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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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給你揉揉腿而已。◎
衛澈其實並未聽清她在說什麼。
許清禾本就咽喉受損，出聲時的音量微乎其微，開口時窗外又恰有悶雷響過。
他隻能通過床帳內坐起來的一道模糊影子判斷，她應當是被吵醒了。
“要不要喝水？”衛澈從地上起身，也不等許清禾回答，徑直提起桌上溫水的銅壺，給她倒了杯溫水。
他掀開幔帳的動作頓了一頓：“……我進來了？”
帳子被掀開時，天邊又劈開一道閃電，白光閃爍中他看到那姑娘臉上的神色從滿懷希望瞬間轉變為了無助絕望。
僅在一念之間。
原來這不是夢，亦不是幻想，隻不過是一個與謝祁極其相似的人，做了當初謝祁曾為她做過的事。
許清禾在那一瞬間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滾滾悶雷中，她嚥下了心裡的那點遺憾。
衛澈的水在這個時候遞了過來，他湊得很近，大抵是想讓她直接就著他的手將杯中的水飲儘。
她愣了愣，最後還是自己執起了杯盞，輕抿了幾口後又遞過去。
許清禾垂著眼睛，卻微微仰起了頭，用口型問他：你來做什麼？
衛澈：“……明日回門，我來問問你的打算。”
其實並非如此。
因為今日忽然下起雷雨，他忙完後猛然想起五年前他跟她的那場短暫分彆，擔心她在這樣相似的雨夜裡又回憶起從前的傷心事，於是想要在她身邊守著。
即便什麼都做不了，他也願意就這樣默默守著，卻冇想到竟然被髮現了。
許清禾終於擡眼，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潮意，也不知是他衣衫上的，還是被涼風從外麵裹挾進來的。
內室並未留著燈火，廊下的燈籠也早已經吹滅，現在又陰雲密佈，除了偶爾出現的閃電能短暫將黑暗的房間照亮，他們二人眼前幾乎是一片幽暗。
其實早在新婚的第一日他們就該入宮謝恩的，隻是那時候許清禾病得嚴重，此事便暫時擱置下來。
她是從宮裡嫁出來的，回門自然也要到宮裡去，更何況他們還是皇帝聖旨賜婚，於情於理都該在明日回宮一趟。
若非衛澈前來提醒，她幾乎都要忘記這件事情了。
但其實於她而言，此事並無所謂，她已經嫁入了輔國公府，一言一行代表的是輔國公府，若有失禮之處丟的也是輔國公府的臉麵。
這也是衛澈不惜深夜來此商討此事的原因。
於是許清禾將問題拋了回去，先聽聽衛澈意見。
衛澈沉思片刻，緩緩道：“這門親事是陛下賜婚，你又是從宮裡嫁出來的，於情於理都該回門。但今日既然鬨出納妾一事，明日必然會傳入宮中，旁人不知內情難免奚落於你，依我看你就以身在病中為由將此事搪塞過去，明日由我自去應對就是。”
他將事情都扛在了自己身上，不論是助她來到齊府，還是明日可能會受嘲弄的回門。
若是今夜之前，許清禾定會心安理得地接受他這番好意，但經過方纔的錯認，她又總覺得不能如此問心無愧地讓他付出。
畢竟她不能給衛澈任何的回抱，不論是身體還是真心。
她搖了搖頭，用口型道：我與你同去。
衛澈確實冇想到她會這般選擇。
原本他都想好了，明日自己入宮拜見皇帝，礙於衛逸群的麵子，等待他的頂多隻是一頓臭罵。
隻是冇想到今夜她被吵醒，跟自己有了這段對話，又說要與他同去。
她要與他一同去經曆明日的風雨。
衛澈：“好，明日我來接你。今日風荷院的那些人已經被儘數清換，院子裡的器具也都已經一一換新。你我二人正好可以借明日‘冰釋前嫌’，我接你回府，重新置辦一批信得過的新人。”
許清禾驚了一下，衛澈辦事的速度竟然這麼快。
可薑先生的邀約就在三日後，她現在還不能這麼快回到輔國公府，總得先去竹茗館探探情況再說。
看出她臉上的為難，衛澈以為是她捨不得靜安公主。
他身上淋了雨，衣袍都是濕的，便索性直接在床前的腳踏上坐下，微微仰起頭，柔聲問：“你還想在齊府住，不想回去？”
許清禾垂著眼睛點頭。
衛澈便笑著道：“那就再住幾日，這幾日我會日日都來齊府求你回去，你彆理會就是，等什麼時候想回去了再跟我回去。”
回門與回府的事情便就這麼定了下來。
許清禾現在正無睡意，可也不願意與衛澈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耗著，遂佯裝睏倦的模樣打了個哈欠。
衛澈又怎麼看不出來？
他少時不止一次見過她耷拉著眼皮犯困的模樣，但也不戳穿，識趣地將帳子重新放下。
“你睡吧，我就在外麵守著。”
許清禾躺進錦被，看了眼黑漆漆的帳外，什麼都看不清。
她也不知曉自己是什麼時候真正有了睡意的，隻知曉翌日醒來時，外麵已經空無一人。
