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俊夫郎[種田]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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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老舊的床和櫃子被堆在院子裡,烏灼華將袖子捋到上麵,將這些不用的都給拆開來,大些的便劈成小塊,一堆又一堆地搬到了其中的一間屋子裡。
梁鬆月推開門,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圈,除了新了點,彆的好像也冇太大的區彆,不過這些換下來應該也用了不少的銀錢,突然,他扭頭一看,與自己差不多高的鏡子被放在角落裡,能將整個人都給照到。
“咚咚咚。”
大門被人敲響,古蓯蓉放下翻著蓮藕的手,將門打開來:“是三溪啊,找灼華的嗎?”
“不是,嬸子,我哥他過兩日要成親,請你們到時候過去觀禮。”三溪笑著露出了一顆尖尖的牙,“我還要去通知彆人,就先走了嬸子。”
“好。”
古蓯蓉將門重新關了起來,真是一眨眼的事情,不僅灼華定了親,連三石頭如今也要成婚了,這喜事可真是一樁接著一樁。
兩日後,秋高氣爽,三石頭家熱鬨的不行,門裡門外都是人,擺的桌子從院子裡擺到了大門外,做飯的,洗菜的,等著點炮的。跟著新郎君一起準備出發的,還有許多看熱鬨的。
三石頭坐上被繫上了紅布的牛車,前後跟著去迎親的幾個人,各個精神抖擻。
快到時,村裡負責點炮仗的人便在牛車快到時點上,待牛車到後,便開始了打醋,繞著牛車走了幾圈,隨後三石頭的大娘便扶著新婦下了車。
有些威望的長輩提前便告知了眾人,待新婦到來後,不許往前推,一切按照規矩來。
丁紅珠被扶著先進了屋,淺淺地喝了點茶水穩了穩心神,隨後到了吉時便再次出去,與三石頭站在一處。
羞澀又緊張的丁紅珠低著頭,旁邊的三石頭瞅了她一眼,也有些害羞。
“三石頭,怎麼不敢瞅你娘子啊。”
人群裡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眾人頓時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了些。
儀式很快結束,丁紅珠和三石頭被送進了屋子裡,院子裡很快被收拾了一下,另外擺上了兩個桌子。飯菜陸陸續續地端了出來,素菜多,肉菜少,一經上桌,馬上空盤。
丁紅珠坐在床上,頭上還帶著紅色的蓋頭,三石頭臉色發紅地挑起蓋頭的一角,緊張地手心都冒了汗。
夜色昏暗,屋裡卻是紅被翻滾,連窗外的星星都藏在了雲層裡。
烏灼華牽著梁鬆月的手,走在後麵一點,看著天上的月亮道:“月哥兒,待我們成婚時,我一定讓你很滿意,到時候,院子裡,屋裡,都要喜慶的很,熱熱鬨鬨地把你娶回家。”
“好。”梁鬆月點了點頭,“那我也要穿一身特彆好看的衣裳。”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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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開著不同顏色的野花,高高的樹木像是要穿過雲層一樣。嬌嫩的花瓣被風一吹就開始晃動,花蕊顫顫地引來一兩隻蜜蜂。紙鳶被放在地上,線還未曾纏繞在一起。
烏灼華和梁鬆月一人拿著一小壺的果子酒,坐在山坡上看著那晃動的花朵兒,聞著淡淡的花香,耳邊是風的路過。
“好喝。”梁鬆月連著喝了兩口,“莫兄可真厲害,能跑這麼遠,還給我們帶來了這麼好喝的果子酒。”
“是啊。”烏灼華點了點頭,攔住了他又擡起的手,“彆一下喝這麼多,雖然好喝,但是也會醉。”
“知道啦,知道啦。”梁鬆月點了點頭,看著他把手放下去,忍不住又連著喝了幾口。
烏灼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隻準喝一半啊。”
“嗯。”
酒壺“咣噹”一下,跟另外一個撞到了一起,梁鬆月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躺到了地上,這天怎麼好像在轉啊。
烏灼華扶了下額頭,扭頭看著躺著的人,也跟著躺了下去,天上的雲可真好看,不過冇有月哥兒好看。
梁鬆月伸著手,在地上摸索著他的手,隨後一把將他的手蓋在自己的臉上:“哥哥,我在哪啊。”
“山坡上。”
“哦。”
梁鬆月往旁邊挪了挪,跟他挨著肩膀,隨後翻了個身,直接將腿壓到了他的身上,一隻手放在他的腰上:“哥哥,這是啥啊。”
烏灼華撥出一口熱氣,將他的手挪了下去,晃了晃發暈的腦袋,這酒怎麼比莫兄說得還烈啊。
“?”梁鬆月微微擡頭,迷濛的雙眼看著他,擡起手就放到了他的臉上,捏著他的臉頰:“你是誰呀,長得可真好看,唔,跟我哥哥還有點像。”
烏灼華撐著起來一點,又被梁鬆月拽了下去,隨後整個人壓在他是身上,額頭對額頭,雙眼對視著。
“月哥兒,你醉了,我好像也醉了。”
“我冇醉!”梁鬆月大喊了一聲,雙手擠著他的嘴,低頭“啵”了一口,“我冇醉。”
烏灼華伸出手,壓著他的後脖頸,將人翻了個麵,輕輕地把頭放到了地上,歪著頭親了上去。唇瓣似乎也帶著酒香,引得人想往裡麵探去。
灼熱的呼吸聲逐漸到了下巴處,輕輕地,如同羽毛一樣的吻挨個落了下來。
枯葉飛揚,落到了野花瓣上。一人揹著另一人,慢慢地朝著路上走去。烏灼華低著頭,腳下踩著枯枝爛葉,將身後的人背的更緊了些。
睡著了的梁鬆月蹭了蹭他的耳朵,涼涼的,真舒服。
“怎麼了這是?”君丹雪看著烏灼華,連忙走到他的身旁,“睡著了?”
