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 第 141 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141 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141

◎“既然謝祁他已經……”◎

許清禾蹙起眉心,終於回首看他。

隻見麵前的玉麵郎君笑了一笑:“楊某起初並無他想,隻想好好報恩而已。可後來…後來見夫人談吐不凡極擅丹青,樂善好施又平易近人,於楊曄心中更是姣如天上月的神女。”

“夫人這樣好的人,又何必非那人不可,何必苦苦等待一個並不會回頭的負心人。”

許清禾的眉眼頓時更冷:“楊曄,你越界了。”

楊曄卻朝她笑開:“這是夫人頭一回喚我的名字,我很歡喜。”

他並不給許清禾開口的機會,緊接著又道:“隻要夫人願意,夫人可以不必再等那人。楊曄就在夫人身邊,我可以好好照顧夫人,未來更會將夫人的孩子視若己出,與夫人做一對尋常夫妻。”

“還請夫人,給楊曄一個機會。”

許清禾冷眼看著楊曄,後者亦毫不避諱地回望她,那雙漆黑眸子之下洶湧著猛烈的真摯。

可卻讓許清禾背後頓時一涼。

許是察覺到了她眼中的不適,楊曄低了低頭,再擡眼時已經換了一副神色,他溫和笑道:“夫人若不願意,楊曄也可以繼續等下去,等到什麼時候都可以。今日是楊曄唐突了,夫人莫怪。”

許是因為今日楊曄提起了謝祁,她夜裡便夢到了他。

或是演武場上的一件白袍,或是雪後梅林之中的一襲紅衣,那人長槍白馬在疆場馳騁,又或是撩袍坐下於花樹下煮酒烹茶。

他總朝自己笑,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裡似乎隻裝了一個她,或牽著她的手帶她上馬,或為用長指捏起茶盞遞到她唇邊。

他一聲聲地喚她,清禾,清禾。

卻總聽不到她應答。

於是他便委屈極了,紅著眼睛問:你為何不應我?為何不看我?

許清禾覺得自己似是落了淚:分明是你先放下我的,如今裝成這副委屈樣子作甚?

她哭著說:謝祁,我不是對誰都心軟的。

他看到謝祁苦笑了下,顫著聲音回:是了,是我的錯,是我錯了。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一如那日城門之外的銀甲將軍。

許清禾先是掙紮著娶追,緊接著卻看到周圍場景迅速變化,竟到了刀光劍影血腥難當的戰場上。

有人一聲聲地喚她,清禾,清禾,卻還是聽不到她應答。

許清禾拚命地找,拚命地看,終於在幾具屍身下尋到了滿身是血的他。

她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夢中謝祁渾身是血的樣子彷彿就在眼前,幾乎讓她徹夜難眠。

她開始一麵擔憂謝祁如今的境況,一麵安撫自己那不過是場噩夢而已,夢醒了,便就什麼都冇了。

翌日一早,許清禾收到了靜安的信件。

靜安在信中說齊晟的師父已經繼續雲遊,她這幾日便有時間前來拜訪。

許清禾擡頭望了眼外麵的滾燙驕陽,如今正是夏日裡最熱的時候,靜安其實不該在此時出門。

可一來她確實也有些想念靜安,二來……她還有個禮物要送她。

於是她打消了讓靜安日後再來的想法,隻回信說自己已然知曉,在送出信後,她又將林曉叫來。

“人到哪裡了?”

林曉笑著回道:“那人是個畫癡,見了夫人的畫後喜歡得不得了,即日便已經啟程了。如今估摸著路程,最晚後日就該到了。”

而靜安公主也恰好是這日來了小鎮。

許清禾親自在門前接她,因為他們從正門進來,鄰裡街坊便都知道了許家今日有客人,楊曄也順勢一同陪侍在旁。

因她特意在信中囑咐了不要張揚,靜安公主此次出行便是輕車簡從,可即便如此,華麗的馬車與數十位的仆從還是讓鎮子裡的人開了番眼界。

“不是同你說彆張揚的麼?”

頂著大太陽將人接到屋裡,靜安先是牽著她的手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在看到好姐妹不僅冇有消瘦、反而豐腴了不少後才終於放心。

“齊晟說我們今日就是來給你撐腰的,雖不能張揚,但卻也不能太低調,總得讓鎮子裡的人看看你背後是有人撐腰的才行。”

“我隻是閒來無事想與你團聚而已,怎麼就成了你們來給我撐腰了?”許清禾哭笑不得。

靜安公主道:“你如今一個人在這小鎮子裡,當然需要有人撐腰。快彆說這個了,讓我來聽聽我這小外甥小外甥女想與我說些什麼。”

這樣說著,靜安便已經傾身附耳去聽。

孩子如今已經快七個月了,許清禾自己都經常能感到有小拳頭或小腳在輕輕地捶或踢,靜安附身過去片刻便已經感受到了。

她朝她笑開,眼裡滿是豔羨:“以後等孩子出生,我可是要當孩子姨母的。”

許清禾應她:“就是將你拜作乾孃也使得。”

心裡卻想,靜安這麼喜歡孩子,她是定要讓那位神醫將她的身子調養好的。

等她再回神時,發覺靜安正笑著盯著自己看。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怪瘮人的。

靜安道說:“幾個月不見,我瞧著你與從前相比有了不小的變化。”

許清禾:“什麼?”

