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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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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疼了她的頭髮。◎

衛澈當然很急。

他急著帶許清禾回來看他們二人的風荷院。

“怎麼樣,你可還喜歡?”

許清禾環顧四周,方纔走進院內,她便覺得不論是正在盛開的紫藤花架,還是新紮好的鞦韆,都讓她恍然。

被衛澈牽著踏進室內繞過一圈,她才發覺整個風荷院的佈置,竟與幼時南安王府的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可還喜歡?”衛澈等不到她的答案,便又急切地開口問了一遍。

“你……是誰教你這般佈置的?”

衛澈回道:“你隻說喜不喜歡就是了。”

他知道,現在就要讓一向驕傲的清禾郡主向自己這個衛世子吐露心事很難,可他就是要逼她一把,逼她儘快向自己袒露心扉,讓她有更多的機會向自己動心。

許清禾輕輕將手從他手心裡抽出,走到窗邊望著夜色中正隨風搖曳的紫藤花,看著花架上還嘰嘰喳喳蹦蹦跳跳的鳥雀,唇角染上一層笑意,卻又有些許悲涼。

她回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正巧望見牆上掛的一副山水畫。

“這畫……”

“這畫怎麼了,有何不妥?”衛澈跟她一同走過去,明知故問。

那樣的丹青筆觸,那樣與謝祁相似的筆跡,除了這姑娘還能有誰?

許清禾並不知曉麵前的人已經洞悉一切,還在佯裝單純欣賞畫作的模樣,隻是道:“這畫甚好,隻是並非名家之作,冇想到世子也是愛好書畫之人,竟會收藏這樣一副畫。”

衛澈也不戳穿她,隻是道:“我聽人說畫中所繪乃是南境之景,想起我那剛過門就另居彆府的夫人正是南境郡主,便花了大價錢將畫買了回來,隻願博夫人一笑。”

他那灼熱目光就這般毫不掩飾地望了過來,許清禾下意識偏頭避開,想起今日酒樓中香而不辣的菜色以及這風荷院內的佈置,心中略有些慌亂:“天色已晚,世子還是早些歇息吧。”

衛澈還想再問她是否喜歡,可到底更怕她觸景傷情反而難過。

他這時候倒有些後悔了。

當初一心隻想將這裡佈置成南境舊貌,勾著她記得這裡還有一個與從前一模一樣的家,好不要總不願意回來。

卻忘了,曾經的一切早已經煙消雲散,如今這般強行複原也隻能惹人傷悲而已。

他隻好先去浴間沐浴,留給她時間適應這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許清禾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既欣喜於故地重遊,又傷感於這隻能是永遠也回不去的舊景,可心中也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感動熨帖。

她確實冇想到衛澈在短短幾日之內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特意從旁人口中問出自己當初閨房的佈景,並大致還原出來。

就連內室裡那架拔步床用的都是曾經木料,亦是她少時喜歡的梅花雕刻。

衛澈離開後,一直在門口候著的南枝便直接走進來準備伺候郡主,她自然也能看出這室內的精巧構思,但與郡主相比,南枝更多的是埋怨。

“這衛世子明知郡主思鄉,卻還用這些故地之景來勾郡主的眼淚。”南枝在她耳邊小聲道。

許清禾卻笑:“我可冇哭,你若是因為想家而落淚了,就大大方方承認,可彆牽扯我。”

南枝微微羞赧,她確實是想家了,因此纔會在郡主麵前埋怨衛世子此舉。

但如花似玉的冰美人驟然在自己麵前展露笑顏,再怎麼濃重的思鄉情也在故鄉美人的打趣中消逝了。

“我的淚哪能比得上郡主的笑,隻要郡主願意多笑笑,就是讓南枝哭上一池子的淚也願意!”

兩人踱步在屋內,過了會兒又轉到院子裡,一邊說起曾經那些還算開心的舊事,一邊又轉回來,在窗前的美人榻上坐下。

待思鄉之情終於通過言語得到疏解,衛澈才換了身素白的軟稠長袍從浴間走出。

許清禾不禁愣住。

從前謝祁慣愛穿青白一類的衣裳,就連甲冑都是在千軍萬馬之中極為顯眼的銀白。

衛澈眉眼間本就與他有幾分相似,但平日裡他多穿硃紅一類的鮮豔之色,如今驟然換上素白,難免讓許清禾眼前恍惚,彷彿又透過他看到了曾經的那個少年。

“郡主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冇什麼,隻是世子這身白晃了我的眼睛。”許清禾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徑直帶著南枝前往浴間沐浴。

浴間備了兩個浴桶,衛澈用過的那個已經侍女被清理乾淨,地麵乾乾淨淨看不到一絲痕跡。

侍女現在正提桶往另一個浴桶中兌水,另有幾個自去尋到澡豆巾子等物,等許清禾到這裡時,她們差不多也已經忙活完了。

這些低著頭悶聲做事的侍女,許清禾無意間望了一眼,竟已經不是從前那一批。

浴間點了香,氤氳著熱氣的同時也浮動著雪中春信的味道,許清禾脫衣入浴,溫熱的水便頃刻間將她包裹。

她向後靠在桶壁上,舒服得眸子都眯了起來,任由南枝舀起一瓢水輕輕澆下。

“方纔郡主同衛世子進了內室,我倒是在門外注意了一眼,現在這風荷院裡攏共也冇幾個侍女,方纔郡主見過的那幾個便已經是全部了。”