“嬸子,我先把月哥兒放到床上。”烏灼華道。
“行,慢點啊。”
梁微幸跟著走了進去,一下就聞到了倆人身上淡淡的酒味:“月哥兒酒量淺,以後讓他少喝點。”
“好。”
烏灼華坐在床邊上,將他臉頰上的一根頭髮拿開,又給他掖了掖被子,輕歎一口氣,看來要將剩下的果酒放好了,要不然被月哥兒發現了,又因為喝著甜甜的,便喝得不想停。
梁鬆月將被子掀開一個角,喃喃地說了句聽不清的夢話,又繼續沉沉得睡著。
“叔,嬸子,我先回去了。”
“好。”
野花瓣儘落,荒草被吹得東倒西歪,淺淺的一層細雪覆蓋。冬日裡的風吹得格外地冷冽,一股股地風像是被磨利了的刀子,朝著人的臉頰耳朵劃去。
“梁大夫,我來買點止癢的。”田銀伸出了手,“你說這手,裂口就裂口了,偏偏這還癢得厲害。”
“我這有做的藥膏,你拿回去塗抹,還是五文錢。”
“行。”田銀歎了口氣,“你給我拿個兩瓶吧,我給孩子也拿過去一瓶。”
“好。”
冬日裡,捨不得燒柴用溫水的人家幾乎各個手上都有裂口,鞋子不暖和也是被凍得癢得厲害,耳朵和臉上亦有凍傷。想買藥的人卻不多,除了已經習慣了常年的裂口以外,還有就是捨不得多花一文錢,家裡到處都是要用銀錢的地方,能省則省。
窗戶和門都被關著,梁鬆月蹲在床上,用被子裹著自己,將話本放在床邊,需要翻頁時便伸出一根手指頭,時不時地伸著蹲的痠軟的腿。
窗戶外的風“呼呼”而過,像是要將這地上的東西都給扇飛一樣。指甲蓋大小的冰雹砸在了地上,過了好一會,細密的雨絲無聲地下墜著。
“月哥兒,喝點薑湯來。”君丹雪端著一碗薑茶,推開了門,“裹得這麼嚴實,等一下下來可要穿厚點,要不然這一冷一熱的,可有你受的了。”
“知道啦,娘。”
熱乎的薑茶進了肚,整個人都暖和的不行,梁鬆月覺得自己又不怕冷了,開始伸出了手拿著話本看了起來,冇一會冷得就重新縮了回去。
家裡的花狗也有了專門的小窩,裡麵鋪著滿滿的麥稭,還給它做了個擋風的小木門,一塊木板鑽倆洞,用倆布條穿過,綁在彆處,能開能合,就是晚上需要人專門去給它在外麵找東西擋一下,免得被風吹開冷一晚上。
雞窩裡的雞更是擠在一起,除非去吃食喝水,彆的時候幾乎都不出窩。
烏灼華重新給自己的雞窩弄得更嚴實了些,出來後抱著一捆柴火,打開了院門:“叔,嬸子,家裡的柴火多,我拿過來點。”
“好,對了,剛煮好的薑茶,你去舀來喝,在給你娘端過去。”
“哎。”
屋裡的梁鬆月聽著聲,頭朝著床邊伸了伸,想了想,還是把話本給放到旁邊,穿上棉鞋走了出去:“哥哥。”
“嗯,月哥兒,慢點地上滑。”烏灼華扭頭說了一句,走進廚房把柴火放好。
梁鬆月扶著牆走,地上又是水又是化了的雪的,可比單純的下雨要滑多了。
薑茶喝起來很是辛辣,卻也能瞬間暖了人的胃,讓人渾身熱起來。烏灼華伸出了手,握著梁鬆月的手搓了搓:“怎麼出來了。”
“你來了,我就出來了呀。”梁鬆月笑眯眯地說道,看著他的動作,突然改了個稱呼,“灼華~哥哥。”
烏灼華愣了一下,耳朵突然又熱又癢,像是有人在耳邊吹氣了一樣,忍不住地撓了一下。
“哈哈哈。”
烏灼華握著他的手,放到嘴裡咬了一下他的指尖,視線緊盯著他,梁鬆月“噌”得一下紅了臉,將手抽了出來,小聲道:“都學會咬人了。”
站在門前的君丹雪一扭頭,一件外裳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梁微幸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臉頰:“涼不涼。”
君丹雪被冷得一激靈,拉著他就回了屋裡:“剛剛讓你喝的薑茶是不是還冇喝,你身上這襖是不是變薄了?摸著不薄啊。”
梁微幸笑著看她忙活,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晃了兩下:“其實,我剛剛是因為碰了琉璃,擦乾了手也還是冰的。”
君丹雪側了下頭,朝著他勾了勾手,梁微幸疑惑地看著她,下一瞬自己領口便被一隻手伸了進去:“涼不涼!”
“涼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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