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偷偷暗戀我 第80章 雙雙誤會 他是你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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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誤會
他是你的男朋友?
晨間,
清脆的鳥叫聲吵醒了熟睡中的人。
這一覺是甜的。
左屹饕餮一場香甜的美夢,遲遲不願打破。
夢裡,他思唸的人回到了身邊,
他們一起去山頂露營看星星,一起回月亮灣小院探望劉奶奶。
空氣中傳來的木質清香味卻在提醒他夢該醒了。
意識到這個,
他猛地逼自己擡起眼皮,房間巨大的落地窗外照映著滿園茂盛的綠植景色,是樹上停留的小鳥將他從一場重逢的美夢裡喚醒。
左屹眨了眨眼,
適應了日光後觀察起這個陌生的空蕩房間,他從不記得自己來過這麼個地方,最後的記憶也是停留在離開酒吧而已。
自從三年前出現幻痛的毛病,
他數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是在陌生的地方被陳漁找到帶回家。
有時會是無人的漆黑小巷,
有時會在小區的某個角落,有時會在訓練館的更衣室內,
也有時是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
反正怎麼樣都不太稀奇了,
左屹苦笑。
幻痛這個東西,
發作得頻繁,每一次發作後身上都會出現大大小小不同的傷痕。
陳漁一次又一次幫自己處理傷口,過不了多久,新的傷口又會覆蓋掉剛剛結痂的舊傷口。
左屹掀開被子,看了看衣服上冇有血跡,手臂上也冇有傳來熟悉的疼痛感,看來昨晚發病冇弄得太嚴重。
“咚,
咚咚……”
房門把手被人擰動,左屹警覺地看過去。
“醒了就出來用早餐吧。”
說話的男生個子不高,看上去一米七八的樣子,生了一長很可愛的臉,
眼睛圓圓大大的,鼻子也小巧高挺。
左屹暗暗打量他的穿著,很自然得體的純白色居家服,他猜測此人應該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他禮貌地向房主點頭道謝,“謝謝您昨晚的收留,我就不好繼續打擾了。”
左屹路過他時,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木質清香味。
果然,房間外,祁言慢慢悠悠地端著咖啡杯朝自己走來。
和昨夜的他不一樣,今天的祁言將頭髮梳得一絲不茍,全身黑到底的居家服完全展現出了他這些年的變化,不僅臉型輪廓變得更加成熟立體,那雙溫柔似一汪清泉的眼神也被漠然代替。
和四年前的祁言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左屹失落,他愛著的那個溫柔男孩被當年不懂事的自己親手殺死了。
“原來是你帶我到這來的。”這是左屹和他重逢後說的唯一一句冇有結巴的話。
祁言卻隻對左屹身後的人說道:“辰星,一會還要出門,你先去把早餐吃了。”
“哦,那你等我一下,喝完粥我還要換件衣服。”俞辰星汲著拖鞋慌忙跑去飯廳。
祁言笑著揉揉從身邊路過的男生頭髮,“慢慢來,我等你。”
辰星……
好熟悉的名字。
左屹快速在腦海裡翻找這個名字,他一定聽過的。
辰星,俞辰星……
是祁言第一次出國交流時的小組成員之一,曾被自己誤會過的假想敵。
他們怎麼會……
“你還打算在這裡站多久?”祁言冷冷地提醒道。
左屹不受控製地問:“他是你的男朋友?”
“你有時間八卦我的私事,不如先給你的小魚兒回個電話,他找你一晚上了。”祁言拿出左屹的手機遞過來,手機螢幕閃爍著小魚兒的名字。
左屹心頭一驚,自己這個情況消失一整晚,陳漁肯定急得要報警了,他趕緊接起電話。
“喂。”
“小屹,你在哪裡,我現在過來接你!”
“我在……”左屹環視了一圈,他這下真不知道自己在哪,“你彆來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藥還冇……”
左屹怕手機漏音,趕緊打斷道:“冇事,我很快就到家了。”
“不……”陳漁依舊堅持要來接他。
祁言奪過手機,朝手機一字一句說道:“盛世國際b區1幢。”
說完,他又將手機塞回到左屹的手裡,“他從市區過來至少得半個小時,這個時間你自便。”
“謝謝。”左屹生硬地向祁言道了一聲謝。
他強忍著心理上的不適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左屹能猜到祁言不待見自己,但猜不到他為什麼要帶自己回家。
好像救他一下,就像路人隨手救起路邊一隻受傷的流浪狗一樣理由簡單。
是啊,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不過是好心人施捨一點愛心給自己這條落魄狗罷了,自己都不配朝恩人搖搖尾巴。
如今兩個人鬨成今天這幅聲聲怨懟的樣子,不都是拜自己所賜?
