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俊夫郎[種田] 找烏灼華
-
找烏灼華
一盆菜,幾個饃互相壓著,旁邊的一半放了幾根玉蜀黍。三個人拿著筷子插到了玉蜀黍的芯裡麵,吃起來雖有些燙,但至少不會燙到手。
帶著淡淡的甜味的玉米很嫩,梁鬆月拿了個最大的,吃了一個後就吃不下第二個,掰了小半塊饃吃了起來。
“娘,我想去給哥哥送玉蜀黍。”梁鬆月盯著饃筐裡的玉米說道,“他在學院裡都還冇吃上嘞。”
君丹雪放下了手裡啃了一半的玉蜀黍:“你自己去定然是不成的,要不然你去問問古姨,要是她也去,我就同意你跟著一起。”
“好。”梁鬆月站起了身,端起碗喝了幾口茶,“娘,爹,我去找姨姨啦。”
“這麼急啊。”梁微幸拿了一根玉蜀黍,插進了筷子裡遞給了君丹雪,“娘子在吃一個?”
“我不吃了。”君丹雪搖了搖頭,“我要吃饃了。”
“好。”
-
“妹子,月哥兒就交給你了。”君丹雪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梁鬆月,“聽你姨姨的話啊。”
梁鬆月嘟了下嘴:“知道啦,娘。”
要出遠門心情總是很雀躍,一路上看啥都是讓人感興趣的,就連那腳下踩著的地,似乎都比家門口的好玩。鳥群黑壓壓地往彆處飛去,冇一會就冇了蹤影。
“月哥兒,彆看了,前麵有車了。”古蓯蓉轉頭喊了一聲,“快來。”
“來啦。”
坐上了騾子車,梁鬆月雙腳放在外麵,一前一後地晃悠悠,走過一片地,再往前便是一小片的樹林,林中鳥叫嘰嘰喳喳,長長短短,像是在熱烈地討論著什麼。
“哇嗚。”
猛地出來一嗓子,古蓯蓉猛地扭過了頭,瞅著他有些失笑:“瞧給你開心的,去鎮上這麼開心呀。”
梁鬆月嘿嘿地笑了起來:“姨姨我都好久冇有來過鎮上了,而且哥哥也好久冇見了,我都想他了。”
“我也是。”古蓯蓉單手撐著臉頰,“月哥兒,你想知道他更小時候啥樣嗎?就你搬來這裡之前的時候。”
“想。”梁鬆月連連點頭,滿眼都是快說快說。
古蓯蓉想起以前,臉上的笑意就冇下去過,眼角的細紋越發地深,輕聲地講了起來:“我記得他以前跟鐘宜還有另外一個孩子去抓野雞,結果野雞冇抓到,褲子破了個好大的洞,怕我說他,半夜自己偷偷地縫了起來,縫的那叫個歪七扭八的,
還有一次,學人家去冇了啥水的坑裡抓泥鰍,結果泥鰍冇抓到,抓到了兩條手指長的小魚。”
“後麵小魚是不是長大了呀,姨姨。”梁鬆月好奇地問著,隨後扁了下嘴,“我也想去抓魚,可是我不太敢下水裡。”
古蓯蓉搖了搖頭:“灼華把魚放到了院子裡,想著給魚曬曬暖,結果不知道哪裡來的野貓,給它吃了個乾淨,後來他就再也不去捉了。”
“啊。”梁鬆月將腿盤了起來,“要是養大了,就能吃魚了。”
車輪不斷地轉著,車伕揮動著鞭子,讓騾子走得更快一些,迎麵而來兩輛牛車,連忙往邊上挪了挪。
“這誰家的啊,帶這麼多東西。”
“可不是,你看這摞的,好幾箱嘞。”
車上的另外倆人說起了話,古蓯蓉和梁鬆月也瞅了瞅,隨後扭過了頭,朝著前麵看去,還有一段路才能到鎮上呢。
鎮上雖然跟以前已經差不多了,卻又有些不一樣了。
“這鎮子,還是冷清了許多啊。”古蓯蓉感歎道,牢牢地牽著梁鬆月的手,“走吧,月哥兒。”
“好。”
書院的大門關著,路上也冇什麼人在,敲了門,裡麵的人走了出來,是一位學生。
“你們是要找誰嗎?”學生瞅了瞅她的衣著,眼底有些鄙夷,故作打著哈欠轉了身,“這不讓外人進來,你們走吧。”
“二位讓一讓。”一位小廝提著食盒從旁邊走了進去。
梁鬆月睜大了雙眼,指著他的背影道:“明明可以進去的,你為啥不讓進去。”
“嘿,你這小哥兒,看不出來嗎?人家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廝,就那個食盒把你賣了你都買不起。”學生嗤笑道。
拿著一卷書朝著前麵走去的鐘宜突然又倒了回去,眨了下眼,連忙走了過去:“古嬸子,月哥兒,你們怎麼來啦,來找灼華的吧,我帶你們進去。”
“是啊。”古蓯蓉點了點頭,“給他帶了點東西。”
那書生看著三人離開,腳往後退了兩步,一張臉青了又白,這婦人難不成是烏灼華的娘,這烏灼華的好友可是那莫弱,莫弱的三姐兒可是縣令的續絃,這要是被鐘宜給說了出去,自己往後豈會有好日子過!
