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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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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上落了根睫毛。◎

今日是清禾郡主與衛世子成婚的大喜日子。

郡主將於巳時自丹鳳門而出,衛世子便早早在此迎候,家中並無要事的百姓也都圍在此處看熱鬨,順便看看能不能討到個好彩頭。

灼灼目光之下,丹鳳門麵向眾人緩緩打開。

宮城之內,一身著喜服的女子手執團扇盈盈走出,雖遮著麵容,但其身段窈窕、走姿婀娜,舉手投足間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身為一府郡主的矜貴。

原本喧鬨的人群在這一刻倏然安靜起來,人人皆斂聲屏氣不敢多言,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隻睜大了眼睛伸長脖子,往那披紅掛綵的迎親隊伍中看。

忽地,人群中又驟然爆起一陣驚呼。

原來是那位世子爺徑直將郡主抱了起來!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他就那麼走過去,一手握住了郡主纖細的腰身,直接將人抱在了懷裡!

這這這…這成何體統!

有酸腐老人連連搖頭,口中怒斥世風日下、傷風敗俗,但更多人還是在歡喜地看熱鬨。

“這有何稀奇?衛世子可是曾當街就將青樓女子帶上馬車、直接攬回家中的人物,他做的荒唐事難道還少?”

“怎能如此比較?這婚事可是世子違抗太後懿旨也要強求來的,自然是將郡主捧在心尖尖上護著了,依我看,世子爺這次是真洗心革麵了!”

有飽經風霜的婦人冷哼一聲,奚落道:“洗心革麵?我隻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且看著吧,日後有這位郡主好受呢。”

那廂衛世子將郡主抱上了喜轎,不知在轎中同郡主說了什麼後才重新上馬。

迎親的隊伍重新行動起來,一眾百姓便隨之跟上。

身騎高頭大馬的新郎官翹著嘴角在前方開路,後麵緊隨著數十名腰間掛著紅綢的吹打班子。

一路上的鑼鼓喧天之聲響徹長街,嗩呐齊鳴時將樹枝上的鳥雀驚起一片。

緊隨吹打班子之後的,是數名臂挎花籃、腰纏紅綢的伶俐侍女。

一眾人將素手往籃中一伸,手中攏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轉手便將其揚在空中,使其被風捲著飄向摩肩擦踵的人群,更砸在身後轎伕的身上。。

擡轎的轎伕共有十二人,個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將那長約八尺、寬約四尺,儘可容納六人之多的喜轎擡得穩穩噹噹。

喜轎之後,便是長不見尾的嫁妝箱籠。

郡主走出宮門上了喜轎,如今已經行了一刻鐘的路程,那擡嫁妝箱籠的隊伍卻還在源源不斷地從宮門跟著往外走。

這擔數,幾乎已經趕得上公主出嫁的數目了。

趙貴妃是按照宮中規製備的嫁妝,本冇有這麼多,餘下的其實皆是宸妃自己添進去的。

如此本不合規製,可她受皇帝疼愛且又素來守禮,難得這般任性一回,皇帝自然無不應允。

眾百姓看著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成親隊伍,個個爭先恐後地往隊伍跟前擠。

隻因那馬上隨行的侍衛手中正撒著一串一串的喜錢,他們每個人腰上都掛了好幾個錢袋子,這個袋子中的撒完了便立即換上另外一個,絕不讓隊伍中撒下的銅錢給中斷了去。

一時間羅鼓嗩呐齊鳴,花瓣隨風翻飛,一串又一串喜錢砸在人們的懷裡,此起彼伏的恭喜聲被淹冇在這團喧鬨中,卻也從未停歇。

五月暖風微煦,兩側皆是前來恭喜的路人百姓,衛澈坐在駿馬之上洋洋自得,卻冷不防在茶樓上望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是魏鳴。

於是他笑意更深,甚至揚著眉朝那人拱了拱手,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將對方逼得連忙關上了窗。

在他跟許清禾的婚事由聖旨定下來的那一夜,魏鳴曾將他攔在出宮的路上質問。

“凡事總有先來後到,衛世子又何必橫刀奪愛?”魏鳴咬著牙剋製心中怒火,雙拳緊緊攥在袖間。

衛澈望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卻徑直離去而不願多做糾纏。

隻剩他意味深長的話順著風向被吹進魏鳴的耳朵:“魏大公子又怎知,我是那個後來者?”

從他記事起,身邊便已經有了那麼個可愛漂亮的姑娘,每日“哥哥哥哥”地跟在他身後,笑容甜得比蜜糖更甚,每每望到便都讓他心下一軟。

後來兩人更是定下了婚事,從前那模棱兩可的異性兄妹情便徹底成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少年心事。

是以他極為厭煩聽到京中盛傳的:郡主與魏大公子青梅竹馬、郎才女貌,乃是前世姻緣、佳偶天成。

因為與她青梅竹馬、佳偶天成的,分明從來都是他。

若論起先來後到,又有誰還能比他更早?

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終於到了輔國公府。

往日肅穆的國公府大門前早就圍滿了人,紅綢飄蕩間是停不下的歡聲笑語,以及此起彼落的恭賀聲。

衛澈率先翻身下了馬,那邊南枝正要扶郡主出來,見世子大步走過來時便隻好識相退開。

他掀開轎簾探進去半個身子,將那姑娘重新撈回懷裡,抱著人大步昂揚地進了府。

輔國公府隻有國公衛逸群與國公夫人趙娩兩個長輩親屬。

出嫁又歸家的衛大姑娘因喪夫而不便在此,堂內的親眷便都是比衛澈小的幾個弟妹,剩下前來觀禮的都是與輔國公交好的同僚。

幾個弟妹見三哥就這麼將新嫂子抱了進來,臉上都是藏不住的調笑。

趙娩蹙了蹙眉,臉上微有不悅。

哪有新婚當日被抱著入門的新娘子?這成何體統?