靜安公主道:“你從前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子疏離,那是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然,也就是在後來嫁了謝祁……罷了,不說這個。”

她去梳妝檯前拿了麵鏡子,放在許清禾麵前:“你瞧,你如今真是溫柔多了,眉梢眼角都是溫柔似水的模樣,我此前可還從冇見過你這樣呢。”

許清禾想,大抵還是因為孩子的緣故。

從前她還是個姑娘,如今卻已經是孩子的母親了,不知不覺間待這世間的事和人就都多了幾分寬容溫柔。

隻說林曉,這丫頭在侍候筆墨時遠不如南枝細心,若是從前的她,早就要沉著臉訓人了,可如今竟還肯和和氣氣地一步步教她,南枝見了恐怕都得驚掉下巴。

正這樣說著,卻忽然聽靜安又道:“你既然能待旁人寬容,那為何不能待自己也寬容些?”

許清禾:“嗯?”

靜安歎了口氣:“既然謝祁他已經……”

她忽然頓住,咬了咬舌尖,改口道:“既然謝祁已經走了,你又何必還苦苦等待,不若給旁人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許清禾總覺得她方纔的停頓有些奇怪,有那麼幾分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方纔想說什麼,他怎麼了?”

“他能怎麼了?他當然是好好在南境當自己的定南侯!”

靜安忽然揚高了聲音,許清禾猝不及防被驚了一下,倒是將方纔那一瞬間的疑慮給拋到腦後了。

靜安後知後覺地立即收了音,低聲道:“哪像你,把自己困在回憶裡不願意走出來。我記得你當初可是跟我說得好好的,會把他放下,若是遇到喜歡的人,也會大膽追愛的。”

許清禾當然記得這話:“我如今不是還冇有喜歡的人麼……”

“可我看方纔門口那個楊曄不就很不錯麼?那麼大的太陽,他撐著傘愣是冇讓你曬到一點兒,自己倒是滿頭大汗好不狼狽。”

正在這時候,腹中的胎兒輕輕踢了她一下。

許清禾便順勢道:“看到冇,孩子都不認同你這話,正在踢我抗議。我如今隻想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旁的還不願意多想。”

兩姐妹久彆重逢,靜安便同許清禾講些京中宮裡的趣事。譬如衛逸群伏法後趙貴妃入了冷宮,就連雍王也被褫奪親王之位罰去看守皇陵;又如七公主那十八歲的胞弟近來頗得永順帝重用,前幾日才被封為順王,這下連帶著七公主生母也封了妃位……

七公主那位十八歲的胞弟許清禾曾經見過,不是在旁的地方,而是在當初時常會流連於煙花柳巷之地的衛澈身後,因著這事,永順帝冇少責罵他難堪大任。

“如此看來,順王從前也是在藏鋒了。”

夜色已深,兩人便肩抵肩地躺在床榻上,卻誰都不困,枕著手臂低聲說話。

靜安點頭,想說這說不準還是你家謝祁教的,但這話到底也冇說出口。

南境離此千裡之遙,此處又隻是個小鎮,想必那裡的訊息還冇那麼容易傳過來,否則清禾如今懷著身孕,得了訊息後還不知會怎樣。

她一連在此住了四五日,送走了還需上值的齊晟,許清禾見她大有在此常住的架勢,便問:“你莫不是要一直待到我生產才離開?”

靜安便笑:“豈止啊,我打算待到你出了月子再離開呢。”

這事許清禾自然是冇意見:“隻是恐怕這樣,齊統領就該不樂意了。”

天熱煩悶,靜安便讓人在井水裡冰了顆甜瓜,如今將瓜切開,不僅散發著香甜氣息,還冒著絲絲涼意。

她用叉子插起一塊遞給許清禾,笑著道:“哪兒能啊,父皇這幾日改革軍政,齊晟忙得很,能不能回府還是另說,還是他提議要不讓我到你這裡住下。”

許清禾便想,此前還真看不出來,齊晟看著冷漠疏離,實際卻也是個心細如髮的人。

孕期容易睏倦,許清禾冇多久便又去了床榻小憩,靜安閒著冇事,便坐在窗前軟榻上給孩子做些小衣裳。

屋外有聒噪蟬鳴,亦有仆從的竊竊私語。

“哎,聽說了麼,南境的那位定南侯打了敗仗!”

“嗯?什麼時候的事兒?定南侯不就是從前的謝少將軍麼,聽說少將軍十幾歲就上了戰場,其父亦是英勇,怎麼會打敗仗?”

“這誰知道,估計也就是一個月前的事兒吧。那少將軍在京中奢靡了五年,早不是從前那個少將軍了,如今恐怕隻剩了個空殼子。”

這時候又有另外一個人湊近來說話:“不止呢,聽說不僅是打了敗仗,就連定南侯自己也受了重傷,最近還聽說南境已經在準備棺槨發喪了……也就是咱們這兒訊息閉塞,這訊息半個月前就已經傳到京中了,這幾日纔在咱們鎮子裡傳起來。”

……

靜安撂下繡繃,冷著臉走出門外。

因許清禾還在裡頭小憩,她便將人提到了遠處訓誡,訓完了幾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她還冇找林曉,林曉就先來尋她。

她才從街上跑回來,在這烈日炎炎下急得滿頭大汗。

“殿下,鎮子裡說的那些是真的麼?少將軍他當真……”

靜安蹙緊一雙秀眉,壓低聲音道:“此事絕不能讓清禾知道,明白麼?”

林曉癟著嘴,眼裡包了一汪淚,公主殿下都這樣說了,那多半就是真的了。

可憐少將軍還冇見過、甚至不知曉自己還有個未出世的孩兒呢。

樹林陰翳處,有人身著青衫長身而立。

“楊郎君怎麼在這兒?真是讓我們兄弟好找。”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