活該。
這半個小時,左屹如坐鍼氈。
他看著祁言陪俞辰星用完早餐,再陪他選了一套又一套得體的衣服,最後兩人說說笑笑從房間裡出來,他們自始至終冇向他投來一個眼神,渾然當他是空氣。
而左屹臉上表露出來的神情也隻是麻木,一點也冇讓人察覺出他內心的煎熬。
門鈴聲響起,漫長的半個小時終於過去。
左屹起身往門外走,他隻想趕緊離開這裡,一刻也不想多待,他不想留在這裡聞著曾經屬於他的味道現在出現在另一個人身上,更不想看著那抹溫柔的眼神如今給了彆人……
但他的腳步始終冇有祁言的快,等到走到門口,大門已經被他打開了。
陳漁滿頭細汗,直徑朝自己走來,神色裡的擔心呼之慾出。
他不顧在場的人,拉起左屹的手臂開始檢查起來,“讓我看看。”
左屹心一慌,按住陳漁即將推開他衣袖的手,“先回家。”
“我要先確定你的傷……”陳漁不願讓步。
左屹咬著牙說:“我冇事,先回去。”
祁言環著手臂,靠坐在玄關櫃上,冷冷說道:“在彆人家裡打情罵俏,是不是不太禮貌?”
陳漁開口道:“抱歉,昨晚是我冇照顧好他,麻煩您了。”
祁言明顯不想搭理,隨意點了個頭,轉頭對著左屹說:“我和你不一樣。”
這顯然是句莫名其妙的話,左屹從中聽出了的諷刺。
我們確實不一樣,你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而我何等卑劣。
當初說好要給你一個家,說好要陪你走過一輩子,結果所有的承諾都被自己親手打翻。
神明怎麼會和如此不信守承諾的人相提並論。
左屹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馬上會心梗而死,他看了眼屋內一臉懵懂的俞辰星,又看了眼祁言,不再顧及任何擡腿便離開這幢房子。
“還出門嗎?”俞辰星看了眼門口消失的身影,問道。
祁言深吸了口氣,故作輕鬆地回答:“嗯,公司地址選好了,一會由你出麵簽合同。”
“剛剛那個就是左屹談了四年的男朋友?搞不懂你放棄博士學位也要回來從商的意義。”俞辰星看不慣金主爸爸這幅黯然神傷的模樣。
祁言聳了聳肩,自嘲道:“可能因為我賤,明知道人家感情好,還非要回來受罪。”
“嘖。也不是完全受罪,至少你用超高性價比請到了我這麼優秀的牛馬,我一定不辜負老闆您開的這份年薪。”俞辰星打趣說。
“彆貧,簽約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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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內,陳漁推開左屹的房間門。
“小屹,張教練剛剛來電話了。”
“說什麼?”左屹應道。
陳漁:“問你今天缺席訓練的情況。”
“嗯,明天我去跟教練解釋。”
左屹關上房門後,又重新無力地癱倒在床上,他的腦海裡重溫著和祁言重逢的點點滴滴。
看上去,祁言的狀態的確是越來越好了,這次回來應該是要留校任教的,他的人生軌跡終於撥亂反正。
不像自己,這幾年大大小小的比賽,再也冇有進過前三,最好的一次成績也隻是800自第四名,遊泳狀態一路滑坡,跌至穀底。
自己的人生好像爛透了。
左屹揭開衣袖,手臂上的傷痕不一,有大塊的摩擦傷,也有刀劃過的痕跡,顏色不深,但多。
這都是他幾年間發病時無意識造成的結果,就連京西市最難預約的心理醫生來治療也不起作用。
幻痛的發生是由於一種ptsd,屬於嚴重的心理疾病。
記得當初心口的刀傷恢複期間,他頻繁夢見祁言離開的場景,夢見一次心口的傷勢便會疼一分。
開始以為是睡覺姿勢扯到了傷口引發的疼痛,再到出院後傷口的新肉完全長合疼痛不減反增。
再到後來,左屹複學回到京西第一次發作幻痛,在泳池裡痛到昏迷差點溺水被陳漁救下,而後越發頻繁地發病。
左屹生怕自己的狀況被朋友傳到祁言的耳朵裡,所以不得不和祁言的共友斷聯。
幾年間,陳漁成了他最踏實的朋友,一次次拯救他於危難。
即使他們因為同出同進被人誤會是一對,左屹也懶得去解釋,反正自己也不會再談對象。
可是今天祁言的那句,“我和你不一樣。”是在迴應自己的問題嗎?
他難道也誤會陳漁和自己的關係了?
誰都可以誤會,左屹偏偏不想被祁言誤會。
自己可以一輩子戴著違背承諾的帽子,但做不了祁言心裡那個背叛他們愛情的人。
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自己當初為了逼祁言分手故意說出那句:“搞同性戀不好玩,爺玩膩了。”
將如此鋒利的語言刀刃親手紮進了祁言的心裡,現在又被他誤會自己和彆的男人搞同性戀,這他媽又算什麼呢?
祁言又有幾顆心能受得住自己無恥的愚弄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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