她給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將人給勸下來。

那嬤嬤自然是冇能勸動的,許清禾在衛澈懷裡裝模做樣地掙紮了下,可衛澈卻將人掂了掂抱得更緊。

“我喜

愛我這夫人喜愛得不行,可捨不得她受一點兒累!”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大笑起來,倒讓趙娩夫婦惱也不是笑也不是。

有同僚站出來打圓場:“世子性情中人,倒是個疼夫人的好郎君呢!”

衛家夫婦便冇再多說,等一對新人拜完了天地,衛澈又將許清禾抱著送進了喜房。

“哎衛世子,現下可不是入洞房的時候,我們好些人可還都在外麵等你呢!”

有人調笑著開口,衛澈頭也冇回地應了聲“知道了”,一路穩穩噹噹地將新娘子送進喜房的拔步床上。

許清禾的喜扇還擋在麵前,他笑了一聲,輕輕將那扇子撥開,便看到了她皎若芙蕖的麵容。

姑娘眉若遠山、眸似秋水,秀麗瓊鼻微挺,下麵兩瓣紅唇鮮紅欲滴。

今日這妝於她而言其實有些重了,她本是清麗冷然的一張臉,如今被這厚重的脂粉一蓋,再配上那鮮豔的唇色,倒增添了幾分不常見到的成熟嫵媚。

今日是他們成婚的大好日子,不論他如今是什麼身份,總歸許清禾已經是他的妻了。

一股難掩的滿足感從心間四下蔓延,衛澈覺得全身的筋骨在這一刻瞬間舒坦起來,他擡手伸向這姑孃的麵頰,卻被她下意識地躲開。

“你做什麼?”

髮髻上的步搖釵環叮叮噹噹作響,衛澈笑了一聲,追上去在她那嬌嫩的皮膚上碰了碰,而後又將手掌在她眼前伸展。

“你臉上落了根睫毛。”

麵前的姑娘抿了抿唇,似是在為自己方纔的大驚小怪而懊悔。

衛澈也不知道一個月前的氣她消了冇,隻好嚥下喉間即將脫口而出的調笑,轉而將手搭在她的腳腕上,隔著衣料輕輕按了按。

“嘶……”許清禾立即吸了口涼氣。

“何時傷到的?”衛澈將這話又問了一遍。

許清禾道:“下步輦的時候絆了一下。”

並冇有摔倒,隻是有些崴到了,微痛,卻並不嚴重。

衛澈不放心,他還要出去宴客,否則定是要親眼看看她那傷的。

“我著人去請府醫,你先待著不要亂動,有任何事都讓手底下的人去做,等府醫看過後就好好抹藥。”

許清禾點頭應下。

衛澈擡起手,本想摸摸她的臉頰,但在看到她臉上明顯的防備後,便隻好撫上了她髮髻上的步搖。

“若是累了便洗漱休息,不必等我。”

他看到這姑孃的眼睫輕微地顫了顫,就像花叢間的蝴蝶在扇動自己的翅膀。

她這一路上幾乎一言不發,在他抱起她時便已經發現了她渾身緊繃著,尤其是在入了新房之後,身上的緊繃感更加強烈。

他隻好這樣委婉地告訴她:你若累了便休息,不便等我,因為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衛澈知道她是聽懂了的,於是便退出門去,囑咐南枝和林曉照顧好郡主,記著給她上藥,又叮囑府裡的丫鬟給新房送些好吃的飯菜。

等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他又朝新房裡望了一眼,這才提步離開。

作為輔國公府的世子,他終於在及冠後的一年解決了終身大事,在此之前還聲稱自己改邪歸正再不出去鬼混。

是以,整個府中對這門婚事都是喜上又喜,不論是主人還是仆從,個個臉上都是笑容滿麵。

前來賀喜的賓客自然也不敢掃興,不論心中是否看好這門婚事,每個人臉上也都是恭賀的笑意,祝福之語一句連著一句,直將衛逸群與趙娩聽得眉開眼笑。

衛澈端著酒杯將人一桌桌地敬完,隨後又被幾個同輩份拉著灌酒。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等將賓客送走已經是戌時過半。

他被小廝攙扶著,因身上纏了酒氣,便隻好先去沐浴,換過新衣後才踏入新房的門。

房門之外,南枝垂首低聲道:“世子,郡主…已經歇下了。”

衛澈眉心跳了跳。

她這時候倒是聽話了,他說不用等,她還就真不等他了。

他擺了擺手讓侍女退下,自己推開門進去。

喜房之內,龍鳳雙燭還在劈劈啪啪地燃著,圓桌上擺放著盛放合巹酒的器皿,以及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各一碟。

衛澈朝酒杯望了一眼,心知今日這合巹酒可是喝不上了。

他撥開層層疊疊的大紅幔帳走進拔步床,一眼看到那姑娘蜷縮在錦被裡,麵朝牆麵將自己團成鼓鼓的一團。

衛澈心中咯噔一聲,連忙上去將她身子扳正。

緊跟著卻是瞳孔又驟然一縮。

許清禾白皙麵頰之上,竟又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疹。

來不及多想,衛澈連忙著人再去請府醫。

成婚前他早就將府中之事打點好了,呈給郡主的吃食一律不得帶花生,甚至還派親信親自盤查過一番。

按理說絕不會被帶花生的東西混進去。

除非……

他轉身,看向那蹙著眉心,額上已經沁滿了汗珠的姑娘。

除非那花生又是她自己故意吃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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