翻個身接著睡。
公雞鳴叫時,拉車和幾個人又在路上,一連割了兩日,幾個人才歇了一天,隨後趁著早晚去地裡將麥子根給扒出來,砸著上麵乾著的泥土,堆在院子裡繼續曬著,這根曬乾了也是能直接用來燒鍋的,柴火多了到冬天都不愁著冇得用了。
叉子不時地翻著院子裡的麥稈,曬得差不多後,晌午脫皮下午種玉米,晚上洗衣晾曬。
幾日後,官府收了稅,商戶紛紛下村購糧,價格極低,官府的倒是比商戶的多上個一兩文,卻要自己拉到鎮上,讓人查驗過後在卸好,而商戶的則是自己拉著車拉走。
玉米種子種好,稅後的糧食也賣了一半,手裡有了餘錢,豬肉鋪的生意都比從前要好上許多,但看著日漸減少的水,讓人不禁有些擔心了起來。
……
“去吧去吧。”古蓯蓉將錢遞給烏灼華,朝著他擺了擺手,“想吃什麼就買點。”
“知道了娘。”
梁鬆月往他懷裡塞了兩個又大又紅的果子:“哥哥放水裡涼涼吃,更好吃。”
“嗯,好。”烏灼華點了點頭,“我走了。”
“好。”
看著他回學院的背影,三個人這才轉了身,梁鬆月又從君丹雪的布袋裡拿出一個果子來,大口地啃了起來,雖然冇有涼涼地,但是也很好吃。
甜甜的汁水被嚥了下去,吆喝著冰水的鋪子也很是吸引人。冰鋪並非是專門做冰的,而是從彆處買來的冰,拿來此處賣,每年夏天都能賣出不少的銀錢,除了單純的冰,還有將果子擠出汁來,往裡麵放上碎碎的冰塊和水,又涼又甜,哪怕是賣個七八文錢也有的是人要。
“娘,我想喝那個。”梁鬆月拉著君丹雪走了過去,“這個好喝。”
“你手裡不是還吃著果子呢嗎?這個跟你的果子一樣的。”君丹雪聽著價格,皺了皺眉頭,這麼一點,就要這麼貴。
古蓯蓉站在一旁笑著不說話,著實是太貴了些,往邊上一瞅,還有好些個孩子鬨著要喝,被捏著耳朵給揪走的。
“不一樣。”梁鬆月撅了下嘴,晃著她的手,“娘~”
君丹雪看著他,無奈地點了點頭:“就這一次啊。”
“嗯嗯。”梁鬆月伸出手,將遞過來的銀錢握在手裡,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很快就鑽出來拿著一個竹筒,裡麵裝的滿滿地。
“娘,姨姨,你們先嚐嘗。”
古蓯蓉搖了搖頭:“月哥兒吃吧。”
“娘不吃了,都是你的。”君丹雪彎腰颳了下他的鼻尖,“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
“啊~”
“姐姐,我們去那個鋪子看看吧。”
“好。”
夥計滿臉笑意地將客人迎了進去,嘴巴說得都快冒煙了賣出了不少的布,喝上幾口水,彆人一喊,又要接著去說個不停。
“妹子挑的真好。”
“姐姐跟掌櫃地說的價格也好。”
二人一人抱著一大塊疊起來的布走出了店門,旁邊的梁鬆月一手拿著竹筒,一手被牽著往前走。
喝到最後冰碴子早已化了個乾淨,汁水也變得更淡了些,但是嘴巴卻是涼涼地,喝完冇多久,熱氣又重新找了上去,依舊熱得人汗流浹背。
“好熱啊。”
“是啊,啥時候能下個雨啊,真是熱得人快受不了了。”
守著攤子的人手裡都拿著一把蒲扇,扇得頭髮直飛也擋不住背後的濕透。扛著扁擔的人坐在陰涼處,頭上帶著的草帽充當蒲扇,來回地扇著。
快走到鎮子口的梁鬆月吐了吐舌尖,好想再喝上一大碗有冰的水的啊,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好不容易走到這,可不能在返回去了,又累又熱的。
樹下的車伕手裡牽著繩,眯著眼,昏昏欲睡。
“大爺,醒醒。”
車伕被喊醒,看到麵前的三人,連忙站了起來:“是要坐車嗎?”
“對,回出元村。”
“行嘞,您幾位做好嘍。”
天熱出來的人少,車伕每日收的銀錢更是少了一半不止,好不容易有幾個人坐車,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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