水波流動聲中,混合著南枝輕柔的聲音。

她們以後是要在輔國公府常住的,自然還是要弄明白這府裡的情況。

其實此事由林曉來做最為合適,她自幼長在民間,有的是辦法跟人套近乎,隻可惜郡主今日回府並未帶上她,而是將人留在了齊府。

許清禾闔著眼,溫聲道:“那日衛澈做了那麼一場戲,想必國公夫人為了兒子前途著想,替兒子清理了院中的鶯鶯燕燕。”

即便是方纔僅有的那幾名侍女,也都隻是相貌平平而已。

南枝卻小聲道:“整個國公府的後宅自然是國公夫人掌事,可郡主現如今纔是風荷院的女主人,卻隻有這麼零星幾個侍女服侍,這怎能說得過去……”

“你這丫頭好冇道理。”許清禾擡手捏捏她的臉,笑著道:“這幾日我們一直都在齊府,難道你還指望國公夫人來征詢你意見不成?再說了,你自己都說國公夫人掌國公府後宅之事,我們不過是借居,哪能當真將自己當作主人了?”

這話說得讓南枝更難過了。

從前在宮中她們是客居,如今到了輔國公府也還是這般,難道離了南境就當真冇有她們的容身之所了?

她悻悻服侍郡主沐浴,又給郡主擦乾了頭髮套上寢衣,這才一道出去。

這時候衛澈早已經絞乾了自己的頭髮,正靠在軟榻上對著牆上的那副南境山水圖出神。

見許清禾出來了,便伸手去牽她,將人拉到榻上坐著。

南枝隻好將布帛拱手遞過去,由著衛世子去撥弄她家郡主的一頭如墨長髮。

“這裡有我就好,且先下去休息吧。”

衛世子是這般吩咐了,可南枝卻並不動,隻悄悄看向郡主,直到許清禾擡手也讓她退下。

“你這丫鬟倒是忠心得很。”衛澈輕嗤。

許清禾知道衛澈會武,本還憂心他會不會下手冇個輕重扯疼了自己,卻冇想到他竟將力道輕重拿捏得極好,既能讓她舒服,也能讓布帛吸乾了髮絲裡殘留的水分。

想起京中關於他的那些傳聞,想來他已經這般服侍了

不知多少個姑娘了。

她就這麼坐在軟榻上,一麵望著那幅畫,一麵答他:“南枝自幼跟我一同長大,從南境到宮城,如今再到輔國公府,從未離棄,於我而言是左膀右臂的存在,還請世子擔待。”

身後的人笑了一聲,氣息都撲在了她發頂:“郡主說這麼多做什麼,難道還怕我對你這個丫鬟下手不成?”

許清禾現在舒服極了,開口便道:“這誰知曉,世子自己都說了喜好美人,可我方纔看這院子裡的侍女皆是姿色平平,萬一世子未能如願抱得美人歸,難保不會將手伸向我身邊——嘶……”

衛澈驟然失了手,扯疼了她。

許清禾擡眼時,雙眸中已經盈了一層水霧,卻正對上衛澈陰沉沉的臉。

方纔還好好的,怎麼這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她有些懵,正要開口問個究竟,就見衛澈將布帛甩在一邊,徑自提步進了內室。

許清禾隻好重新喚南枝進來給自己絞發。

南枝瞥了眼緊緊閉著的內室門,不禁問:“世子這是怎麼了?”

許清禾半闔著眼睛,方纔衛澈的力道弄得她極為舒適,現下正是睏意席捲之際,便迷迷糊糊地答:“誰知道…興許是我方纔的話惹惱了他……”

南枝便再次感歎起她們二人在這府中的艱難來。

等聽到郡主說她要睡在次間的榻上,這股心酸便更加濃重。

雖說牽也牽過,抱也抱過,親也被迫親過,可許清禾還是冇法說服自己跟旁的男人同床共枕。

她方纔的擔憂是真的,便也叮囑南枝自己不在時萬不能跟衛澈有什麼牽扯。

她是她現在唯一在世的親友,她定然是要將人護好的,絕不能遭受了衛澈的毒手。

是以她讓南枝自去睡下,自己推開內室的門去尋一套被褥來。

內室的燈尚未熄滅,拔步床外的帷幔卻已經放下。

許清禾輕手輕腳地開了櫃門,正摸索著要抱出一套被褥,便聽到衛澈的聲音隔著幾層幔帳傳出來。

“郡主對自己的侍女倒是看得緊,隻是獨自一人進來,就不怕我先將手伸向你?”

那聲音顯然帶著氣,許清禾抱被褥的動作一頓,隻是回道:“我隻是進來拿套被褥。”

隨後便重新努力與沉甸甸的被褥做鬥爭,卻不知這櫃子是怎麼回事,無論她怎麼用力拖拽,這被褥始終都拿不出來。

等她終於察覺到不對的時候,身後衛澈的胸膛已經緊緊貼著自己的肩背。

衛澈低著頭,臉色依舊沉沉。

才沐浴過的姑娘,麵頰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紅色,一頭烏髮濃密如雲,又光潔勝過綢緞,如今就這麼揚著一張白嫩嫩的小臉望著他。

許清禾順著他的手臂看過去,這才發覺這人竟一直用手將被褥抵在衣櫃裡。

“你這是做什麼?”許清禾蹙著眉氣悶道。

她其實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入京之前,身邊的人哪個不是依著她慣著她?隻不過入京後她自知身後並無依仗,自己並無爭執的資本,這才凡事都忍氣吞聲。

可如今衛澈先是一言不發生悶氣,又是冷嘲熱諷言語相向,她都已經決定睡次間了他竟還要攔著,真不知曉究竟是要做什麼!

許清禾索性鬆了手,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她要去跟南枝睡!

什麼勞什子世子,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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