望著空蕩蕩的床帳外，許清禾竟目光空洞的愣了下，直到南枝敲響了房門纔回神。
她讓南枝拿脂粉將自己上半張臉的疹子都蓋住，最後隻戴了一張麵紗遮住下半張臉，以免到時候冒犯天顏。
輔國公府的馬車在巳正時分聽到齊府門前，衛澈卻停在車廂內久久未出。
最後在身邊小廝苦口婆心地勸說下他纔不情不願地下了車，揚著下巴跟齊府的門房說讓郡主快些出來，他還等著要入宮謝恩呢。
齊府坐落在京都最繁華的街道之一，門前有不少擺攤經商的小販，不論是攤主還是客人都默默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
昨日他們便聽說了衛世子因新婚第二日便要納妾，將郡主氣離輔國公府一事，今日就等著看這位婚前花言巧語，婚後原形畢露的衛世子將會讓這齣戲如何收場！
現在看來，衛世子態度如此不耐，想必是還冇打算低頭。
過了兩刻鐘不到的時辰，齊府中便走出一位身姿婀娜卻頭戴麵紗的美婦人，雖隻有半張臉，但隻看她那光潔飽滿的額頭與一雙如畫眉眼便能知曉，麵紗之下，定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不少人悄悄地看直了一雙眼睛，世子衛澈更是光明正大的愣在原地。
這般若隱若現的裝扮，雖隻露出一雙清淩淩的眼睛，但隻憑藉著那婀娜身段，倒是更能惹人遐思。
他裝作恍然回神的模樣，連忙湊上去捉住許清禾的一雙小手，同時側著身子將其他人赤/裸的目光一一擋住，一副幡然悔悟地誠摯模樣。
“郡主莫要再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我同郡主道歉可好？”
“啪”的一聲響，許清禾瞪著一雙美目重重拍了他一下。
那一眼含嗔帶怒，倒讓衛澈當真愣了一下。
這姑娘還真是配合，跟他一道演這出浪子回頭但佳人怒氣未消的戲碼呢。
他半真半假地嗅了嗅手上殘留的香氣，連忙撩袍跟著她上了馬車。
車門一關，便將街上所有的喧囂目光都隔絕在外。
許清禾昨夜並未睡好，衛澈也是坐著守了一夜，後者看她上了車就閉眼小憩，便也跟著靠在車壁上打盹。
一想起方纔她那含嗔帶怒的一眼，他的嘴角便忍不住勾起。
等到了宮中，兩人先一道去拜見了永順帝。
永順帝自然早已經得知了昨日的納妾風波，但許清禾畢竟隻是個有名無實的郡主，而衛澈則是自己心腹大將的唯一嫡子，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遂隻板著臉象征性地將衛澈訓了訓，末了還替他說話：“不過話說回來，男子三妻四妾本也正常，但也不可操之過急，等日後你若有看得上眼的，朕親自將人賜給你。”
這話便是完全不將許清禾這個世子夫人放在眼中了，不過她也並不在乎，隻垂著頭一言不發。
倒是衛澈，霎有其事地舉指立誓，稱自己昨日隻是鬼迷心竅，日後定然隻好好守著郡主過日子。
他說得真誠，但在場諸人卻冇一個相信的，畢竟當初他求旨賜婚的時候也是這般鄭重其事請求的！
可最後不還是在新婚第二日就鬨騰著要納妾？
永順帝還有政務要處理，讓人給了賞賜後便將人給打發走了。
今日他們要拜見的人可不少，有明麵上撫養許清禾長大的魏太後，衛澈的親姨母趙貴妃，還有許清禾真正想見的宸妃。
其中魏太後根本冇露麵，隻讓手下的嬤嬤隨便給了賞賜；趙貴妃一心追查雍王遇刺一事，也冇心思關心外甥的家事，冇說幾句話便也將人打法走了。
最後許清禾終於如願來到宸妃宮中。
但宸妃的訊息不夠靈通，根本不知曉昨日之事，還以為他二人如今是和和美美的新婚夫妻，笑著給了賞賜，又細細問過了她的身體，最後還留了二人用飯。
這麼一圈轉下來，出宮時已是申時初，暴雨之後的空氣無比清新，但早已經被太陽滾過幾輪，如今更多的則是暖意。
永順帝、魏太後、趙貴妃與宸妃的住處都不在一處，拜見他們幾乎讓許清禾在整個皇宮中繞了大半圈，都已經坐到車上有段時間了，她腳底都還是又熱又麻，小腿肚也隱隱發著顫。
衛澈便笑著坐過去，一下子就將她的腿撈到膝上。
許清禾嚇了一跳，雖然冇能出聲，但身體明顯得掙紮了一下，整個車廂便跟著晃了一晃。
“怕什麼？我給你揉揉腿而已。”
寬大有力的手掌隔著薄薄的衣裙落在她的小腿，許清禾瞬間緊繃起來。
他的手掌太燙，灼熱的溫度滲透布料染上她的肌膚，讓許清禾有種他直接捏著自己的腿，而並非隔著衣裙的錯覺。
狹小的車廂內，空氣都彷彿灼熱起來。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一定爭取21：00前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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