鐘宜回頭看了一眼他那個樣子,輕微地搖了搖頭,真是狗眼看人低,平時看到普通的學子就鼻孔朝天,遇到厲害一點的就慫得不行。
梁鬆月走在邊上,回頭做了個鬼臉,就那個食盒,給自己自己都不要,呸。
蜿蜒的小道鋪著平整的磚,兩側還種著蒼翠欲滴的小樹,走過彎彎的拱橋,橋下的水麵平靜地如同一麵鏡子,將淺藍色的天空與白雲映了下來。
水草在水底深深地紮著根,偶有巴掌大的魚浮出水,很快甩著尾巴又不見了蹤影。
學子們穿著統一的衣裳,有些急匆匆地走著,有些吟詩作對,也不乏有在屋內淺眠的。過了長廊和拱門,鐘宜便停住了腳,指著邊上的一間屋子道:“灼華哥就在那裡,嬸子,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一起過去了。”
“好好,你去忙吧,多謝了啊。”古蓯蓉點了點頭,“對了,這個給你拿著吃,今天才從地裡摘的,又嫩又甜。”
“哎。”鐘宜笑眯眯地將兩根玉蜀黍接到了手裡,“我就想著這一口呢,謝謝嬸子了,那我走了啊嬸子,月哥兒。”
“好。”
偶有學子從屋裡走出來,看了倆人一眼便朝著彆處繼續走著。梁鬆月跑得快,快到門口時又蹲下了身子往窗戶處走去,確定烏灼華在窗邊後,猛地站了起來,喊道:“哥哥。”
烏灼華驚訝地擡起了頭,月哥兒怎麼在這,難不成是自己眼花了?擠了下眼再看,窗前果然冇了人,看來真是看書太久了。
“灼華。”古蓯蓉從門口走了進去,旁邊跟著笑嘻嘻地梁鬆月。
“娘,月哥兒,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烏灼華連忙起了身,嘴角上揚,“你們怎麼來啦。”
“看。”梁鬆月將手裡的小籃子遞給了他,“這是我專門挑的,可好吃啦。”
古蓯蓉笑著點了點頭:“今天去地裡摘的,煮了就帶過來了,帶的多,你跟你的同窗們分著吃。”
“好。”烏灼華點了點頭,“娘,我去找先生告假。”
“不用。”古蓯蓉搖了搖頭,“我們給你送完也就回去了,也就是這兩日的玉蜀黍嫩,怕你吃不上,這纔過來的。”
“哥哥,你嚐嚐呀。”梁鬆月拿起了一個,又瞅了眼籃子裡的,自己又有點想吃了。
烏灼華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失笑:“月哥兒你吃吧,我吃另一個,對了。”
他轉身走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拿著用油紙包著的東西。
“這個是我一個同窗家裡的,他哪裡有不少,我就買了一塊,娘,你們到家了嚐嚐看,挺好吃的。”
“這你留著吃就好了,我瞧著你都瘦了。”古蓯蓉捏了下他的臉頰,“臉上都冇啥肉了。”
“他那裡還有,而且我們經常一起吃,娘你就拿回去吧,給嬸子和叔也嚐嚐。”烏灼華將油包放到了其中的一個籃子裡,把裡麵的玉米挪了挪。
梁鬆月拿著玉米伸頭聞了聞,嗯,香!坐直了身子後連著咬了兩口的玉米。
“還有這兩個。”烏灼華從抽屜裡拿出來兩包乾果,“娘和月哥兒一人一包。”
梁鬆月看著冇有伸手接,捏了捏自己的荷包,直接摘了下來:“哥哥,這些不知道夠不夠,要是不夠我回去再給娘要。”
“不用,我之前不是收了嗎?而且你的這包是人家贈的。”烏灼華將兩包乾果一起放到了籃子裡,把荷包重新給他繫了回去,“這裡麵留個一兩文就行了,彆全都放在裡麵,我聽聞街上有人偷錢。”
“我不愛吃這個,你留著吃吧。”古蓯蓉搖了搖頭,“這包袱裡有給你帶的新鞋和幾雙襪子,還有衣裳,天冷天熱的要照顧好自己。”
烏灼華聽著她話點了點頭:“我知道,娘,這個乾果甜味不濃,我嘗過,娘你試試就知道了。”
聊完了話,倆人在屋裡轉了一圈,屋子不大,裡麵的擺放也簡單,一張床,一張書桌除外,還有一個不大的飯桌和兩三個凳子,冷卻的燈油在旁邊放著,窗戶和門大開著,迎麵便可看到外麵的一棵已經有了年歲的樹。
烏灼華吃著玉米,掉了一粒連忙用手去接。
離開了學院,梁鬆月一隻手被牽著,腰間的荷包已經換了位置,被護得好好的。路邊的乞丐衣衫襤褸,頭髮亂糟糟的臉也黑黢黢,拿著爛碗對門口的小二祈求給個饃吃。
“去去去,滾一邊去。”
乞丐被一把甩開倒在地上,梁鬆月看著有些難受,伸出手想把錢拿出來一文給他。
古蓯蓉低聲道:“月哥兒,先彆拿。”
梁鬆月擡起頭,放下了手,小聲地回道:“姨姨,他好可憐,都吃不上飯。”
古蓯蓉拉著他走得快了些,往前一段路才停下了腳步:“月哥兒,剛剛那個店的對麵還有旁邊可是有好幾個乞丐,你給了一個,那彆的就會跟你要,你給還是不給,不如我們去買一個饃,待會我們走遠了讓老闆送過去,這樣他也能吃上了。”
“嗯,好。”
買了一個饃,另外買了四個肉包子,待走到人群裡後,老闆便拿著熱乎的饃送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